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1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20625 字 5個月前

“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監控有沒有問題你自己清楚。”

焦旭良對女人沒有好臉色,沒把周舟打得滿地找牙,是他礙於法律努力克製,不代表他會一忍再忍。

周太太不依不饒,兩隻眼睛丟了神,“是你們,肯定是你們,你們還我兒子。你們恨他我可以理解,但你們沒有權利綁架他!”

見在場的沒人幫自己說話,就連丈夫也隻是站在一旁,周太太感受到莫大的無助。眼球遲緩轉動一圈,停在陳隊身上。

“你們不是人民的公仆嗎,現在綁架犯就站在麵前,你們為什麼不抓他!我知道了,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肮臟的交易。”

“周太太,請注意你的言辭!”陳隊沉聲警告。

男人生得濃眉大眼,在長期與犯人的博弈中,練就出一身不怒自威的氣勢和強硬。周太太被嗬斥得後退一步,心裡終於多出幾分冷靜。

她訥訥的攥著拳頭,礙於麵子想要反駁兩句,卻發現周圍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

丈夫站在一旁,小聲勸說她:“彆瞎說,我們應該相信警方。”

那一道道眼神讓周太太渾身如同針紮,她推開丈夫的手,斂下神色,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陳隊,有些人善於偽裝,希望你們擦亮眼睛,彆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說完,彆有深意的看了眼焦旭良和焦太太。

焦太太抱著胳膊,以同樣尖銳的目光回視。女人生得明眸皓齒,快四十歲了看上去卻像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當她笑起來的時候宛如春風,可當笑容中夾雜著冷意時,卻讓人有種被碾壓,被羞辱的感覺。

周太太指甲掐著手心,恨不得衝上去撕爛女人冷笑的臉。

她看了眼在場的幾個警察,泄憤似的一把掐住丈夫的胳膊,“走,還愣在這裡做什麼!”

周先生小聲對焦旭良說了聲抱歉,麻袋似的,順著妻子的力道被拖著走。

一起跟來監控室的物業經理小聲跟保安嘟囔:“周先生就是妻管嚴,他會出軌,打死我也不信。”

“出軌?”第三者氣憤之餘綁架孩子的案例不是沒有,陳隊追問,“為什麼這麼說?”

經理一愣,嗐了一聲道:“子虛烏有的事,就周太太看見丈夫的領口有點口紅印,瞎猜的。”

田芳蹙眉:“普通的肢體接觸不可能蹭到領口上。”

王家和下筆如飛,頭也不抬道:“陳隊你懷疑是有人綁架了周舟,而不是……”

“在沒找到確切嫌疑人之前,任何可能性都有。”陳隊說完便開始布置人手去查周家的關係網,包括那名留下口紅印的秘書。

秘書被警方找到後,一臉懵逼,聽聞自己和老板有不正當關係後更是覺得可笑,就差指天發誓自己和周先生的清白了。

“我那天真的是崴到腳,周先生剛好走在我身旁,身子一歪就撲到了周總身上。當時腳疼,哪裡顧得上有沒有把口紅蹭到他衣服上,沒耽誤幾分鐘,同事就送我去醫院了。”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秘書拎起黑色的長西褲,露出腳上的膏藥,“不信你們自己看,醫院的掛號票我還沒扔,要看的話我可以拿給你們。”

“不用了。”田芳溫聲說。

她臉盤微圓,五官小巧,像個鄰家女孩,放緩聲音後,有種很強的親和力,“韓秘書,我想問下,你對周舟了解多嗎?”

“周舟?”公司的人還不知道老板兒子失蹤的事,眉頭皺了一下,“不多,但我知道,周舟年紀不大,心眼卻不少。”

田芳給同事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記錄:“怎麼說?”

“他學習成績不好,留了兩級,一天到晚不好好學習,儘想些齷齪事。”

“能具體說一下嗎?”

