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1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12128 字 4個月前

常華盛懶得回複,推門下車,親自把人送到家門口。

正打算離開,隨著陸汀開門走進去,一張漂亮的臉從門縫中露出來。女人也看到了他,眼睛彎了彎,“常總。”

馮茜茜最近太忙,忙完了又去鄉下看兒子,已經快一周沒回來過了。她今天回來,是為了收拾行李。

她和前夫間的種種落下帷幕,拿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包括宏德光手裡的所有股份。現在她是宏德持股最多的人,擁有最大決策權。

馮茜茜和宏德光一起創業,在公司平穩發展後就退居二線,重新回到職場,多少有些不習慣。但她適應能力強,短短三兩天就摸透了公司的狀況和主要業務。

為了慶祝她的回歸,同時,也為了讓大家知道,誰是宏德新的主事人。公關團隊和馮茜茜商議後,決定舉辦一場宴會,順便借此讓新任的董事長與即將合作的公司多熟悉熟悉。

“恭喜馮總。”常華盛不好再離開,正好陸汀將門徹底打開,他順勢走進去,伸手與馮茜茜握手。

馮茜茜鬆開手,笑容放著光:“希望以後有機會可以合作。”

“那是自然。”常華盛看見餐桌上幾張邀請卡,眼神疑惑。

馮茜茜轉身從包包裡又取出一張,雙手遞上:“我們公司周末將在唐華酒店舉辦宴會,常總到時候可一定要來。”

常華盛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鄭重地點頭:“一定。”

合租屋裡,人手一張邀請卡,上麵有他們各自的名字。陸汀看著自己那張,有點發愁,他連一件可以參加宴會的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看來得去買套西裝。

馮茜茜在這套房子裡的最後一天,五個人嗨了一夜,大家喝著果汁、啤酒,聊著天,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明明合住的時間並不算很長,而在陸汀來之前,他們的生活也沒有交集,甚至對彼此之間充滿人與人的戒備。此刻,他們心中卻萬般不舍。

這近一個月的,相互扶持的生活,變成一根牢固的繩索,將他們緊緊連在了一起。

馮茜茜忽然舍不得離開,可是她還有兒子要照顧,沒辦法再住這裡。天一亮,她做好最後一頓早餐,給在沙發上睡著的黃娜和趙崗蓋上毯子,提著行李箱悄悄離開了。

陸汀站陽台上,雙手拱成圈放在嘴前,對下方喊:“馮姐。”

他將一個紙人扔了下去,小紙人張開雙手像小鳥一樣,輕便落在馮茜茜的行李箱上,上麵已經寫好了馮茜茜的生辰。

馮茜茜永遠不會忘記,在自己最痛苦無助的時候,一個笑容明媚的青年,將她拉出了泥潭。往後,陸汀的所有事她都會放在心上,隻要他需要,自己哪怕赴湯蹈火也會去幫助他。

這不單單隻是為了報恩,更是因為她將他當成了家人,朋友,弟弟。

“周末見。”馮茜茜衝著陸汀揮揮手,將行李塞進了後備箱。

陸汀回到客廳,黃娜正和趙崗拿著宴會邀請卡仔細研究:“唐華酒店誒,老公你要陪我去買一條漂亮的裙子,不能穿太醜,到時候會丟了馮姐的臉。”

她揚起臉,看向陸汀:“陸汀,你也要買衣服吧?”

還沒走的常華盛立刻將身體從李懷恩的房間探出來,對陸汀說:“陸先生不用買,我知道有地方可以定做,師傅是個老手藝人,做出來的西服你一定滿意。”

可訂製西裝的工作室開在一條老舊的胡同裡,這一片是文保建築,保留著白牆青瓦最初的風韻。

常華盛帶著陸汀來到一扇木門前,門是開著的,輕輕一推就開了。他們走進去,滿眼都是豐沛的綠植和開得豔麗的花。

“常先生。”老師傅在涼亭裡聽曲,就著壺嘴喝了一口,轉頭看向這邊。

常華盛走進:“趙爺爺,又找您做西裝來了。”

趙師傅的手藝一代代傳下來,到了他這裡,名聲已經相當響亮。他做事仔細,手藝精湛,做出來的西裝完全可以媲美奢侈品牌的高定。但他接活講究,不看價格,隻看心情好壞。

彆人的麵子他可能不會買,但常華盛的一定會。

常華盛對陸汀介紹道:“趙爺爺跟我爺爺是故交了。”

趙師傅這才仔細打量陌生青年,氣質和煦,麵容姣好,就是肩膀窄了點,有點瘦。他放下紫砂茶壺,不知想起什麼,再次將視線落到青年臉上,炯炯有神的目光中摻雜一絲怪異。

“趙爺爺。”常華盛出聲打斷老頭的出神。

趙師傅不緊不慢地收回視線,對常華盛說:“彆提你爺爺那個偏心眼子,成天就知道寵著小孫子,出事了吧。你瞅瞅最近你們常家的新聞,知道彆人私下怎麼議論嗎?”

