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1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14027 字 5個月前

那是一個女人,穿著白裙子,麵孔陷在陰影中看不出相貌,但自下巴往下整個都是黑色的,就像被血給糊住了。

汪彭澤本來已經被嚇得沒了尿意,如今一個沒憋住,給嚇出來了。

他手腳發抖,聲音哆哆嗦嗦,“陸,陸哥,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是臨時插|入的攝像師,沒接受“崗前培訓”,不知道賀總會不會為了增加刺激感整幺蛾子出來。

在女人出現的那一瞬間,衛生間裡盈滿了怨氣,濃稠得像熬好的米粥,眼耳口鼻都受到了影響。

好在汪彭澤這個正常人看不見那些,見陸汀定在原地,眉頭微蹙不大舒服的樣子,他顫著手後拽了拽他的衣服,“陸哥。”

陸汀:“真的。”

汪彭澤徹底僵住了,頭一次見鬼,他的表情麻煩,手腳僵硬,兩隻眼睛瞪成玻璃球。嘴巴不斷翕動,恐懼讓他的呼吸變得粗重急促。

陸汀冷靜地指揮道:“你站在這兒彆動。”

汪彭澤已經懵了,耳朵裡一片嗡鳴,根本沒聽見這句話,更彆提跑出去叫人了。他眼睜睜看著陸汀朝那個女人走過去,停在距離對方一米遠的位置。

這一次,陸汀看清了,她的下巴的確被黑血糊住了,原因是,她沒有舌頭。

柔軟的舌頭被人連根拔掉,已經乾涸的黑血將她整張嘴巴襯得漆黑。

“你是徐音音的姑姑。”陸汀話音剛落,走廊傳來的腳步聲驚動了女鬼,她眼神慌亂,身體快速消散。

不用問回頭看就知道,來的人肯定是小叔叔,隻有他有這個能力把鬼給嚇跑。

林歸在衛生間門口停頓一秒,見兩人完好無損,緊繃的神情微鬆,闊步走進來,拽著陸汀的胳膊把人拉進懷裡。

“她出現了?”說話時,男人的視線停在那灘血上。

隨著女人消失,那灘血已經徹底凝固,像陳年的顏料一樣,固執地黏在地板上。

陸汀沒有說話,腦海中不斷反複回憶女人那張黑洞洞的嘴,喃喃道:“她的舌頭沒有了,好像要跟我說什麼。”

會不會是她失蹤的原委?

三人回到病房,秦嶽和兩名攝像師正擠在一起,就差沒瑟瑟發抖了。見三個人回來,秦嶽急忙走出來,緊張地望著他們,“上個廁所怎麼去那麼久,出現突發情況了啊?”

汪彭澤正要說自己見鬼了,被身旁的陸汀撞了一下,下意識住嘴,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剛剛回來途中,陸汀已經告訴過他,女鬼不會害人,死前說不定受了不少折磨。而節目做完後就會立刻播出去,觀眾們可能不信他們見了鬼,要是被有心人知道,會打草驚蛇。

秦嶽急得冒汗,“說話啊幾位大哥。”

他心裡十分在意之前看見的墜樓的女人,生怕她又出現了。

“沒出什麼事,就尿等待,你懂的吧。”汪彭澤兩眼一閉,隻能往自己身上潑點臟水蒙混過去。

看他一副羞恥得要死的表情,秦嶽沒有再追問,倒是三號攝像師開口了,“下次還是一起行動吧,既然是參加節目,總得讓我多拍點。”

陸汀賠禮道歉:“下次一定。”

隨著聲音落下,屋子裡突然就安靜下來,落針可聞,氣氛莫名的壓抑緊張。

汪彭澤心裡的恐懼還沒徹底散去,手腳發軟的走到牆角,差點沒扛起攝像機。隨著他一聲咳嗽,氣氛似乎緩和了些。

三號攝像師重新打開鏡頭蓋,舉著機器繼續拍攝。

鏡頭中,陸汀和林歸的表情很自然,倒是他們身後那名空降的攝像師一直神思不屬,時不時兩眼放空。

來之前,賀總就把這家醫院的基本資料發給了他們,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他知道,這裡死過很多人,再加上剛剛林歸追出去時,那副匆忙而焦急的表情……

三號攝像師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會不會,會不會他們在衛生間撞見鬼了?!

身體嚇得一顫,差點把肩上的機子給摔下去,他費勁兒的單手扶住,騰出另一隻手給賀總發去消息。

【賀總,他們剛剛出去一趟回來,氣氛就怪怪的,特彆是汪彭澤,您說他們會不會真的……】心裡慌亂讓他無法打出“鬼”字,好像一旦打出來,那玩意兒就會出現在背後似的。

賀總剛好也想給他發消息,不到一分鐘就回過來一段:【有你也沒拍下來啊!以後汪彭澤不在或者無法拍攝的情況下,你就替代一下,暫時彆管秦嶽,他的鏡頭沒有陸汀和林歸的好看!】

三號咽了咽唾沫,指尖在手機上懸停幾秒,回了一句:【知道了。】

收起手機,一抬頭,發現幾人要出去。

秦嶽一邊走,一邊說:“既然是驚悚探險,不到處走走怎麼行,去不了室外,咱們可以先掃蕩這棟樓。”