“他,他……”韓秘書想起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脖子都氣紅了,“有一次,他竟然當麵問我,是不是跟他爸有一腿,還說以後公司是他的,讓我彆伺候他爸爸了,去伺候他。”

田芳聽出“伺候”的含義,心裡有點惡心,周舟不是才十六歲嗎?怎麼說得出這種話!

難怪他能和其他直播觀眾為伍,因為他骨子裡就不懂得尊重女性。

壓下心裡的情緒,田芳繼續問:“那你知道,周家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

“沒有。”秘書公私分明,不會因為兒子垃圾就把怒火牽扯到父親身上,“周總這人挺溫和的,從不與人結怨。”

負責記錄的同事問,“韓秘書,請問你今天上午七點到十二點之間具體做了些什麼,人在哪裡,有沒有人可以作證。”

“我一直在公司。”秘書是個聰明人,一下子猜到是周家出了事,為了擺脫自己的嫌疑,她事無巨細的交代了上午的所有活動軌跡,“我所有同事都能為我作證。”

在詢問秘書之前,田芳和同事已經盤問過樓下保安和前台,可以確定,秘書沒有撒謊。

臨走之前,田芳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一直跟在周先生身邊,有沒有聽說過他兒子的事情嗎?”

“有。”秘書肯定道。

“周太太對周舟要求嚴格,但在經濟方麵從不限製他。我們這個國風藝術品出口公司業績還行,每個月的流水百萬上下,但我聽周先生抱怨過,說他妻子太溺愛兒子,每個月光是開銷就十萬塊。要不是周先生背後有周氏的分紅撐著,就周舟那花錢的速度,早就把家敗光了。”

“這麼多?”一個初三學生,乾什麼一個月能花費這麼多。

“直播打賞。”秘書神秘兮兮的說,“我懷疑,他打賞的是最近微博上鬨得沸沸揚揚的‘至暗時刻’。”

田芳心說果然沒有白跑一趟,急忙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聽到的。”秘書回憶道,“之前有一次因為周舟消費太誇張,周先生停了他的卡,周舟直接找到公司來跟他爸爸鬨。周總說知道他平時在看直播,偶爾打賞點小錢就罷了,一天打賞好幾萬算怎麼回事。”

“周舟當時可橫了,說他爸懂個屁,打賞是為了攀關係。”秘書搖頭歎氣,“我看就是沒經曆過社會的毒打,欠的。”

“攀關係……”田芳覺得這幾個字含義很深,周舟在巴結其他觀眾,還是在討好焦樹樹提到過的“房主”?

“我聽得清楚,他就是這麼說的,你們說十幾歲的孩子不好好學習,心思怎麼這麼多。”

從周先生的公司離開,田芳和同事回了局裡。

因為大部分同事還在周家蹲守和到處找孩子,辦公室裡隻有三個正在處理其他案子的同事。邱實看見她進來,揚了揚手。

“查得怎麼樣了?”

“有點收獲。”田芳坐下後,先給陳隊打電話彙報了情況,然後將之前從交管部門錄下來的監控發給邱實,“你有陸先生的電話吧,你把這兩段監控發給他看看。”

邱實看著苗家夫妻倆背上的東西,疑惑的撓了撓頭,“什麼玩意兒?像一塊木板。”

“我覺得像鏡子。”田芳提示道,“把我的猜測也跟陸先生說一下。”

邱實比了OK的手勢,低頭聯絡陸汀。信息發送完畢,一抬頭,發現門口倚著二隊的同事。

那人也不知道在門口聽了多久,挑起眉譏諷:“陸先生就是你們想聘請來當顧問的特殊能力者?”

