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藍天黃土地,破舊村房內的小灶台旁,一個小女孩踩在磚塊上燒著炒菜,盛飯舀菜後,捧著碗望向旁邊臉色慘白的少年。
對方以為要給他,便伸手去取,女孩卻一個揚手錯開,她笑容甜甜帶著調侃:“落難小公子,哪有什麼活都不出就吃飯的道理,但我今日心情好,你叫我聲姐姐,我給你吃。”
少年收手望著她,定定道:“我不會做飯。”
也不想叫姐姐。
女孩輕哼不以為意,挑眉:“不會不能學嗎?又不是多難的事。”
“我們有同生共死咒,我感覺到餓,你也亦然。而況我是修士,就算不吃也無事。”少年彆開眼眸。
女孩翻了個白眼,端著飯碗出去用米粒喂雞了:“那是你根本不懂我炒得飯有多好吃。”
夢在這裡悄然消逝,取而代之衝進腦的是外頭的雞鳴豬叫,墨姝睜開眼就覺頭痛欲裂。
緊接著襲來的還有燭照天殺般的尖叫。
她擰著眉頭揉著太陽穴,總算讓對方安靜下來後,卻發現昨晚的記憶一片空白,從踏入柳相君介紹的風花雪月樓之後、看帥哥美女彈琴喝酒,再然後看到了個白發小帥哥……
身上的衣服還是昨日那件,環顧四周卻是個全然陌生的環境,似是個私宅小院。
“姝姝,你醒了。”
隔著半透明牡丹屏風,門口隱約走來個戴著帷帽的影子,聽溫潤的聲音是她學府同窗。
“床頭桌案上有我新熱的醒酒湯,還有碗對你身體好的中藥,嫌苦的話就吃下頭的蜜餞,”對方語氣和記憶中的彆無二致,“這裡是我回訪村子時建的小醫館,昨日將你從花樓中帶出便到了這。”
沒有聽到屏風裡的回應,公儀小河斂眸停頓了下,又接著道:“快午時了,你休息好便能來院中吃飯了。”
墨姝扭頭望向桌案,果然望見對方所說的幾樣東西,一一喝完後,沉甸的腦子確實清明了許些。
下刻,傳來燭照哀歎的話語:“即墨姝,答應本大王,下次再也彆喝酒了!”
她心情複雜,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珠:“怎會如此……昨晚小河把我帶回來發生了啥?我沒發酒瘋吧?”
上輩子的酒量豈止能用“好”來形容,那簡直是無敵!想著換了個修仙身體酒量隻會更好,誰知弱不禁風幾杯就暈了。
“酒瘋倒沒發,”燭照沉默片刻,替她默哀,“就是一直捏著你那小同桌的臉,問他多少錢一晚。”
見少女陷入死寂,他很想拍拍她的肩:“沒有金剛鑽,能不能彆攬瓷器活?”
墨姝閉上眼:“夠了。”
她上輩子純情女高,要上大學時被送進瘋人院,擱那裡麵鬥智鬥勇、出來要享受幸福人生時,老天又給她整了波穿書,竟然能喝醉酒說出虎狼之詞。
腦經轉了圈,忽然捕捉到關鍵點:“所以小河他到底長什麼樣?”
雖然見過三年前的樣子,但如今長相於她而言依舊模糊。
具體想不起來了,喝的酒像是粘在腦中的馬賽克。
燭照:“能長啥樣,一個鼻子兩隻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