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力擊殺兩個合體期靈師雖很困難,但並非沒有辦法,可相比於那兩個人的命,更重要的是如何抓住蘇婉的把柄。
那人甚至能謹慎到沒有指示任何水係堂有關弟子,更彆提本人下場殺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墨姝很難不去想,就算是殺死了這幾人,也找不到任何對方的異處。
所以該如何破局?
墨姝腳步生風,瞥眼向後,果然望見了個從樹影叢中如鬼魅般如影隨形的身形——
那時她落入瀑布下時,水靈戒掉發動者:
終年常日跟隨在蘇婉身側的親傳弟子。
“你覺得有我在,還能逃出去求救?”
夕陽逐漸斜下,學子們即將迎來考核的第一個夜幕,而在樹木投下的碩大陰影內,一位藍袍弟子攏手頓足,陰暗的眼死死盯著眼前被水幕攔下的少女。
終於出來了。
墨姝望向他,袖中則拿出六字真言紋銀盒,調動了頂層的轉珠。
她不解:“你是誰?”
“我是誰?”藍袍弟子冷笑,“你還記得你在秘境內殺死的水係堂女弟子嗎?她是我的親妹妹,我隱忍至今,便是要親手將你頭顱砍下!”
“我可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們本無冤無仇素不相識,又為何要拿些歪理謀害於我?”
小公主無辜的話聲更刺激了男子的情緒,身軀很快衝來,隻見他雙手掌心虛握,水波靈術便排山倒海湧來。
“穹水·明瑟——”
洶湧的波濤倒影在少女清澈的瞳孔內,她啟唇張合:
“土央·山不讓塵。”
當初在魔淵縫隙底下為了提煉凝魂時,墨姝曾央求過柳相君教她一招天眾府功法。
最開始提起時,自然遭到了對方的拒絕。
“這可是內門功法,若是輕易透露出去,豈不是得被戳脊梁被罵欺師滅祖?”紅衣青年瞪著雙眸不依不饒。
少女眉頭一蹙麵露難色:“哎呀你這這這,怎會如此嚴肅?不過是學一招皮毛防身便好,都是哥們姐妹的,哪有內門外門。”
帷帽少年在旁邊附和:“就是,若是姝姝要學陰陽係靈術,我定當仁不讓,將師尊教我的係數傳授。”
柳相君:你就放屁吧,仗著即墨姝沒陰陽靈根,擱這裡吹。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溪合三大師是不是你說出來的?陰陽鏡如今有難,鐵毛扇能不能幫幫忙?為什麼要分裂小團體呢?”
墨姝說著有鼻子有眼的,最後成功拿下據說是《土央》中最有用的第三式。
土克水。
雙方同為七層靈師,雖一個初層一個圓滿,但墨姝逆風局打習慣了,再加上相克的靈力理所當然取得了優勢。
博弈百招之後,月亮已悄然懸掛於枝頭,她一個馬步傾軋將藍袍男子踹入了溪中。
“果然是你!隻有……隻有你有這個實力……”男子的臉上布滿傷痕鮮血,他雙腿陷於水中節節敗退,神情充斥著憎恨與暴怒,“師父她說的不錯,你便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蘇婉還說了什麼?”墨姝緊逼。
“師尊她還說定會按計劃鏟除你,但在此之前我會——”
“砰砰——”
兩道靈力衝擊波迎麵撞來,墨姝避閃不及,隻能眼睜睜望著男子的袖中顯出來木製鳥銃,黑黝黝的孔洞散發出靈力對衝下的黑煙,而水彈則如閃電般射向胸膛。
“噗嗤——”
少女的身軀在後座力的慣性下向後拋去,然後猛地墜地,一動不動了。
“哈哈哈哈哈我會抱著同歸於儘的信念殺你!”
見此,藍袍男子目光染上猩紅,露出第一個笑容,他隨意從水中拿起根木枝撐起被踹瘸的腿,一瘸一拐走向縮在水潭中的人:“再天才又如何呢,還不是得向機關製物低頭?沒想到我能將這東西帶進來吧?”
墨姝側臉陷入泥地中,靜靜地望著水潭倒影中走近得意忘形的男人。
那兩彈她雖躲過了致命傷,肩膀骨頭處仍被貫穿,血流和瀑布般湧出,而考核禁止攜帶丹藥,她能感受到生命的逐漸流逝——
在長達兩個時辰的以多打少和靈力的迅速流失中,她早已麵臨耗儘昏死的邊緣。
還有什麼能夠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