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看著她如何在滿目瘡痍的人間活下去,若是她能做到的話,他覺得自己也可以。
在朝夕相處中,他發現少女很愛笑,無論是開心時的還是氣急時的,美名其曰說她看似情緒穩定實則早就瘋了,這樣的她,卻在待在村中的第三年得知他也是秋天過生辰後,拉著他一同唱了首“祝我們生日快樂”歌。
她問周大姨要了材料做了個“蛋糕”,還在上麵插了根蠟燭,說是在她從前的故鄉,吹蠟燭許願很靈驗。
金燦的麥田中秋風吹拂,而她笑容燦爛,他從未覺得這個季節如此漂亮灼目,於是在來年十二星宿找到此地、商量有關回族事宜後,他同意了。
那時三月初始,村口小路上他望見慌慌忙忙找來的少女,對方望見他時眼睛都亮了下,他很開心,但在望見對方手上的紅紫凍瘡時又心下酸澀。
這次冬季不知哪裡有人說雪山頂上的冰物質有治療功效能賣上好價錢,少女就合計叫著劉春生一同去挖,即便有靈氣護體卻還是被凍得不輕,他調出的凍瘡膏藥效果也一般,塗上了感覺也沒什麼用。
劉春生喜歡研究機關術耗錢耗黃金,她便賣掉曾經在憫花闕上撬走的長明燈籠黃金珠,分明是那麼愛財的人,可過新年也支金釵都沒有。
他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回族的決心又堅定了一分,他想處理完族中事宜後再來找她,給她買好看的衣裙,給她調理身體的丹藥,給她最喜歡的黃金,不接受也沒關係,大不了設個套讓她中頭彩也好。
無關身份與救命恩情,僅是因為是她而已。
於是他在表明要離開時,少女很明顯愣了下,但隨即反應過來點點頭。
“你會在這裡等我回來嗎?”
他其實想說很多東西,說他會給籬笆村寫信,最多一年便會回來,想說他的過去身世,想傾訴想承諾。
可他始終覺得言語輕浮毛躁,行動會勝過一切。
她笑了,說當然。
可誰知分彆再也沒見,那日十二星宿將傳來籬笆村被火燒一事,他不顧族中反對抗議衝進憫花山下,入目的卻是一片荒蕪廢墟。
直至如今,她穿著柳相君送她的裙子禮物、和對方合作計劃,同劉春生重逢完成約定,但始終沒有他的位置,就像當下他不問,她便不會開口。
劉春生先來,柳相君後到,那他算什麼?
不知不覺,兩三個對話中,宮牆外的雪又大了分,墨姝絲毫沒有料到前幾日晚令人尷尬的問題還有後話,她抖了抖堆積在紙傘上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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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在這裡等我回來嗎?”
記憶中,黑發少年長發飄飄,通紅的斜陽落至地平線上,橙紅色的光亮裹挾全身他蕩出微光,他目光堅定又執著,求得一個答案。
墨姝不得不承認簫鶴生得的好相貌,濃眉墨目,白麵乾淨俊俏,笑起來分明是溫潤的氣質,卻因臉頰上的點痣又覺風情萬種,左側耳上掛著個墨綠色的圓珠配紅色流蘇垂下,很是漂亮,就連曾經在電視上見過的娛樂小生與之相比都差上幾分。
憑良心講,若是當時同生共死咒綁定的是個不思進取頹敗的醜人,說不定她真得重新考慮先殺人破咒再說。
那時的她便想,小說裡透明的路人甲都這麼帥,男主男配還得了。
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前有方風燁火燒籬笆村,後有暗衛追殺索命。
村子將不複存在,她也不會再留於此地。
而簫鶴能下定決心離開這裡就是最好的選擇,墨姝趕到他跟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她不是每天可以玩泥巴的籬笆村孤女,是小說中背負罪孽的替死公主。
真正的心情,如何能夠言說?
於是她望著少年突然好遺憾,好難過,笑得又釋然:“當然。”
這是墨姝第一次感謝瘋人院的康複訓練,讓她的笑容完美無缺,足以瞞天過海,甚至騙過了自己。
宮牆下少女垂首沉默良久,公儀小河心軟地一塌糊塗,語氣又柔和幾分,彎下腰湊近些遞出東西:“抱歉姝姝,我不該問這個的,這次來皇城雖說是順路,可實在想新年和你道聲祝福,這裡麵有金蓮和先前便想送你的禮物,回見。”
墨姝木然地低頭望向對麵塞來的東西,等到腳步漸遠才恍惚回神,躊躇片刻跑過去,斂眸望著交錯的手指,聲音嗡嗡:“皇宮裡孤單無聊,新年和故友重逢好開心的,回見啦。”
望著白襖少女說完扭頭就走,身影沒入宮門中,公儀小河兀自一笑,轉身離開。
另側,侍女接過公主遞來的紙傘,無意瞥見懷中揣著的盒子,自知是那位妖皇之子送來的東西,不禁就上了心,時不時望去幾眼。
見少女打開盒子,裡麵放著個巴掌大的金色蓮花和小木梳,又覺失望輕嗬了聲。
黃金對皇室來說又不值錢,更彆提一把破木梳子,果然妖皇九子平平無奇,比起三公主的追求者那個妖族少主更是差了十萬八千裡。
誰知下刻四公主就執起梳子端詳片刻,聲音淡淡:“這把梳子為長生木所製,長生木長於南陵蕪荑沼澤之地,千百年才生一尺,環繞靈氣而生卻堅硬無比難以砍斷,有價無市千金難求。”
麵容嬌俏的少女瞥來一眼,侍女立即懊悔地垂頭收嘴不語了。
更何況……
墨姝低頭摩挲,這梳子還是親手打磨而成,不知用了多少時日才能成如今這樣子。
記憶飄遠,回想起那時他們三人趴在麥田中圍著本機關書看,劉春生指著每個材料和他們介紹著利弊,最後聊到這長生木。
“唯一完美沒有弊端的製材,但能尋到的話誰舍得做機關製物啊,直接供起來得了。”
墨姝對這東西有印象,小說裡曾經寫過主角團曾去蕪荑沼澤地采摘過,她腦子轉了幾個彎,敲了敲書頁:“怎麼說,這東西我要搞到。”
那時她和劉春生吵吵嚷嚷,簫鶴更像是個旁觀者,現在才知,那三年原來誰都未曾忘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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