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2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19302 字 5個月前

陸汀:“那現在人扣下來了嗎?”

“還在僵持,我現在趕過去。”陳隊說,“救護車應該很快就到,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吧。”

“我真的沒事,我和你們一起過去。”陸汀可以肯定,常華飛一定知道自己沒有死,他不會就此罷手的。

從青年眼底讀出他的擔憂,陳隊思量片刻,反複問道:“你確定自己身體狀況良好?”

“確定。”

“那走吧。”

警燈閃爍,警笛聲響了一路。安全起見,機場所有航班都暫停推後,不知從哪裡傳出謠言說機場有殺人犯後,乘客們沒有離開,全都聚集在候機室,隔著玻璃眺望遠處的航道。

一條相對於更小,更短的跑道上,停著一架國外航空的小型私人飛機。

而一輛貨運升降機正停在跑道儘頭,頂部站著幾個拿槍的特|警,他們完全是拿生命冒險,用一把把黑洞洞的槍|口,逼停了飛機。

若是飛機師執意不停,那輛升降機很可能會像玩具一樣,被剛起飛的飛機撞得四分五裂。

陸汀抵達的時候,現場已經僵持了近四十分鐘,倉門緊閉,而駕駛座內的飛機師正趴在操作台上,生死不明。

常華飛的聲音通過塔台的廣播傳出來:“陸汀,我知道你到了。”

陳隊愣了下,蹙眉:“他怎麼知道你來了?”

“不清楚。”陸汀經曆了一番驚險,精疲力竭,他三兩口吞掉剛買的漢堡,拍拍手對陳隊說,“他應該想和我單獨聊聊。”

果然,當廣播聲再次響起的時候,便是常華飛的“邀約”。

陸汀在護送下上了擺渡車,去到私人飛機的正下方,一個梯子被機場工作人員推過來。

他一步步走上去,看見艙門緩慢打開,露出一張布滿血絲的臉,和一個被利劍抵住頸側的小孩。

小孩儼然遭到過暴力對待,臉上是鮮紅的巴掌印,嘴角破開,流的血已經結痂。此時大概是嚇壞了,也哭累了,精疲力儘的用雙腿支撐著身體。

常華飛:“進來。”

陸汀進入後,艙門立即關閉。常華飛挾持著小孩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輕輕抿了口。

“箭射不死你,百米高空摔不死你,陸汀,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呢。”陸汀反問,“我的蠱蟲根本不敢靠近你,從剛剛起它一直在發抖。我知道,常先生隻是個普通人。問題應該出在你的隨身物品上。”

“是一根骨頭!”小孩兒突然那大叫。

“找死!”常華飛凶狠的掐住小孩的脖子,利箭刺入,鮮血瞬間冒了出來。陸汀小臂上的藤紋爬動,一截扭動的藤條出現在他手裡,一下子卷住了常華飛的脖子。

常華飛一把推開小孩,用箭頭刺向藤蔓,緊接著拿出那根佛骨。

“蠱蟲和扶乩都是邪術,陸汀,你以為自己能有多正派?有佛骨在,我看你要怎麼對付我。”隨著黃色的綢緞被抖開,懾人的煞氣散發出來,陸汀不但沒有退縮,反而舔了下嘴唇,他就知道,常華飛手裡藏著好東西。

姚至淵擅弄邪術,本身就排斥正氣或者陽氣充足的東西,他給常華飛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是什麼正道法器。

骨頭煞氣重到這種地步,也不知生者死前到底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佛骨?妖僧的骨頭還差不多。

陸汀:“大哥,你想什麼呢,以為掏出這東西就能把我嚇到原地升天?”

常華飛:“你什麼意思!”

