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真正的心情,如何能夠言說(1 / 2)

宋青和枯發老者的死成功將蘇家擇了出去,宋家主係本就對此一無所知,在事出後迅速將宋青在族譜中除名切割,一口咬定毫不知情,才漸漸平息了內外言論,降下皇室怒火。

告孑道人得了賞賜高高興興從皇城拜彆,南宮家則由於宮宴上的退婚一事安分下來,出於剛割席的關係給兩位受驚的公主送了些安撫禮箱搬到了宮中,尤其是承諾過的靈犀花田。

至於蘇家就沒影了,整個家族從嫡長子蘇牧之死後便一直毫無聲息。

公儀小河作為醫仙之徒恰巧救下四公主有功,可即便有通關文書作證,妖皇之子的身份遮掩不住,人皇即墨川在表達謝意後婉言讓對方即刻離開皇城,倒是譚皇後有請對方進宮感謝,賞賜東西的同時詢問了些有關即墨姝在學府中的生活情況。

請離皇城前,墨姝出宮去送。

二月末天氣轉暖,雪花漸小,紅色宮牆金瓦下,她接過侍女遞來的紙傘,走向兩側街道旁形影單隻的白衣少年。

對方頭戴帷帽全身上下唯有腰間一佩劍斜挎,正是熟悉的雞會長劍,冷風嗖嗖刮在他身上,卻未給人冷意,分明是比她小年紀,卻比高上了不少,身姿挺拔全然不似記憶中的模樣。

自宮宴事變那日後,她最後選擇暈過去後,醒來便已是第二日,公儀小河並未給她發送玉簡消息,似乎那句意味不明的埋怨便是二人間的最後一句。

墨姝恍惚覺得自己從未了解過簫鶴,也從未了解過公儀小河。

那時在秘境陵墓內聽到對方喚出靈能對敵,不問不管也隻是認為二人間能達到個默契的平衡,便沒有必要戳破。

可簫鶴不一樣,她問出隱瞞的目的與理由時,平穩的天平就已經開始傾斜。

令她不禁回想起在籬笆村三年前,簫鶴帶給她的印象。

那年,因為同生共死咒她不得不將簫鶴從河中撈起來,起初對方不言不語縮在角落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小狗,黑發黑眸穿著破爛的錦衣還以為是哪個世家落難後出逃的小公子,壓根沒有往妖族那想。

“姝姝,我要前去東邊小村問診,再見的話就要下月末學府入學時了。你送我的醫書我昨晚看了,很有用處,很開心收到這個新年禮物。”

聽著對方一如往常的溫潤話語,墨姝沉默片刻才開口:“我記得你從前最不喜醫術,但從某天開始突然開始看書捏丹藥,我和春生都以為你是一時興起,現在倒成為醫仙徒弟金品醫師了。”

她曾經還吐槽過對方煉的藥丸和泥團沒什麼兩樣,說要發明水果丹藥吃,哪裡想得到三年後真吃上了。

小說中的男主公儀冥澤這時在做什麼呢?

書中好像寫了,春節之時,他在妖族百族會宴上馴百獸獵眾魔,理所當然受到各族敬仰,是眾人心中九子中的唯一“少主”,更是妖皇內定的繼任者。

他還在偷偷為女主即墨瑤三月初的生辰準備驚喜禮物,劇情中,半月後會偷摸溜進皇宮為她慶生。

但公儀小河身為妖皇九子,在過年時卻待在人族領地內為村鎮百姓問診,絲毫不提族中情況。

“那時族中內亂逃出來被你救下,腦子昏沉毫無生氣,恰巧望見你常看的那本醫書,算是有了個目標吧。”公儀小河垂下眼道。

墨姝想起來那時修煉遇到瓶頸,無奈讓劉春生去抄的有關混沌經脈的書,她點點頭,笑著說了些從前的事,又補充道:“前月我去憫花還見到了春生,你也知道她喜歡研究機關製物,現在還開了商鋪,若是她知道你肯定也會開心的。”

如此想來,似乎童年玩伴都在做想做的事,並且都很厲害。

想得入神時,便聽對麵忽而問:“姝姝,你是否早知自己的身份?”

