他突然見到顧二一愣,緊接著一臉警惕,“你無處可去,我來幫你安排安排,西北軍營怎麼樣?男子漢大丈夫就是得早點建功立業。”
入了軍營,那就彆想進進出出,就得一直在裡麵呆著。
白雪無語,肖張還真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坑哥,顧二這樣身份敏感的人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居然敢往肖邦的軍營裡麵塞。
“我帶他回來取點東西,吃些飯,他就要回涼州了。”
“哎呀,回涼州好呀,長安這地方風風雨雨太多,不如涼州呆著舒服,人傑地靈,我都想回去呢。”肖張頓時高興起來,十分親密的摟住了顧二的肩膀,然後坐在人的對麵細細的談起了涼州的種種。
顧二有些沒精神,有一搭沒一搭的附和著。
白雪去後院找出了藏在梳妝匣裡麵的玉佩。
那玉佩很漂亮,一麵雕刻成閃電,另一麵寫著殷。色澤光潤度來說,質地清透,是上好的和田玉。
他們皇子都有這樣的玉佩,是身份的證明。
莫殷其輕易的教給了顧二,還因為顧二轉手給了白雪發了脾氣。
如今白雪還給了顧二,顧二將玉佩綁了個繩,當項鏈戴在了脖子上,隨身佩戴貼著肌膚,冰冰涼涼的觸感就像是莫殷其脖頸處的肌膚。
肖張留顧二洗漱休整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又吃了頓飯,飯菜是白雪親手做的,儘是些長安當地特色菜,也算是給顧二留個回憶。
他向白雪道謝,說:“祝東家未來亨通,往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就在兔子店裡哪兒都不去。”
“那就麻煩你幫著照應一下我老娘,現在外頭亂,哪兒哪兒都亂,我也不敢給她挪地方,不如在家呆著了。”
白雪贈送他一些銀兩做盤纏,還從肖府內牽了一匹好馬,偷了肖邦一把好劍。送劍是肖張乾的事。
顧二牽著馬在門口向白雪告彆,肖張就站在白雪身後的一步遠,豎著耳朵聽兩個人談話。
兩人無非就是說一些保重之類的話。
白雪:“你到底曾是莫殷其身邊人,說不定有誰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你若遇到了危險一定要來找我。回了鴻鵠鎮有事兒可去找孫縣令,他是肖張提拔上來的,等著山河穩固,國泰民安,我接你和我娘一起來長安。”
“我知道了,東家也請保重。”顧二猶豫了一下說:“我有點事情想私下跟你說。”
肖張好像沒聽見顧二說的話,愣是在那不走。
白雪一扭頭:“我想喝你沏的茶了,你去裡麵給我煮一點唄,不放佐料。”
肖張那隻兔子耳朵瞬間耷拉下來,心情差到極點,一雙幽怨的紅眼睛瞪著白雪,脆弱需要嗬護。
白雪毫無感觸:“紅茶。”
肖張一步三回頭,仿佛一個被休棄的妻子等著那冷漠無情的丈夫挽留自己,然而終究失望,隻能含恨離開。
顧二低聲道:“江南等地富庶,當地太守知府年年給楊家上萬兩的供奉。”
白雪臉色一變。她來長安久了,也知道大概的物價。長安物價高,出去吃碗素麵都要十多文,是涼州鎮子上的兩至三倍,但也算在合理範疇內。普通人家一年可能要花上二三十兩生活,肖家有五十名府兵,外加十名小廝,十名丫鬟,兩名婆子,後廚四個廚娘,算上這麼一大家子開銷在百兩左右,逢年過節走親戚暫且不算。
官員俸祿分土地、實物和貨幣三種。
其中土地分永業田和職分田,永業田按爵、勳、品級授給,不收回,可傳子孫。肖家兩兄弟都是職分田,肖邦為正一品元帥,有六千畝地,肖張大理寺卿正四品有一千四畝地,這基本是重點收入。
除此之外,肖邦月俸料八千,食料一千八,雜用費一千二,防閤兩千,總共每月錢三萬一;肖張月俸料三千五,食料七百,雜用費七百,防閤六千六百六十七,總共每月錢一萬一千五百六十七。
聽著挺多,但一千錢等於一兩銀子,兩兄弟的俸祿加在一起,一個一品元帥,一個四品大理寺卿,一年也才五百兩銀子。楊家收到江南等地太守的供奉就有上萬兩,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霍家、魏家、陳家、冼國公、梁國公……肖大將軍,還有好些人,但是二殿下塗塗寫寫太快我沒看見,每年分彆都有孝敬,上千的,上萬的,她有楊家的冊子,肯定不是瞎寫的。我說這些就是想提醒東家一句,但凡涉及江南的,一定要小心為上。”
“……”白雪無意識的拽著衣角,有些事情和她想的不一樣。比想象中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