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2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20938 字 5個月前

是很關切的語氣,同樣的,也是很容易引人把話接下去的語氣。

賀總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礙於現場有收音裝置,他說出含糊,“薑彤從樓上摔下去了,骨折,醫生正在照顧她。陸汀他們,我離開的時候他們還在現場。”

徐音音一愣了,“陸汀沒有去調查嗎?”

她不讚同的擰起眉,“如果找點發現真相,他們說不定能早一點放我們離開。”

賀總頭一次發現,這個女人很上道,非常適合這種節目。顏值過關,形容淡定,而且很會引導話題。

賀總:“說不定他很快就會開始行動了,他們在停屍房似乎發現了什麼。”

賀總說完還在心裡給自己點個讚,等觀眾聽到這段旁白的時候,一定會在心裡期待家兩組嘉賓到底誰能先找到真相。

徐音音衝著鏡頭笑了笑,一旁的徐樂樂心裡不是滋味,之前姐弟倆相互合作,賺點小錢,生活還算富足。如今有了往上走的機會,姐姐就像變了個人。他不確定,這到底是好是壞。

徐音音沒有到處找線索,而是坐下來,開始搖卦。

“姑姑,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這是今天第三次搖卦了,銅錢在地上旋轉,這一現象她已經見怪不怪。隨意尋了個時機,用掌心將銅錢壓住,再啟開手掌。

徐音音愣了愣,起了第二卦,第三卦,甚至是第四卦……每一次的結果解讀出來都一個字——死。

“不可能,姑姑不可能害我們。”她太過慌張,把心裡的話說出了出來。

賀總質問:“你什麼意思?”

徐音音蒼白著臉說:“占卜的結果隻有一個字,死。”

賀總險些把攝像機給捏爛了,瞬間覺得四周的空氣冰冷無比,冰冷的針一樣,狠狠戳著他的脊骨。

徐音音從地上爬起來,她告訴自己,現在才上午十點,隻要他們運氣足夠好,通訊和交通能順利恢複,所不定就能在出事前離開這裡。

整整八個小時,足夠了。

搜尋線索的事必須繼續進行,以確保那19個“人”不會傷害他們。徐音音輕輕吸了口氣,對弟弟說:“感知一下,姑姑到底帶我們來這裡作什麼,這裡麵一定有重要的提示。”

康複室內有幾個複健用的器械,徐樂樂沿著牆角一直走,繞了好幾圈,每次在經過器械的時候,都要停一停。不知過了多久,他又停下來,蹲下,把鬆動的地板摳起來。

那是一片黑色的汙漬,隨著摳開的地板越來越多,汙漬的麵積也越來越大。

徐樂樂蹲在地上,歪頭看了半晌,“這些到底是什麼?暗紅色的……”說話間,手指從汙漬上蹭過。指腹上乾乾淨淨,隻有灰塵。

賀總卻呆愣在原地,徐音音見他表情不對,立刻反應過來什麼。

她抱著試探的態度,卻用的是篤定的口吻說:“這裡死過一個人。”

賀總猛地看向她,幸福醫院的調查資料是他花了大價錢找來的,這些嘉賓不可能知道這裡曾經後人自殺過!

徐音音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快速調整表情,好讓鏡頭前的自己看上去更富神秘感。

“ta死在了這裡,鮮血流了一地。”徐音音兩眼發直,微笑唇的唇角染上了詭異的笑,“ta是自殺的家。”

說完後,她心臟砰砰直跳,見到賀總踉蹌後退,她知道,自己賭對了。

徐音音暗自捏著拳頭,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眼前浮現出網友們對她的追捧和讚美。

對,就是要這樣,要成功,要獲得數不儘的信仰,她再也不想被人嘲笑的喊“神婆”,她要當玄學大師,要做圈子裡被人膜拜的女王。

徐樂樂也吃驚的看著姐姐,徐音音竟然能透過一片汙漬,看到這麼多!

