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張清楚,白雪一個孕婦出去搬救兵,好的情況是她找到了沈南槿派來接應的人,壞的情況就是她遇見壞人,但無論哪一種,都比等死強。
他心知肚明,從未阻攔白雪離開,但在白雪離開後,就不顧身體情況掙紮著坐起來,顫抖著手從懷裡掏出一把刀。他的後背沒比掮客好多少,紮進去了好幾塊碎石頭,要用刀剃出來。
稍微一動,鮮血直流。
肖張是個平日裡手指割破都要白雪哄上三天的人,但此時此刻,白雪不在,他矯情不來。他爬了起來,跌跌撞撞撒了一地血。
掮客動也不動的看著他,“想殺我?”
肖張:“這裡隻會越來越熱鬨,多一個人,多一分熱鬨。”
掮客:“這是不想殺我。”
肖張:“想殺我的人很多,你怎麼能確保我死在你手裡?不如先把其他人都殺了,再來看看困獸之鬥,鹿死誰手。”
掮客舔了舔唇,唇齒間一股血腥味兒。
肖張又若無其事的說:“而且我要感激你的,謝謝你保護我的妻兒。”
白雪凶起來是真的很猛,甚至抱著近距離衝擊孩子不保的情況,也要把那幫人搞死。
肖張離的距離較遠,還要躲避其他人步伐要慢,掮客的及時抵達,這才讓白雪毫發無傷。
那麼問題來了,掮客為什麼拚著受傷的風險去救了白雪?為什麼把珍貴的藥給白雪吃?
都是男人,誰還不懂誰的心思,無聲的宣誓是最好的警告。
掮客吐出一口血沫子:“彆用你低級的想法來揣摩我,你想不透的。”
肖張:“我所有揣摩彆人心思的本領,都用在我娘子身上。”
掮客:“那或許你應該想一想,還有誰想要你的命。”
……
雲起呆呆的坐在床邊,馮氏震驚恐懼,哭泣過後疲累已經睡了過去,她作為這個府邸的嫡出小姐,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地方陷入風雨飄搖。
她隱約知道自己闖了禍,和母親一起將壞人引進府,且不論父親的對錯,她顯然要失去庇護。
砰的一聲,門被一腳踢開,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門,嘎吱一聲直接摔在了地上,徹底的壞了。
一幫人闖了進來,為首的男人一身黑衣勁裝,腰間帶著刀很陌生,從來沒見過。
馮氏被吵醒,睜開眼睛看到這個場麵,尖叫一聲:“你們是誰?好大的膽子敢擅闖知府衙門!”
顧二冷冷的看著她:“五陵知府貪汙受賄,襲擊公職人員,現已得到證據,所有人員一蓋緝拿。”
心裡的防線一下子轟然倒塌。
在這個年代前,朝和後宅息息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馮氏聽說丈夫出了事兒差點兒就背過氣兒去。
雲起給母親順背,很冷靜,沒有母親的恐懼害怕,甚至想著毀吧都毀了吧,她的未來早就在父親的不斷偏心下而見不著光。
她甚至有一絲報複的快感,哪怕她成為了那個女人利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