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 196 章(2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麼 朝邶 16825 字 5個月前

林一穿著圍裙走過來,“先生,隔壁的寧太太說今晚兩家一起做菜,我們端過去和他們一起吃。”

“我最近怨氣真的很重?”林歸麵色不虞,兩隻手落在膝蓋上,指尖將西褲抓出幾條褶皺。

林一一本正經的問:“您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林歸微蹙眉頭:“真話。”

“那麼我的答案是——是的。”林一指出,“您最近沉默的時候氣壓很低,家裡的氣氛也變得壓抑,不知道您發現沒有,羅沙小姐最近在家中異常乖巧。”

林歸:“……”

麵容冷肅的男人苦惱的揉了揉眉心,歎氣似的道:“我知道了。”

怨氣不是一天兩天能完全消耗的,林歸也不確定,自己這種滿身怨氣的狀況要持續多久,“以後的日子你們多擔待。至於羅沙……”

想起陸汀對雙麵羅刹似媽媽一樣慈愛的態度,他也不好始終做個嚴父,“你告訴她,我最近的情緒不是針對她,讓她聽話點,彆惹事。還有《刑法》,可以停兩天再背。”

女羅刹一直在聽牆角,舉著雙手跳起來,連蹦兩下。

第二天,陸汀隨寧偉成夫婦搭乘中午的航班去往S市。

一落地,陸汀就明顯感覺到南北差異,沿海的空氣更加濕潤,溫度也高些。他脫掉身上的外套,扯了扯衛衣帽子,還是覺得熱。

接機人是寧家現任的管家,管家是個人精,見麵後沒有向寧偉成問候,而是一臉慈愛的對陸汀道,“這就是我們小少爺吧,老爺念叨你多時了,就你們之前那檔節目,老爺命人專門去xx部要來了原片,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

寧偉成拆台:“王叔,就我爸那膽子,我敢打賭他連一遍都看不下去。”

要知道他當初看的時候,因為起夜時有些害怕,故意弄出響聲吵醒老婆,隻有這樣才更有安全感。

王叔嗬嗬嗬乾笑幾聲,轉移話題,“小少爺請這邊上車。”

陸汀跟著管家繞道後座,落座後眼角瞥見什麼,猛地轉頭。他微眯起眼睛,在人群中搜索一圈,兀自笑了起來。

“不會是想小林了吧?笑得這麼高興。”蘇雅潔從另一邊上車,一看兒子的笑就覺得有貓膩。

她看了眼丈夫的後腦勺,嗔怪道:“你爸爸也真是的,雖然小林嘴上沒說,但是我看得出來,他想跟著你一起來。你爸爸非要裝不知道,沒勁。”

寧偉成:“大男人可不能黏黏糊糊離不了老婆,這麼幾天就忍不住,難道以後都要被我兒子拴在褲腰帶上嗎!”

陸汀臉紅了紅,心說爸爸你說對了。

忽覺手腕一涼,他一怔,低頭悄悄推開袖子。

鮮綠的藤蔓纏繞在小臂上,活靈活現,輕輕觸碰仿佛能感覺到葉片上的柔軟和濕潤。

陸汀在藤紋上摸了摸,給了個飛吻。藤紋在小臂上移動起來,變魔術似的,兩片葉子卷起來,比心。

這絕對是陸汀見過的,小叔叔對他最露骨的表白。

拇指和食指撚在一起,回了個小心心。

大約是情感變了,一路上陸汀坐立不難,總感覺有藤紋的那隻小臂發癢,那種癢很微妙,帶著莫名的酥麻感沿著一路躥上胸口。

他輕咳一聲,調整了下姿勢。

寧偉成坐在前麵,正在給陸汀科普家庭成員,說到自己二哥的時候,他的語氣明顯一頓。

開車的管家看他一眼,道:“您之前查的方向沒錯,事情的確和偉恩有關。人現在已經被控製起來了,一直關在禁閉室內。”

蘇雅潔聽到這些話時,身體瑟縮了下,那場有驚無險的車禍,還是給她造成了一點心理陰影。

陸汀握著她的手,想了想,又把另一隻手蓋上去。

青年人溫暖的體溫透過掌心傳遞而來,蘇雅潔冰涼的手迅速回暖,衝著兒子釋然的笑道:“已經過去了,我沒事。”

