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太師高壽,至今雖然胡子花白,但依舊神采奕奕。
他這一輩子,桃李滿天下,朝中一半文臣都是梁家的門生。
梁老太師的長子任戶部尚書,其子是今科狀元,三元及第的那種。
梁家滿門榮光。
沈國公娶夫人梁氏, 可謂是強強聯合。
梁氏對夫君沒有旁的要求,就一點,潔身自好。
梁氏也有這樣的底氣,她在外一向以自己後院中沒有妾室為榮。
滿京都裡的貴婦,誰有沈國公專情?
然而今日,梁氏所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幻想就這樣被硬生生的打破了。
那外室身姿窈窕,梨花帶雨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愛,沈國公高大儒雅的身軀立在一旁,小聲安慰外室。
直至外室破涕而笑。
沈夫人湊近了窗戶來聽。
隻聽那外室道:“國公爺,你當真要將我領進府中?”
沈國公點點頭,“不過還要委屈你一些時日,名分暫且不能給你,但你可以到我院裡伺候筆墨。”
那外室喜不自勝道:“隻要能離國公爺近一些,彆說做伺候筆墨的丫鬟,就是做粗使婆子我也願意。”
“我主要就是怕,會委屈了我們家蔓蔓。”
“蔓蔓今年都十一歲了,再過幾年就及笄了,卻還一直不能認祖歸宗,往後恐怕隻能像我一樣,名不正言不順。”
“不急不急,”沈國公安慰她道:“蔓蔓是本國公最喜歡的女兒,本國公不會委屈了她。”
“你們暫且忍耐些日子,等寒王做了皇帝,屆時便提你做良妾, 蔓蔓也是國公府名正言順的姑娘。”
沈蔓聞言也笑嘻嘻的說道:“爹爹真好。”
沈國公含笑看向沈蔓。
遠遠望去, 他們三人倒更像是一家人,而沈夫人倒像是個外人一般。
真是豈有此理!
沈夫人還沒受過這氣呢。
“夫人, 您是......”
因外室娘子來得突然了一些,家裡並沒有準備的被褥,她去外頭相熟的人家暫借了一些。
回來便見到這個穿著華麗的婦人立在自己家的窗邊。
料想便是那位沈夫人了。
甄珍珠對沈夫人有些憐憫,即便高貴如國公夫人,也一樣要經曆這些糟心事。
沈夫人收回目光,朝甄珍珠點點頭,“我是沈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到你家是來找國公爺的。”
她說完這句話,便直接將門給從外頭推開了。
沈國公一張臉錯愕不及,擠出一抹討好的笑意,“夫人,你怎麼過來了?”
“這話該我問你吧?”沈夫人冷笑道,指著裡頭的那對母女道:“她們又是誰?”
沈國公麵色轉瞬間已經恢複如常,貌似誠懇的同沈夫人解釋道:“她是我二弟在外置的外室,至於蔓蔓,是我的侄女兒。”
“今日家中遭逢大火,正巧二弟外出公乾, 她求助於我,我總要出麵安撫一下他們。”
這是沈國公早就同沈家二爺商量好的說辭,但凡沈夫人嗅出一點蛛絲馬跡, 便將此事推到沈二爺的頭上。
沈二爺娶的夫人是低門小戶家的出身,府中姬妾無數,有一兩個外室不礙事,故而沈二爺很樂意給沈國公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