“你被騙了。”陸汀把玩著藤蔓,用手指繞來繞去,“這骨頭的煞氣對陰邪的確有用,可惜我是人不是鬼,也不是妖怪,它對我來說的唯一用處,不過是用來逗逗人類的小狗罷了。”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是在罵自己,常華飛的眸光愈發陰沉,冷笑道:“這就夠了。”

陸汀不過是會點小法術,隻要有佛骨在,他的法術就無法施展,近身搏鬥上,青年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常華飛的腦子裡浮現出無數令他瘋狂的畫麵,青年的屍骨被拋下去,被輪子碾碎。亦或者,他的腦袋被自己手裡的箭頭一點點的割下來,帶著血管和露出的白骨,被丟到了警方的腳邊。

飛機師死了沒關係,他可以自己駕駛飛機,他有把握能撞開那幾個攔路的特|警。隻要離開這片領空,他就能獲得自由了。

思緒翻湧間,常華飛的身體也在行動,一把匕首從袖子裡滑出來。

青年沒有要躲閃的意思,像是篤定對方無法近身一般,安然的站在原地。

常華飛終於被他一直表現出的鎮定激怒了,迫切的想看看,這張漂亮的臉在露出驚悚而痛苦的表情時,會不會也像現在一樣豔麗。他手速極快,一手掐住陸汀的脖子,一手握住刀|柄,將刀尖刺向青年的眼球。

透明的晶狀體破開後,毛細血管立刻就會出血,常華飛興奮得低|喘,隨著勝利逼近,他的瞳孔不斷放大,然後又一下子緊縮成了針尖大小。

這是受到極致恐懼時,才會有的生理反應。

一根根藤蔓從陸汀身後憑空出現,將他緊緊纏住,那把懸在青年眼球上方的手,不受控製的調轉方向,一點點刺進了自己的肩膀。

匕|首轉動,刮過鎖骨,攪動血肉,血一下子染紅了他整片胸口。

常華飛無法去顧及肩膀,他的呼吸變得困難,繞在脖子上的藤蔓裡長出一根根細小的刺,像是故意折磨他,它們默契的避開頸側動脈,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紮入肉裡。

窒息和尖銳的疼痛讓他渾身劇顫,連視線都變得模糊。常華飛奮力抬起手,卻因為藤蔓的力道太過強大,手腕生生折斷了。

臨走前,姚至淵曾告訴了他一件事,佛骨隻有遇血才會展現更強大實力,可以百邪不侵。他下狠心咬住下唇,硬是撕破掉一層皮,然後將一口混著血的唾沫吐到了佛骨上。

血染上灰白色的骨頭,快速滲入,而常華飛的身體卻開始支撐不住。隨著藤蔓揚起,他被扔了出去,後背砸在機艙上,當即咳出一口血。

佛骨掉到地上,滾了兩圈。常華飛掙紮爬過去,一把抓住。

森冷的氣流沿著指尖鑽入身體中,他的眼中爆發出狂喜,渾身被莫名的力量充盈。他扶著身旁的矮桌站起來,高舉起佛骨朝陸汀撲去。

陸汀發現,那所謂的佛骨上的煞氣比之前更加強悍,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每當從他麵前劃過,都能感覺到一股刺痛,可他確定,自己的皮膚沒有被觸碰到。

是煞氣凝為了實體。

身後的藤蔓瘋狂的生長起來,陸汀能感應到林歸的情緒波動很大,眼睜睜看著藤蔓絞成一股朝常華飛迎頭抽過去。

常華飛高舉器手中的武器抵擋,當藤蔓碰上佛骨,立刻開始腐爛,散發出陣陣黑氣。

“怪物,你果然是個怪物!”他口中的血,隨著唾沫一起噴出。常華飛繼續反擊,藤蔓腐爛得更加迅速,並且開始退縮。

陸汀心裡很擔心,強忍住上前阻止的衝動,護著小孩站在角落裡。

因為他知道,林歸是故意的。

見陸汀沒有露出任何吃痛的神情,常華飛笑容微斂,為什麼,藤蔓和陸汀難道不是一體的嗎?!

錯愕之際,節節退敗的藤蔓重新集結在一起,形成一道屏障將常華飛包裹在其中。視野一下子變得漆黑,他開始慌亂,舉著佛骨放到胸前。

瑩瑩白光亮起,一張臉從白光中露出來。那是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淡色的眼眸隨著輕輕眨動的眼睛而閃爍著,紅潤的嘴唇勾出一絲邪佞的笑。

白光在擴大,林歸露出完整的身形,靜靜立在常華飛麵前。他抬起手指,在對方驚恐到極致的目光中,輕輕握住了他手裡的佛骨。

常華飛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忽然不能動了,而手中的救命符卻沒有被遏製。他親眼看見,這個陌生男人的手在觸上的瞬間,指尖成了焦黑,骨頭都露了出來。

果然,姚至淵賣給他的佛骨是個好東西!

