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錦佑似笑非笑,摸著她的後腦勺溫和道:“洛珘姑娘可以隨時進來。”
所以當時,他允許侍女們請她進入書房,是何緣故?
為了探清她的身份,他果真願意打破自身的原則,隻為讓她屈服。
朱錦佑邀請她坐在案前。
“姑娘的字,向來潦草,我看過一些,許多字更像是特意簡化了,是你自個兒的習慣嗎?”
“因為趕稿太匆忙,我隻能寫個簡體的,好節約時間。”
主要是繁體字也不是各個都記得清寫得完整。
“這倒是符合你的性子,看著不緊不慢,自個兒做什麼卻是十分急躁。”
洛珘怎麼沒覺得自己有這毛病?
“是嗎?那我改。”
“……”
朱錦佑啞然失笑,倏地握住她持筆的手,用筆沾了些墨,在紙上寫出一行詩詞。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洛珘暗暗一驚,這是借筆表白?他太會了吧?洛珘的小臉飛起一抹紅暈,此刻的曖昧不清,比起以往他對她深情相視,相吻,更攝入人心。
她倏地不敢抬頭看他,怕看一眼深陷其中,攝人心魄。
“姑娘寫了許多話本,唯獨沒有將情愛這塊寫的十分具體。”
“情和愛,是兩個人的心靈相通,如何能用文字表達清楚?”
“我方才借的這句詩,卻將我的心刻寫得十分清晰。”
洛珘想起身,卻被他大大的手掌壓製著她的手不讓動彈。
“姑娘不要動,我現在明白,我對姑娘的心,是真心的。”
洛珘盯著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這雙手看著還算白皙,隻是指腹與手掌上有常年臥劍磨出的繭子,握著她細膩光滑的手背,並未十分舒服,但他手心的溫度十分濃厚,一點點散發,擴大,逐漸侵占了她全身的細胞。
半晌,她才幽幽道:“我知道了。”
他隻說了他該說的,那些還未說的話,洛珘想著,恐怕也沒什麼機會再聽到。
她終於抬起眼,望著他深情的眸光,這該死的不知會殺死多少女子神誌的眸子。
“殿下對我的好,我無以回報,隻能無悔接受。”
他嘴角的笑意十分苦澀:“我從未想著要你回報。”
“殿下,是想要我的身子嗎?”
“……”
他不知為何她倏然說這般話,俯下頭,輕吻她光滑飽滿的額頭。
“我會等姑娘嫁給我,我要你的一切。”
“若是你說到做到,我自然也會做到。”
洛珘眯著眼笑,他很好看,她都恨不得與他深情探索一番,可是,她現在不能入了這個道。
現在有多愛,往後會不會有多恨?
她多希望他此刻的愛,並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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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南門外。
“飛虎隊馬戲團”十分熱鬨,一麵是神龍降世的傳聞,一麵是幾十隻大狼在表演節目,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魏武的箭法愈發嫻熟,他從一個怯弱無力的少年,長成一名強壯且自信的小夥子,連個頭也長了一寸多,全身散發著男子漢氣概。
老金更是感覺自個兒全身長滿了力氣,他再也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金秀才。
蒲阿忠和蒲阿誠的漢話講得愈發標準,離開西南山區,這世界真是無奇大,令他們開了眼界。
其他的“飛虎隊”成員都有或多或少的成長,他們中間,再也沒有一個軟弱可欺的人。
狗腿子和冬暖的四個孩子已經長成大狼的模樣,三個同齡的姑娘和小狼一樣,長得健康又強壯,錢氏十分欣慰,她倏然覺得人生有了意義,多活一天亦是圓滿。
秦炳銳雖是打著馬戲的幌子,私下是偷偷帶領這群人抓緊操練,雖說人數不多,但這些個漢子和普通的兵種不一樣,他們跟著秦炳銳和野狼群,學會了一堆精髓。
秦炳銳發現,京城外的防守是越來越嚴,但凡進城的全部查明身份,男子全部搜身,女子亦有專門的女侍搜身。
像秦炳銳這種一天出入幾趟的,亦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