寧家是S市的名門望族,當初隨著生意發展舉家遷過來後,很快就在當地開枝散葉,形成了一個很大的族群。

並且在S市下屬的某個古鎮內購下一座宅院,作為家族新的祠堂。

所以在抵家放下行李後,管家便又開車載著三人去了古鎮。

古鎮全是青瓦建築,其中要屬寧家的最為恢弘。汽車剛開進去,一些路過的街坊鄰居就認出了是寧家的車,紛紛讓路打招呼。

寧家在將祠堂安置在古鎮後,先後捐了不少錢,後來又加入了zf牽頭的古鎮開發項目,讓當地人加入旅遊行業,年年創收新高。

“到了。”管家將緩行的車停在那道老遠就看見的建築前。

寧家長輩已經等候多時,按照規矩,他們不該出來迎接晚輩。此時老人家們卻一個個杵著拐杖,展在門口翹首以盼。

在瞧見陸汀那張臉厚,紛紛笑了,不愧是我寧家的人,長得就是好。

寧爺爺跺了跺手中的龍頭拐杖,“過來,讓爺爺看看。”

寧偉成:”去吧。”

老人上了年紀,臉上長著許多老年斑,他是個服老但不服輸的人,頭發花白了一次沒染過。被世事打磨過的眼睛還如年輕時一樣銳利,一點點的描繪著陸汀的五官。

寧偉成是他最疼愛的兒子,那麼陸汀早在還沒出生前,就成了他最疼愛的小孫子。

可是陸家卻將他藏了起來。

要不是知道陸家廢的廢,死的死,寧家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回來就好。”老人家什麼也沒多問,因為笑而微微合攏的眼睛裡泛著淚光。

陸汀記得很清楚,陸鴻疇很不喜歡他喊爺爺,每次這樣喊,陸鴻疇都會不耐的背過身去,連點個頭都不願意。

如果說父親是一座大山,那麼爺爺就該是一片壯闊包容海,陸汀沒有體會過擁有海是什麼感覺,他隻知道,這位老人一直在盼著自己回來。

“爺爺。”青年溫潤的聲音一落,寧老爺子就落了淚。

他一手捂著眼睛,另一隻手拍拍青年的肩膀,“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從見到陸汀起,他的腦海中就隻剩下這一句“回來就好”,今年寧家終於可以過一個團圓年了。

拜了列祖列宗,陸汀在翻看族譜時知道了自己本來該叫寧唯安。

寧家不是會過於要求孩子的人家的,做父母的最初始的願望,都隻是希望孩子平安喜樂,健康成長而已。

寧老爺子收起族譜,手指在那個名字上摩挲著:“你父親跟我說了陸家那對夫妻的事,養恩生恩同樣重要,而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用哪個都一樣。”

“謝謝爺爺。”陸汀嘴甜的時候不會刻意的用某些詞語或者撒嬌,但是語氣要軟糯很多,聽得老爺子甜得像吃了蜜,這可比那些個一天到晚心裡隻有工作的孫子好多了。

寧家找回了丟失多年的小少爺,古鎮居民同樣高興,為了慶祝,鎮裡的長輩和寧家商量要大擺宴席。

大圓桌從鎮頭一直擺到鎮尾,每個人都真誠的祝願。

飯後,老爺子把寧偉成叫到了內屋,說起了二兒子製造車禍想阻止蘇雅潔找陸汀的事。

“你二哥這些年越發浮躁,腦子也被那個後娶的老婆搞得不清醒了。我和族裡長輩商量過了,等你回來就報警,把證據都交上去。你意下如何?”

寧偉成:“聽父親的。”

寧家和睦是真,可轉過背誰也不知道對方心裡想什麼,在這一點上,當父親的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以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將手伸到了自己家人頭上,絕不能忍。

“那就這麼辦吧。”老爺子揮了揮拐杖,“出去吧,去看看我的小孫子吃完沒有,讓他陪我這個老頭子出去走走。”

兩人出去後並沒有找到陸汀,問了蘇雅潔才知道,陸汀和寧西出去了。

寧西是寧偉成和蘇雅潔後來生的孩子,現在才十七歲,正是青春跳脫的年紀。

“我從小就知道有個哥哥。”寧西倒著走路,看著陸汀的臉說,“我們倆長得挺像的。”

陸汀看著小姑娘圓溜溜的眼睛,笑了,“嗯,很像。”

“所以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覺很親切。”寧西歎了口氣,“其實啊,想不親切都難,你不知道,你從出生到一歲的事情,媽媽每天都能念叨一遍。她說你周歲宴那天抓鬮,抓到了鈔票。還說你出生時像個小猴子,皺巴巴的,而且很黑。”

陸汀摸摸自己的臉:“男大十八變,我覺我現在挺白的。”

寧西踮起腳湊近,嘖嘖搖著頭說:“哥,你皮膚怎麼這麼好,是因為男朋友太帥,近朱者赤嗎?”