常華飛的恐懼煙消雲散,仿佛誰都傷不了他!

他瞪著眼珠子,想看見男人是怎麼被灼燒成骷髏架子,可當焦黑色蔓延到男人手臂的時候,之前被灼燒過的地方長出了新肉,光潔如玉的皮膚緊致的包裹住柔嫩的血肉,無數黑氣從佛骨上飄出來,仿佛雨落入江海,悄無聲息,一點漣漪都沒有泛起。

一直握著的救命草,變得輕飄飄的,常華飛低頭看去,完整的骨頭竟變成了灰燼,從他合攏的雙手中漏出去,落到腳邊。

林歸的臉色不再蒼白,多了一點人氣,他唇角勾起,一把掐住常華飛的脖子,“能動他的隻有我,你有什麼資格命令他,威脅他,嗯?”

最後一個字尾音上揚,聽不出半分愉悅,隻有陰狠。

常華飛兩眼陣陣發黑,被掐住的脖子呼吸急促,有種說不出的劇痛,他覺得自己已經離死不遠了,對方卻偏要折磨他,讓他清醒的體會這淩遲般的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將他層層包圍的藤蔓消失了,露出青年那張焦急而擔憂的神情。緊接著,他的身體被砸出去,腦袋正好磕到艙門上的開關。

外部的新鮮空氣鑽了進來,陸汀感覺整個人輕鬆不少,連忙跑到林歸麵前,抓著對方的袖子上下檢查。

在沒發現有傷口和血跡後,他緊張的追問:“你沒事吧?”

“再好不過。”林歸愉悅的眯起眼睛,吸收了佛骨的煞氣後,他感覺身體恢複了不少。就是手指灼燒過的疼痛還沒散去。

他舉起一隻手,對陸汀說:“手疼。”

陸汀都要急死了,什麼男人不喜歡親昵觸碰,什麼男男也要保持距離,全成了狗屁。捏著那隻手摸了兩下,又輕輕吹了口氣,“怎麼了,那畜生用刀劃傷你了?”

青年的指腹柔軟,帶著股溫熱,林歸發現之前並不是錯覺,這隻手帶給他的感覺並非反感,被它們捧著的時候,就像被溫泉包裹,熨帖,柔和。

那如果是我主動去觸碰他呢,也會有這種感覺?

這麼想著,林歸情不自禁的反手將陸汀小一號的手握住。陸汀條件反射的縮了下手,抬頭便對上男人死氣沉沉的目光。

林歸:“怎麼,你能握我,我就不能握你?”

他垂眸,丟開青年的手,很嫌棄的樣子。

陸汀知道,剛剛下意識的行為讓小叔叔失了麵子,趕緊小聲哄道:“等回去再幫你檢查傷口。”

“哥哥,你在跟誰說話?”稚嫩的童音強行插|入,小孩頂著那張被打的青一團紫一團的臉,脆生生的問。

陸汀避開傷口處,捧著小孩的臉說:“噓,哥哥在自言自語。”

特|警快速衝上來,發現常華飛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胸前染紅了一片,但沒有傷及要害。

陸汀連忙帶著小孩一起舉起手:“我們完全是自衛。”

陳隊也跟著鑽進機艙,見青年和孩子都安然無恙,立刻帶人去往駕駛艙,兩名飛機師被常華飛從背後用箭捅傷,好在命大,都還吊著一口氣。

醫務人員上來,將三個受傷的人抬了下去,很快就送到了醫院,陸汀也被陳隊強行押進醫院,做了全身檢查。

醫生推了下眼鏡:“陸先生的身體非常健康,各指標都很正常,連一點皮外傷也沒有。”

陳隊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落回到胸腔裡,拉著陸汀來到走廊儘頭,真誠的對他表示了感謝,“小孩做了檢查,已經被送回家了。”

陸汀點點頭,想起姚至淵賣佛骨也算是幫凶,順便來了個實名舉報。

陳隊:“我知道了。”

常華飛的傷看似流了不少血,實則並不重,不過幾個小時就已經恢複了大半精神,閉著嘴裝蚌殼。

陳隊拉了張凳子,坐到他對麵:“故意殺人、毀屍、綁架、故意傷害,數罪並罰,你知道自己要判多少年嗎?”