是姐姐的能力又變強了嗎,還是剛剛占卜的時候,姑姑把往事也告訴了她,而為了節目效果,她沒有在第一時間說出來?

徐樂樂覺得自己要糊塗了,他張了張嘴,“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徐音音連弟弟也騙了,她有些得意的看了眼賀總,“當然是看出來的,樂樂,姐姐的能力可不隻是占卜吉凶那麼簡單。”

賀總畢竟要掌控全局,也很懂得把握節奏。

驚愕過後,他漸漸恢複了鎮定,取下對講機問汪彭澤,“陸先生那邊怎麼樣了?”

汪彭澤和秦嶽一起站在樓梯口,陸汀、林歸就在旁邊的病房內。

這間病房同樣有怨氣,是被故意留下的,不隻是這間,隔壁的那間,往前走第五間,以及樓下的兩間內的氣息都不太對。

陸挺懷疑,這些病房是那十九個人生前住過,或者經常活動的地方。

陸汀可不想被咬耳朵,為了加快進度,仔細檢查過每一間屋子。

林歸倚在窗口,兩手抱著胳膊:“彆找了,找不到的,等到正午吧。”

等到正午,那抹最厲害的陰氣躥上來,這幾間病房一定會有所變化。

陸汀便老老實實搬來一張凳子坐下,他吹了吹旁邊桌角上的灰塵,將手肘放在上麵,掌根撐著鬢角。

鏡頭中,兩名相貌出色的男人一坐一站,安靜美好得像一幅畫,如果忽略周圍殘破的環境的話,很難不讓人以為這是在拍海報。

秦嶽悄悄戳了戳汪彭澤,“什麼情況?怎麼突然不動了?”

汪彭澤又不是陸汀肚子裡的蛔蟲,他哪裡知道這些,但他是個陸汀吹,理所當然道:“為什麼是你我該管的麼,跟著陸哥林哥他們一起發呆就對了。”

秦嶽隻好也辦了一張凳子,坐到兩人不遠處,好讓自己一起入鏡。

漸漸的,他發現不太對勁。

陸汀大概是發燒剛好,還有一點虛,竟然撐著腦袋就那樣睡著了!這是要被觀眾給噴死的!

秦嶽想把人喊醒,林歸伸手擋了下他將要碰到陸汀的手。

男人眉眼壓得很低,明顯不喜歡他打擾青年睡覺,“他感冒還沒徹底好,讓他再睡會兒。”

秦嶽硬著頭皮反駁,“可這是在錄節目……”

林歸抬腕,黑色襯衣的袖子隨著動作往上縮了一寸,露出精致奢華的腕表。秦嶽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沒看錯吧,啊,這不是今年剛出的限量新款嗎,國內總共隻有三塊!

林歸放下手,淡淡道:“還差十分鐘。”

秦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是汪彭澤捅了捅他,提醒道:“他們肯定有種自己的計劃,咱們這些驕菜雞就不要瞎叫喚了,招人煩。”

秦嶽:“……”你才是菜雞,你全家都是菜雞。

以前,他雖然懼怕見鬼,但又因自己的與眾不同而驕傲,沾沾自喜,這次出來錄節目算是長了見識。他清楚地發現,就他那點隻能“看”,無法化為實質的能力,真到撞鬼的時候,屁用沒用。

這麼一反思,好吧,他的確是個菜菜子。

秦嶽重新坐好,目光纏著陸汀和林歸不肯放鬆,眼珠子總忍不住去看自己的表,既期待又緊張,想要知道時間一到,到底會發生什麼。

秒針一走一頓,時間好像忽然變慢了。

秦嶽覺得口渴,從背包裡拿出一瓶水,仰頭喝了口。隨後將瓶子遞給汪彭澤,問他喝不喝。

汪彭澤接過來,剛一仰頭,餘光瞥見什麼,整個人渾身一僵。

他快速放下水,朝門口看去。

一個女人步履蹣跚的女人,穿著寬鬆空蕩的病號服走了進來。

汪彭澤揉了揉眼睛,不是錯覺,不是眼花,一切都是真實的。下意識看向陸汀,青年已經醒過來,從他和林歸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們也瞧見了女人。