陸汀也正有此意,女鬼留戀這個地方不肯離去,要麼,這裡就是她的喪生地,要麼,廢棄醫院裡還留著什麼。

這棟樓總共七層,一行人從一樓開始閒逛,每間屋子都推開看了看。

走到三樓的時候,靜悄悄的走廊裡傳來吱呀一聲,走廊儘頭的那間門自動打開。

同一時間,徐音音和徐樂樂姐弟倆,吳浩和薑彤,分彆都在不同的樓裡,不同的走廊儘頭看見了一扇門。

門縫內一片漆黑,他們定在原地不敢動彈。

攝像師輕咳一聲催促。

徐音音伸出一隻手,牢牢握住弟弟的手,一步步往前。

吳浩跟在薑彤身後,而薑彤的懷裡,正抱著自己帶來的那個小木箱。木箱裡裝著一個紙做的精巧樓閣,裡麵供著薑家的保家仙。

隻要有它在,薑彤就什麼也不怕。

隨著朝那扇門越靠越近,薑彤聽到了一聲嗚咽,她當場跳了起來,轉身撲進男朋友懷裡,兩隻胳膊把人死死摟住,嘴裡發出一聲極短的尖叫。

饒是知道攝製組要整事兒,攝像師仍舊被狠狠嚇了一跳,他慢了半拍,故意拉開了自己和那對情侶的距離。

終於,兩人停在了那扇門前,指尖碰上冰冷的門板,略微用力,門順勢打開。

這間屋子和其他房間不同,裡麵竟然沒有任何雜物。薑彤感到錯愕,雖不同其它的異樣也讓她有些心慌,拉上男朋友就想走。

剛轉身,後頸憑空吹來一抹涼意。

她打了個寒噤,僵硬著身體不敢回頭。吳浩扣住女友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量,他張了張嘴,舌頭在口腔裡動著,卻發不出一個字。

因為太過震驚。

空擋的屋子裡陡然出現了許多穿著藍色病號服的人,病號服長及膝蓋上方,無論男女男,都沒有穿褲子。而且無一例外,都是年輕人。

他們手上戴著白色手腕帶,字跡為黑色。神情大多木訥呆滯,隻有幾個看上去情緒還算正常,但都靠在牆邊發呆。

一個個遊魂似的,大概是發現有人站在門口,像是說好了似的,突然齊齊望過來。

那一雙雙眼睛瞬間迸發出驚人的亮光,朝著門口走來。

跟隨在後的一號攝像師也驚住了,機子裡的情侶倆先是直勾勾地盯著空蕩的屋子,隨後又露出恐懼的神色,如果不是兩人演技太好,就是他們看見了什麼。

可攝像機裡明明什麼也沒有啊、

一號攝像師扶著機器的手輕微一鬆,抬起頭來,他瞳孔緊縮,驚愕的張開嘴巴。後又將視線移回到機器顯示器前。

不對,怎麼會這樣。

當他用肉眼看的時候,屋子裡全是人。

可當他透過機器看時,那間屋子又明明是空的。

到底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薑彤終於回過神來,她打開木箱子,喊出保家仙的名字,一條白影躥出來,徐徐的輪廓踩在地上,看上去像一條白狐。

保家仙的嘴裡發出威脅性的嘶吼,屋子裡不斷朝門口的走來的人停頓一秒,便重新往前行走。

“嗷嗚”一聲,白影的後背拱起,明顯有些害怕。

薑彤大喊一聲:“回來。”拎上箱子,連男朋友都忘了叫上,拔腿就跑。

屋子裡擠出的人仿佛沒有儘數,他們漸漸占據了整個走廊。吳浩拉著攝像師緊緊追在女友身後,回頭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人雖然多,但麵相有重複的情況。

就像科幻電影裡的克|隆一樣,一個人可以克|隆出幾個人。

吳浩跟著女友幫人治邪病賺錢,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腦子裡亂糟糟的一團。一會兒想這些人難道都是雙胞胎,一會兒又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將自己分裂,好把他們嚇走。

——

陸汀和林歸站在那群人中間,汪彭澤和秦嶽擠在一起,而三號攝像師已經嚇得暈厥過去。

那一張張重複的臉充滿了怨氣,瞳孔的顏色和虹膜連成一片,是很純粹的黑。可是陸汀能感覺到,他們沒有惡意,那一張張沒了舌頭的嘴不斷蠕動,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訴說痛苦。而徐音音的姑姑也在其中。

汪彭澤額頭上的冷汗沿著鬢角往下滑過,心裡害怕、後悔,還有一點興奮。

“他們不會害人,彆怕。”陸汀看了眼汪彭澤,發現他身旁的秦嶽十分鎮定。

秦嶽其實已經嚇懵了,他的左眼的確能見鬼,但從來沒一下子見過這麼多!密密麻麻的臉恨不得懟到他跟前,仿佛血腥味從那一張張嘴裡冒出來。

“陸汀,我們現在怎麼辦。”

陸汀也不知道,求助地望向林歸。

林歸不動聲色地靠近陸汀,胸膛幾乎要貼上對方的後背,用沉沉的嗓音說:“聽他們把話說完。”

陸汀發現這些“人”很急切,似乎是怕他們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一個人分裂為兩個,三個,四個……他們寄托於這樣可以讓聲音變得更大。

他們已經忘了,自己沒有舌頭。

氣流從他們的嗓子眼經過,帶出粗啞的“嗬嗬”聲,鮮血流出來,沿著下巴滴到地上,很快就形成一小灘。

一灘灘的血又聚集在一起,除了陸汀他們站著的這一塊,其餘地方已經完全被鮮血覆蓋。

汪彭澤哭喪著臉說:“可,可他們根本說不了話,這要怎麼聽。”

秦嶽正在蒙自己的眼睛,他以為蒙上左眼就能看不見,結果並沒有,反而在切換手時,感覺一隻冰涼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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