墨姝一愣,突然沒了聲。

若承認,便是肯定當年的欺騙。

盯著沉默下來的白襖少女,公儀小河袖袍下的手不禁縮緊,回想起除夕夜下對方白襖下的星辰長裙。

羽族在雁門本就有勢力滲透,他知曉藏劍閣的事理所當然,無意去窺探二人間的聯係。

可當他看到方風燁喪葬上出現的名單便已猜測到了一種可能,命星紀去查清後一目了然,最後決定在靈堂內獻上紅箱大禮,是讓方風燁罪行無法辯駁最後助推。

藏劍閣不可朝夕建立,以此知曉二人的為之計謀長遠。

記憶中,少女即便身著縫縫補補的布衫也遮蓋不住朝氣,巴掌大的臉型精致又可愛,紮著左右兩側的馬尾盤起成團,劉春生偶爾會從城裡買上些絲帶纏在上麵做裝飾,無論是何顏色都襯得她麵容更為嬌俏靈動,每次彎眼笑起來村裡幾乎沒有人能抵抗地住。

他記得那日自己被救起醒來時,就望見木床邊,劉春生在給少女兩側團發上纏繞絲帶鈴鐺,清脆的響音令他本就頭痛的腦子更難受,緊接著就望見那看著模樣乖巧的人對著劉春生豎起了中指,搖頭晃腦的模樣可愛極了。

“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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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側眸望來,又是一陣鈴鐺音響,但他忽而覺得頭沒那麼痛了。

公儀是隨父親姓,可母親向來對父族隨意起的名字表示不屑輕蔑,而族內所有人以羽族為尊、稱他為公子,似乎真正如何喚他可有可無,於是他隨母族道了個名字“簫鶴”。

那時的他毫無求生意誌,所謂的“同生共死咒”不過是伴身的九尾為救他萬般無奈下合靈後做出的措施,重傷的身體加上昏沉的意誌,使他經常走著路昏迷摔進山底、獨自待於荒野餓倒、或是被村子裡的惡童扔石腳踢。

於是某天,少女將他抵在牆邊攥緊領口提起,分明比他矮一些的個子,卻努力踮起腳不弱氣勢,絲毫不似外表那般無害。

然後結結實實甩了他一巴掌。

“我可以救你一次兩次,那我他媽不是你爹媽,要死就先把咒給我解了再死,行不行?你彆逼我用鐵鏈把你鎖了關在屋裡,跟養狗一樣定點喂你吃食!”少女用力過大自己臉也痛,捂著側邊咬牙切齒,眼睛似乎都在噴火,“媽的,當時就不該貪財,一失足他媽成千古恨啊!”

“對不起,”他真心實意道歉,抬眸望著眼前被揍成豬頭模樣的人,終於提起絲好奇,“你給隔壁山反投毒,就不怕他們真的出事,彆人發現你做出這事嗎?”

他聽旁人說,對方是從憫花山下來的孤兒,借住在村中和劉春生交好,很多人猜測她因為廢物資質是某個仙人道者丟棄的野孩子,又因姣好的容貌受人垂憐,有不少歹人想出點小錢讓她作童養媳,但通通被拒絕趕跑,於是某段時間村中的流言更甚。

最近還有隔壁山下來的同齡少年找來,說是要找她樂子,甚至出言戲謔要給收留她的籬笆村投毒。

於是他注意到,少女冒著被隔壁山上修士暴揍一頓的風險整了波反投毒,讓凡是喝過那山山泉的修士狂拉肚子,甚至有傳言說有的修士險些將腸子拉出來,禍水東引讓他們最後找到那同齡少年算賬,使他被廢掉經脈逐出師門。

但少女也確實被揍了頓,臉到如今還未好,近距離看還有些滑稽。

“他們怎麼看關我屁事,”似乎很意外被他發現,對方翻了個白眼冷笑,“他們要怪就怪那傻逼威脅我,總之怪不到我身上,與其苛刻自己,不如壓力他人。”

那時的他逃離族中摔到低穀,卻驀然發現有個人的起點更低,生活無依無靠更為艱難,卻在努力活在這個痛苦的人世間,反擊地徹底又漂亮。

他忽而不想昏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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