在陸汀嚴重,女人有些許不同。

她渾身散發著黑氣,眉宇間是控製不住的戾氣,她像是一頭暴躁的獅子,在進入後病房後來到一個角落,用力的以頭撞牆。

咚,咚,咚。

有規律的撞擊聲響在眾人的心間,不禁懷疑,她到底疼不疼。

女人將自己撞的頭破血流,不一會兒,有醫生護士衝進來,他們都是虛影,直接從汪彭澤和秦嶽中間穿過。

眼前的景象,是怨氣畫出的往事。

每一天都重複上演,就像薑彤被附身後跳樓一樣。

醫生們撲上來把女人按在地上,取出注射器注給女人打入某種液體。在女人的掙紮變小後,他們把人用束縛帶固定在病床上。

女人無助痛苦的嘶吼,可偌大的病房中,隻有她一個人,除了向她實施鎮壓的醫生護士,沒有人可以幫她。

沒辦法,她隻能用更大的聲音去叫喊,試圖吸引其他樓層裡的病人。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白大褂的人走進來。他手裡拿著一把鋒利無比,小巧精致的手術刀。

單手撐開女人的嘴巴,刀落,大半根軟滑的舌頭落到了女人病號服上,又被男人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裡。

女人疼的暈了過去,其他人紛紛離開,又去了下一間病房。

陸汀他們快速跟上,看見一名病人抱著膝蓋,蜷縮著身體躺在床底下。

他嘴唇蠕動,吐出細碎的聲音,“我不要吃藥,能不能放過我,我不要吃藥,好多藥……”

那些醫生把人從床底下拽出去,像對待牲畜那樣,把人按趴在地上。其中一人揪住病人的頭發,將他的臉拉起來。

脖子揚到了極致,嘴唇無法完全閉合,病人就死死咬住牙關。

他已經知道,接下來他們要做什麼了。

那些人一點點掰開他的嘴巴,病人徹底崩潰,哭喊著:“我不會再求救了,不要割掉我的舌頭,我可以去試藥,各種藥都可以!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沒有人聽他的哀求,他們像是沒有生命的機器人,機械的執行著主人的命令,切掉了病人的舌頭。

另一頭,徐音音有了重大的發現。

第四次占卜,他們根據卦象結果去了頂樓天台。

天台門上掛著一把鐵鏈鎖,好在年頭太長,劣質的鎖芯生了鏽,被徐樂樂幾下就給撬開了。

三人站在屋簷下,看見大雨將灰塵和泥土衝刷乾淨,露出下麵的暗紅色痕跡。

總共有三條,兩便的痕跡較細,中間的較寬。就像有人受了重傷後逃到了頂樓,又因體力不支摔趴在地上。可他不能停下,後麵的人要追來了,必須往前爬,哪怕前麵是懸崖,是死路也要繼續前進。

因為在他看來,活,比死更難。

痕跡幾乎縱貫整個天台,一直延續到作為護欄的矮牆上。

徐音音快步上前,發現痕跡戛然而止,當初爬到這裡的人,最終選擇縱身一躍,和這個痛苦的世界永彆。

心臟撲通直跳,她知道了,姑姑這是在引導她去發現曾經的案發現場。

康複室有人自殺,天台有人跳樓,一定還有其他凶案現場。為什麼選擇眼下這個時機告訴他們,是因為下雨。

烏雲遮住了刺眼的陽光,讓隱藏在幸福醫院的陰氣從四麵八方鑽出來。

徐音音敢肯定,等雨一停,這所有的痕跡都會消失。

原來,“死”指的是這個。

賀總的臉色異常難看,拿到的那份資料裡說幸福醫院死了很多人,但也都是些沒有真憑實據的拚湊,沒有目擊證人,更沒人法律認可的有效證物。

可是接連兩個案發現場,都和他看見的“謠傳”相吻合,這說明什麼?