常華盛無奈:“您怎麼還生起氣來了。”

趙師傅膝下無子,和常家的交情能延續,除了常老爺子的原因,還有一半原因是常華盛。

常老爺子對小孫子的偏愛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常華盛樣樣優秀,到頭來得不到一句表揚。那個報應崽子隨便哄兩句,瞎了眼的老頭子能樂嗬老半天。

大概正是因為這樣,遇到看似凶巴巴,實則和藹可親的趙師傅,常華盛會將無法對自己親爺爺表達的親昵,用在他身上。

“我可不氣,我高興還來不及。有些人,是惡有惡報。”趙師傅哼哼兩聲,關了收音機站起來,對陸汀說,“隨我進去。”

這棟小樓很有年頭,木地板踩上去嘎吱作響,維護做得很好,牆皮沒有半點剝落痕跡。

老太太正在茶幾前剝瓜子,瓜子殼扔進垃圾桶,瓜子仁放在一個小碗裡。

見常華盛進來,她笑嗬嗬的抬頭道:“知道你要來,給你剝好了。先過來坐坐,你趙爺爺要先去取圖冊。”

常華盛:“謝謝趙奶奶。”

趙奶奶抿了抿嘴,低聲問他:“小飛他……會怎麼判。”

“警方那邊給出的話是死刑,但他的律師似乎正在想辦法爭取無期。”常華盛說,“至於二伯母,至少判五年,二伯也對她提出了離婚。爺爺氣得在家裡摔東西,卻也無能為力,常華飛做的那些事情,即便他自己不承認也沒用,其他幾個從犯已經把他賣得乾乾淨淨。”

“小盛啊,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悶在心裡。”趙奶奶說,“咱們家很早以前養得那隻八哥鳥,你還記得吧。”

“記得。”常華盛怕陸汀覺得無聊,扭頭跟他講述,“趙師傅家以前有隻八哥,很聰明,會叫我哥哥,還會衝著門口喊‘人來了’。”

陸汀好奇道:“後來呢?”

“死了。”趙奶奶說,“被人害死了。”

“您當時不是說病死了嗎?”常華盛以為自己記憶出了問題。

“我是那麼說的,其實是小飛弄死的。”趙奶奶回憶,“他時候才多大啊,十歲?還是九歲?我記不清了,那天他跟著你二伯母來做西裝,一不留神他就不見了。我找到院子裡來的時候,他已經把鳥從籠子裡抓了出來,然後就拿從地上找了一塊石頭,用力往八哥身上砸。”

陸汀聽得一怔,那麼小就如此殘忍?

常華盛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趙奶奶知道他們不信,繼續道:“我當時把這件事告訴了你二伯母,她不信,說我看錯了,還說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不可能乾出這種事。後來我帶她去了院子裡,小飛蹲在牆角哭,對我們說八哥鳥被野貓給咬死了。”

“那小子從小生來就是壞種!”趙師傅拿著一本冊子從二樓下來,要不是顧及兩家情麵,他早把那小子狠狠揍一頓了。

“都是你爺爺和二伯母慣出來的,小時候沒教育好,長大做出這種事情。昨天一個李家太太來我這裡做旗袍,還在跟同行的人說你們常家出了一個殺人犯,保不齊還會出第二個,氣得我當場把她們轟走了。”

常華盛歎了口氣,他就知道,圈子裡關於他們的常家的風言風,得刮好一陣子。

“您彆往心裡去。”他手覆在老人枯瘦的手背上,“事情都過去了,彆人的嘴咱們管不著。往後爺爺要是跟您念叨,您就當沒聽見。”

“反正不是我孫子,隻要你小子好好的就行。”趙師傅笑眯眯地看向一旁安靜的青年,不由得放軟了語氣,“小兄弟先看看款式圖,喜歡哪套我給你做。”

陸汀對西裝一竅不通,但在翻開第一頁的時候,就被震懾住了,居然全是手畫的圖。

趙奶奶說:“這是你趙爺爺最近新畫的,說是加入了什麼當下流行元素。”

圖上的西服款式都設計很用心,陸汀看得眼花繚亂,不知道該選哪一套。猶豫間,一根不屬於自己的修長的手指落在一張款式圖上。

“這套。”

陸汀看過去,西裝是純白色的,腰線修長,領子上用金色瞄了一點裝飾線,讓單一的顏色變得靚麗。

瞄了眼倚在沙發龐的林歸,陸汀看向趙師傅:“這套可以嗎?”

趙師傅一挑眉:“你小子運氣還挺好,正好有現成的。”

說完便讓陸汀跟自己上樓去看看。

二樓是陳列室和趙師傅的工作室,開放式的衣櫥裡一半是旗袍,一半是手工西裝。趙師傅撥開幾套西服,取出一件套著防塵罩的白色西裝,遞給陸汀:“去試試,應該正好。”

陸汀:“您知道我的尺寸?”

“我做裁縫這麼多年,尺寸這種東西用兩隻眼睛就能看出來大概,趕緊去,彆磨蹭。”

陸汀捧著西裝進了試衣間,拉上簾子,看見裡麵擺著一張木頭凳子。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微暗,而外麵又太安靜的緣故,他覺得有點緊張。抿了抿唇,青年一手扶著牆壁,開始解運動褲的帶子。

老式的洋樓因為磚瓦特殊,冬暖夏涼,加上這間屋子常年曬不到太陽,小小的試衣間裡有種浸透皮膚的涼意。

陸汀將褲子搭在架子上,坐下,皮膚沾到冰涼的凳子,大腿上立刻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不自在的往邊上移了下,低頭將西褲從防塵套裡取出來。

料子柔軟,熨帖出一條褲縫。陸汀將腿放進去,發現褲腳會沾到地上,很容易弄臟,隻好站起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