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
耳機裡的雜音才慢慢消失。
蔣少戈聲音響起:“叫什麼叫,他媽的,這裡發生槍戰了。”
遊霏嚇死了:“我以為你沒了呢,嚇死了嚇死了……要不然這樣吧隊長,告訴我你銀行卡密碼。”
那邊似乎在走動,蔣少戈聲音壓低許多:“你什麼主意我不知道?一邊去。”
遊霏真誠說:“我以後幫你轉告給俞瓷而已,隊友這麼多年,你怎麼能這樣看我!”
那邊隻是輕飄飄回了一個滾。
郵輪的房間內,聽到槍聲,俞瓷倏地站起身。
若拉警惕地跑至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
尤裡卡在外邊敲門:“不要出來,他們在內鬥,我去看看。”
俞沉星眼皮都沒抬一下,夾了一個春卷放進對麵盤子裡。
“這個春卷,蘸梅子醬。”
俞瓷學著他,蘸醬塞進嘴裡。
轉頭往窗外看去,指了指。
俞沉星輕聲說:“天亮了。”
俞瓷咽下嘴中食物,小聲說:“不適應,他不在。”
太陽從海平麵緩緩升起,透過窗子,在他白發上鍍上一層柔和淺光。
忽地,窗戶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
俞瓷起身,走去窗邊,往外看,什麼也沒有。
正要離開,發現玻璃一角沾了一小片綠色的油漆。
“怎麼了?”俞沉星靠近。
俞瓷眼睫低垂:“好像是海鷗,三哥,這裡的海域好像乾淨一些?”
俞沉星也發現了:“確實,越是靠近M國,這裡的海域越是乾淨。”
若拉在後邊提醒:“天亮了,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們晚上會在泰爾島下船,戰區的人在機場等著我們。”
俞瓷霧霾藍色的眼睛定定看她兩秒,收回視線,回房間休息。
簡單洗漱過後,俞沉星發現小鮫人在拿著戒指看。
知道他在想蔣少戈,就沒出聲。
掀開被子躺下,正準備睡。
俞瓷側過身,眼巴巴看著他。
視線太強烈,俞沉星無奈:“想問什麼?”
俞瓷梨渦微陷:“三哥,你談戀愛時候,分開了,會想對方嗎?”
俞沉星:“會,熱戀時候會,林策現在看起來有點不正常,以前其實還行。”
他倆以前有過一段很久很久的熱戀期。
要不然也不會有個崽。
“我和林策有些像。”俞沉星說話時喜歡摩挲頸間的貝殼項鏈。
“一見麵,會用睡來表達感情,後來過了熱戀期,對彼此的那種欲望,沒怎麼消減。”
瞧他眼睛因為驚訝和害羞而瞪得圓溜溜的,俞沉星好笑。
“海蛇,挺毒的,林策就是。”
俞瓷好奇:“那三哥喜歡他什麼?”
俞沉星陷入沉思。
半晌,他才答道:“有一年去深海底,找東西,我倆找的同一種植物,打了起來。”
“後來,在歸墟遇見,這條蛇,算是纏上我,熟悉後,發現這人挺……欠。”
俞瓷揉揉眼睛,等著聽下文。
俞沉星不想說了,隻是含糊道:“後來正值繁殖期,我倆睡了一覺,在一起了,當時喜歡,沒有原因。”
隻是看對眼,認定是他,那就是他了。
不過,往後的事情誰能預料。
俞瓷睜不開眼睛,察覺他不高興。
小聲說:“三哥,你那麼愛小侄女,就說明……從來沒有後悔過。”
俞沉星笑了下:“她是我的意外之喜。”
在歸墟,有一位全心全意愛自己,和自己愛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惜,沒能留住。
沒一會兒,俞瓷睡著了。
俞沉星看他一會兒,閉上眼睛。
一滴淚順著眼角滑過鼻梁,洇濕枕頭。
.
屋內小鮫人一覺睡到傍晚。
屋外蔣少戈又是泡進水裡,又是爬上郵輪最高處躲避。
“吹一天海風,臉都給哥吹糙了。”
另一邊遊霏正窩在椅子裡打盹。
季延翻看報紙,道:“怎麼不偽裝一下,然後去找一間房間休息。”
“白天太紮眼,現在換好衣服,準備下去。”蔣少戈拿著鏡子,照自己。
路時發明過一種能改變五官的麵貼。
包裝盒上印著一個褐色發的小白臉,長得挺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