說明幸福醫院是地獄,是吞噬人命的魔窟。

可院方為什麼要殺人呢?

後來買下這家醫院的醫療公司,到底知不知道,醫院裡的那些人曾經做過什麼?

賀總承認,自己是個利益至上,市儈得令人發指的商人。但成為商人之前,他首先是個有惻隱之心的人。

之前為了不賠錢,為了節目效果,他不斷地慫恿、威脅大家繼續拍攝。這一刻,他想要的更多了。除了節目能順利播出,還希望大家真的能抽絲剝繭,找出當年的真相。

給警方提供一條思路,幾個有用的線索,好讓將真凶繩之以法。

最好是這一期節目播出後,能引起知情者的共鳴和同情,讓他們能勇敢站出來舉報。

賀總感覺肩上的攝像機似乎更重了,心裡頭一次生出了要行俠仗義的念頭。

輕咳一聲,示意徐音音繼續搜集線索。

徐音音按捺住內心洶湧的興奮,再一次起卦。曾經每日占卜三次就難作準的銅錢,成了她投石問路的法寶。

這一次,按照卦象解讀,他們來到了四樓的衛生間。

衛生間內一直回蕩著滴滴噠噠的水滴聲,徐音音抬頭看向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賀總將機器上抬起,拍攝了下天花板上的情況。

天花板上有許多漏水形成的水痕,淺褐色一團連著一團,一些地方翹了起來,露出一條條黑色的縫。

徐樂樂心頭一跳,總感覺有東西趴在縫隙的另一麵,正偷偷觀察他們。

賀總創業之前,沒乾過體力活兒,沒扛多久機子就開始肩膀酸痛。他偏頭,換了個肩膀放機子,順便抬手調整了下鏡頭。

鏡頭外圍的塑料和內裡摩擦,發出哢噠一聲響。

賀總將耳朵挪開一點,眼角的餘光正好瞥見左手邊的隔間。

隔間的門早就壞了,歪斜地掛在那裡,裡麵是有人正在裡麵晃動。

賀總拍了拍徐樂樂的肩膀,指了指隔間,“裡麵好像有東西。”

徐樂樂看了眼姐姐,在對方催促的眼神下,走到那隔間門外,抬起一根手指輕輕推動木門。

哐當一聲,木門應聲落地。

而馬桶的正上方,懸下來一根粗麻繩。

麻繩無風自動,明明眼前的一切都是禁止的,三人卻同時聽見有東西撞擊兩側木板的聲音。

【據說,醫院某層樓的衛生間裡吊死過人,死時嘴巴張開,舌頭卻沒有露出來。好像是因為,他的舌頭被割了。】

這段話出現在賀總腦海中,心裡的恐懼積蓄到了頂峰,他連連後退,後背撞上冰冷的洗手台,轉頭,他看見鏡子裡似乎有人雙腳懸於半空,正因為慣性而左右搖擺。

砰。

砰。

砰。

鞋子撞上隔間兩側,發出悶響。

賀總瞠目結舌,隻能發出吭哧吭哧的喘|息聲。

徐音音的指甲掐進掌心,抬眸望著那繩子,這又是一個凶案現場。徐樂樂已經嚇得僵住了,眼皮子翻了翻,險些暈過去。

徐音音壯著膽子,聲音顫抖的很厲害,“我,我都知道了,我一定會竭儘全力幫助你們。也請你們,不要嚇唬我和我弟弟。”

繩子忽然就不晃了,賀總閉上眼睛平息幾秒心跳,他摸不準這女人說的到底是真心話,還是隻為了安撫鬼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隻要她能說到做到,徐音音這三個字,會成為驚悚之旅的金字招牌。

就算是林家硬塞進來的林歸,還是被康家交代過的陸汀,都會成為她的陪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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