邱實抿嘴不出聲,田芳也隻是淡淡掃了門口一眼。

二隊的人嗤笑一聲:“我看你們是鬼迷心竅了,案情進展不能對外說,你們不知道?這事要是讓上麵知道,你們一隊沒好果子吃。”

田芳:“如果有人被綁架了,兩個選擇擺在你麵前,一個是劍走偏鋒才能救人,一個是老老實實走程序,但是被綁架的人可能會死。你選哪一個。”

前者,救完人很可能討不到好,反而挨批。後者,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命。

二隊的人一時語塞,“懶得跟你們廢話,彆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田芳無所謂的聳聳肩,扭頭整理今天得到的線索,然後起身走到白板前,把周舟和“至暗時刻”APP之間畫上一條紅線,標注上“房主”。

邱實這邊的信息發過去不久,有了回複。

陸汀:【田芳說像鏡子?】

邱實:【但我覺得像木板。】

陸汀的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扭頭去問林歸:“米伽族有什麼和鏡子相關的習俗嗎?”

“目前沒有發現。”林歸看書的速度很快,手邊堆了好幾本。

到家後,他一直在翻閱米伽族相關的資料,收獲很小,無非就是之前告訴陸汀的那些。仿佛怕外界了解太多,過於詳細的風俗習慣根本沒有記載。

陸汀苦惱的撐了會兒下巴,離開房間去找黃娜。

今天周六,黃那沒有上班,正在房間裡搭配明天參加宴會要穿的衣服。聽見敲門聲,她說了一聲“請進”,見是陸汀,兩眼一亮。

“快來幫我參考參考,哪條裙子好看。”

陸汀的回答非常直男:“都好看。”

黃娜泄氣的將手裡的裙子丟到床上,兩手叉腰瞪著青年,“你的回答怎麼跟趙崗一樣。”

陸汀抱歉道:“我對女孩子的衣服實在沒有研究。”

“算了,我拍照片問馮姐。”黃娜打開櫃子取出一條珍藏的連衣裙,“你找我是要商量明天去宴會的事嗎?”

“不是。”陸汀指了指那麵穿衣鏡,“我想借你的鏡子用一用。”

黃娜:“可以,不過你得等等。”

陸汀說了聲好,離開房間便看見外出買飯的趙崗回來了。趙崗看見沙發上正在打哈欠的青年一愣,“我多買了一份飯,一起吃吧。”

“謝謝趙哥。”陸汀嘴甜得像抹了蜜。

趙崗放下打包袋,進了房間。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麵鏡子。

他將腦袋從穿衣鏡後探出來,吃力地舉著一人高的重物問陸汀:“放到哪兒?”

“就客廳吧。”陸汀回房間找出一塊,當初房東用來罩家具的防塵白布,揚手撒開,白布飄然落到鏡子上。

用防塵布將鏡子包裹好,青年的眉頭越皺越深。

黃娜的穿衣鏡是最普通的那種,長方形,四個直角,用白布裹住後,和邱實發來的圖片中苗先生背上背的東西一模一樣。

難道真的是鏡子?

“鏡子在很多地方是有忌諱的。”林歸不知何時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的存在讓客廳裡的氣溫急速下降,趙崗打了個冷顫,莫名的覺得冷。

陸汀小小聲說:“小叔叔,收著點,你的氣息快把他給凍死了。”

沒有人願意時時刻刻拘束著自己,不用回頭都知道,男人不太高興。

客廳裡的氣溫明顯回升了,趙崗一臉莫名:“怎麼回事,空調壞了?”說完走到空調前拍了拍。

陸汀急忙哄人,用手機打了兩行字:【彆生氣,再忍一忍。等隔壁房子裝好,我每天都在浴缸裡給你放花瓣好不好。】

男人的聲音幾乎咬住青年的耳朵:“把我當成女人哄呢。”

陸汀打字飛快:【在我心裡,你是最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林歸冷哼一聲。

陸汀心裡偷笑,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上午還在林家的時候,他雖然沒上樓偷看,但臨走前借著上廁所,仔細觀察過麵盆中的花瓣狀況,每一片上都有水珠。