陸汀臉紅,“媽媽告訴你的嗎?”

“當然啦。”寧西有點得意,“我跟媽媽可是老閨蜜了,無話不談。還有前段時間,B市發生的那件事,雖然對外封鎖了消息,可我聽媽媽說了,你和那些門派的大師們乾了一票大的,把老魔頭打得落花流水。”

“那件事得感謝一個叫苗芯的小姑娘。”陸汀道,“媽媽還跟你說林歸什麼了?”

“嘿嘿,媽媽還說,我哥夫人話少但是很護著你。是不是真的?”寧西一臉八卦,然後朝著某個方向努了努嘴,“我覺得是真的,他肯定是怕我們欺負你,所以才一路跟著。”

陸汀順著朝後一看,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停在路燈下。

打落的燈光沒能照進車內,陰影將男人的臉遮得嚴嚴實實,露出線條鋒利的喉結和下頜線。

寧西聳了聳肩:“我就不當電燈泡了,對了,今晚回家嗎?”

“看情況。”陸汀笑得燦爛,露出一口白牙。

寧西在心裡想,真好,哥哥回來了,媽媽以後每天都會開開心心吧,從此以後她還能跟羅香一起磕真人西皮。

有哥哥的感覺真好。

看著蹦蹦跳跳離開的小姑娘,陸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燙。

他站在原地清了下嗓子,抬腳走過去。

從機場出來陸汀就發現林歸混在人群中,後來坐車到古鎮,這輛黑色轎車一直跟在後麵,直到進入古鎮後才消失。

林歸大大方方麵對抓包,搖下車窗,“上車。”

陸汀坐好,係上安全帶,乖乖坐著等待去目的地。汽車沿著馬路一直開到河邊,一下車,陸汀就看見河道內飄著很多紙船燈。

傳燈閃爍的燈火映在男人的眼睛裡,陸汀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這麼想我?”

林歸沒說話。

陸汀去戳他的胸口:“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就寄生在我身體裡。”他擼起袖子,將已經轉回黯淡的藤紋暫時出來。

林歸的手握上去,拇指在藤紋上蹭了蹭,“不一樣。”

隻有真實的人形姿態才能像現在這樣對視、說話、觸碰,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就越貪心。

“你有了很多新的家人,我也想當你的家人。”男人眼瞳裡倒映著陸汀的臉,“不止如此,我想還當你唯一的朋友,永遠的愛人,我不介意被你叫老婆,但我必須是你的唯一,各種意義上的。”

看到被眾人簇擁的陸汀時,他慌了,亂了,他怕被拋下,更怕陸汀會因為有了其他的愛離他越來越遠。

他的生命還有很久,他希望未來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和陸汀都能在一起。

明明知道答案,林歸的心還是很忐忑。

這種不安讓他身體中的怨氣逐漸增長,陸汀感覺小叔叔快哭了,一隻手霸氣的繞到後麵,將林歸的脖子往下壓。另一隻手則捏住對方的微涼的嘴唇,仰頭親了上去。

林歸其實是個很脆弱的人,他在某些方麵很膽小,很矜持,不過是害怕主動卻換不來想要的結果。

陸汀猜,在很早以前,他也曾懷著迫切期待的心,盼著家人能多給予他一點溫暖。

但是他們沒有。

青年的嘴唇比想象中還要柔軟,林歸短暫的怔愣後將防守改為進攻,牙齒磨過嘴唇,急切的汲取對方的一切氣息。

陸汀被親得招架不住,差點憋死。

兩個新手氣喘籲籲地分開,額頭相抵,望著對方的眼睛紅了臉,嘴角掛著甜蜜的笑。

陸汀舔了下嘴唇,看到那誘人的舌尖,林歸忍不住又親了一下。

溫熱的手落下來,輕輕揉了揉男人的頭發,陸汀彎著眼睛,在漂亮的紙船燈旁承諾道:“我們會成為彼此的唯一,我保證。”

多了家人的不隻是陸汀,還有林歸。

他從來沒想過,離開黑暗後,能重新找到溫暖的光。

病痛與禁錮成了命運的推手,遭遇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能讓他遇見陸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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