常華飛看向窗外,眼神一片死寂。

陳隊看著他的側臉,繼續說:“我們反複盤問過你的秘書,私人飛機是他幫你聯係的,假身份也有他的參與,不僅如此,你還曾對流浪貓狗實行虐殺。常華飛,你一直按捺著內心的殺戮,很痛苦吧。所以當陸汀這個符合你獵物形象的目標出現後,你無法再壓抑那顆嗜血的心。”

聽到陸汀的名字,常華飛終於有了反應。他激動地掙紮,手腕被手銬磨破了皮也不在乎。

“他是個怪物!他的身體裡一定還住著一個人!他是個真正的怪物!你們都被他騙了,我也被他騙了!”常華飛嘶吼著,兩眼發直,怔怔的呢喃,“他一定是衝著佛骨才願意去的遊樂場,一定是這樣!”

青年在不知不覺推行著自己計劃,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

常華飛忽然靜下來,肩膀隨著咯咯的笑聲抖動起來,“我沒有看錯,他果然是個合格的玩伴,好想殺了他,好想殺了他……他的血一定很漂亮,骨骼也一定很完美,我真後悔,沒有在第一天就刮了他的皮,抽了他的骨……”

陳隊忽略他的瘋言瘋語,手指翻過一頁手中的記錄本,繼續道:“你不但自己作惡,還慫恿自己的母親幫你實施綁架,讓她成了你的幫凶。”

“她活該!”常華飛不但沒有悔恨,反而一臉快意,“這是她的報應,你知道她小時候是怎麼對我的嗎?就因為常華盛成績好,她每天都逼著我學習,讓我超過他。”

要是我沒有做到,她就讓我跪在黑漆漆的雜物間裡,沒有水喝,沒有飯吃,我越反抗,她的體罰就越變本加厲。每當看到她被氣得身體顫抖,我心裡煩躁暴力的情緒就能平息一點。

她也是蠢,居然相信我會帶她走,我那麼厭惡她,怎麼會帶她離開一起去彆的地方生活?”

病房門口,林芸捂著嘴,淚流滿麵。

她怎麼也沒想到,兒子居然會這麼恨自己,對他來說,她隻是一顆棄子。

田芳:“你確定還要繼續維護他嗎?”

林芸閉上眼睛,一五一十的把常華飛指使她綁架的事情說了。大概是兒子的行為太讓她傷心,一氣之下,將常華飛才是假標幕後主使的事情也一並交代了。

病房裡,常華飛說的所有話,都被攝像機記錄了下來。他絲毫不在乎,故意扯動手銬,讓金屬和病床磕碰出哐哐的噪音。

“想知道喬安是怎麼死的嗎?”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表示自己想喝水。

陳隊看了眼他被銬住的雙手,起身把水遞過去,喂他喝下。常華飛故意咬住杯口,將杯子往上抬,水瞬間沿著唇角流下來,把衣服給濕透了。

他抱歉的看著陳隊:“我不是故意的。”

常華飛表現得太老實,幾乎是有問必答,陳隊抽走杯子坐回凳子上,警惕的看著他:“你最好是彆玩花樣,整層樓都是我們的人,你跑不掉的。”

“你想太多了。”常華飛說,“既然被抓住,那就是我輸了,我願賭服輸。”

他調整個舒服點的姿勢躺著,目光落在天花板上,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喬安因為家庭困難,向許博借了高|利|貸,她還不了錢,隻能賣身還債,進會所當陪|酒小姐。

她當時的臉真嫩,完全就是學生妹。那副清純樣貌,一看就是我那個堂哥喜歡的類型。我花了幾年時間培養她,訓練她,讓她身上的每個特質都能吸引常華盛。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居然違背我們的條約,對常華盛動了真心。事情暴|露後,她告訴我她後悔了,要離開這個地方。

陳隊,如果是你花幾年心思養一條狗,你舍得讓她就這麼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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