說明小叔叔在裡麵撲騰過,還撲騰得很歡。

林歸心裡舒坦了,才繼續跟青年講解:“有人認為,鏡子照出的人影屬陰,而作為可容納影子的媒介,鏡子的陰氣更是重於尋常物件,所以睡覺的床最好不要和鏡麵相對,也不要正對或者斜對大門。”

青年呆站在鏡子前,一動不動,這可把趙崗給嚇壞了,拉住剛從房間裡出來的女友,“陸先生這是怎麼了,在那麵鏡子前站了有快五分鐘。”

黃娜本來對鏡子沒什麼感覺,可當她看見青年用白布將鏡子罩起來後,心裡忽然排斥起來。

她緊緊抓著男朋友的手,輕聲喊道:“陸汀,你怎麼了?”

陸汀茫然的回頭:“嗯?”

黃娜指了指穿衣鏡:“你借鏡子不是用來照的嗎?”

陸汀:“不是。”

聽他這麼一說,女生的臉頓時就白了,下意識躲到男朋友身後,都快哭了,“那是我的鏡子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問題。”想起之前進去時,看見穿衣鏡正對著黃娜的床尾,陸汀提醒道,“以後把穿衣鏡換個位置放吧,彆對著床。”

黃娜忽然想起自己有兩次半夜起來上廁所,迷迷糊糊間看到鏡子模糊的影子,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另一個人,站在鏡子看自己。

明天就是周末,馮茜茜舉辦宴會的日子。

陸汀還了鏡子,去了趙師傅家取衣服。剛上出租車,手機裡收到一條到款信息,他數了數零,迅速將手機鎖屏。

過了會兒,又不敢置信的再次點開。

【焦先生,這是你給我轉的賬嗎?】陸汀截屏,給焦旭良發去了過去。

【是我。】焦旭良回複完覺得自己不夠熱情,又補上一句,【勞煩陸先生費心了,一點心意。這是我谘詢過朋友,按行情給的,希望你彆嫌少。】

朋友指的當然是常華盛。

焦旭良給的酬勞,比當初常華盛給的還要多一些。不談彆的,光是陸汀讓他見了大女兒一麵,這些錢就花得值。

陸汀憨厚道:【不少,已經很多了。】

加上之前常華盛給的,快夠付房子的首付了。

陸汀心裡一直都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家,學校裡八個人擠在一起的宿舍不是家。合租屋雖然溫馨,但房子不屬於自己。他打算再努力多攢一點,收入更加穩定後,就買一個帶小花園的洋房。

到時候把最好的房間留給林歸,自己住次臥,再養一隻狗。孩子是不要想了,他生不出來,林歸更不可能給他生。

未來的生活美好得像畫一樣,陸汀忍不住笑出聲來。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看他一眼,覺得這青年長得好看,可怎麼看上去腦子不太好,像個神經病一樣的自顧自的一直笑。

把車停下,他輕咳一聲說:“到了。”

陸汀從幻想中回過神,發現過個馬路就是那條巷子。

來到鐵門外,門鈴按下不久,裡麵傳出回應:“來了,來了。”

趙奶奶打開門,看見是陸汀,驚喜地睜大眼睛:“是來取衣服的吧?”

陸汀覺得老奶奶比上次還要熱情,有些不大適應,硬著頭皮點點頭,問候一聲奶奶好。

趙奶奶把人邀進屋,對著二樓喊道:“老頭子,小後生來取衣服了。”

趙師傅下來的時候,鼻梁上架著老花鏡,一根皮尺掛在脖子上。下樓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停下來。

青年站在客廳裡,斂眉低頭跟自己老伴說話的模樣,實在太像故人,不禁看得出神。

陸汀仰頭看過去,發現老爺子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薄霧,嘴唇在微微顫抖。

“趙爺爺?”

清潤的聲音將趙師傅拉回現實中,他應了一聲,下完樓梯走至陸汀麵前,問了一句十分唐突的話。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