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瓷驚訝,眼眸睜圓,很認真地反問:“路時哥不知道嗎?”
路時:“連你也看出來了?”
蔣少戈輕嘖:“廢話,我老婆比你聰明多了,他隻是懶得動腦子。”
俞瓷忽然轉頭看他。
總覺得這話哪裡有些怪。
蔣少戈輕咳一聲,轉移話題。
“漆與白是個成年人,他既然做了決定就隨他去,晚一些我聯係他,不能明麵上幫,私底下幫襯上邊不會說什麼。”
說著,蔣少戈敲敲路時桌子。
“路時,十隊能幸存,多虧了你,我代替所有小隊感謝你。”
碎嘴蔣一時正兒八經的模樣,路時還真有點不習慣。
“嗐,沒什麼好謝的,那是一群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還有大好年華……隻不過有點對不起01。”
01已經擁有自己的高級感情算法,所以在路時下達指令的時候。
曾經有那麼一兩秒它想要拒絕。
唯一的親人讓它犧牲自己去救其他人。
於私,很難過。
不過心靈共頻感應到主人為了即將逝去的生命流淚,不願意看他傷心。
01最終還是去了。
一個機器把十隊成員護在身下,自己被砸個粉碎。
蔣少戈說:“姚澤隊長傷了腿,讓我轉達感謝,另外他說等他出院,想邀請你去他……家裡吃飯。”
路時對於自己的感情上還是沒開竅。
擺擺手道:“不了,不用謝我,你讓他好好休息吧,以後有機會再說。”
蔣少戈:“………………”
俞瓷去隔壁看江嵐時,都走出門了,還是忍不住從門外探頭再問一次。
“路時哥,你是不懂還是裝不懂啊?”
路時:“啥?”
俞沉星第一次沒忍住笑出聲。
林策無語:“呆逼……”
蔣少戈欠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算了寶貝,你和一個呆瓜說那麼多沒用,他這人注定單身一輩子。”
“走了寶兒。”
俞瓷無奈,小跑兩步和蔣少戈牽著手。
隔壁實驗室,薑盈正拿著一本厚厚的故事書給培育箱中的塔塔講故事。
“第三隻小豬的房子呢,是用磚頭蓋的,這天晚上……”
聽到開門聲,薑盈合起書,朝小鮫人溫柔一笑。
“媽媽,你在給小侄女講什麼?”俞瓷好奇問。
薑盈摸摸湊過來的腦袋,“三隻小豬。”
俞瓷翻開書,津津有味看了會兒,忽然指著上麵的插畫給蔣少戈看。
“你看,這是你。”
蔣少戈無奈:“小沒良心,我有那麼醜嗎?”
小鮫人小聲說:“你的威名就是這樣啊,青麵獠牙,張牙舞爪,一爪子……”
“一爪子能把人拍成肉泥是吧。”蔣少戈接過話,“正好,你一尾巴一條美杜莎,咱倆絕配。”
薑盈被這倆孩兒逗笑,起身,拿條毛巾,慢吞吞擦拭玻璃水缸。
水缸中鮫人有著如同錦鯉那般絢麗的鱗片,橙黃色,像是海岸落日餘暉。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隔著玻璃缸去看江嵐。”
薑盈手指輕輕搭在玻璃缸上。
“我等著你醒來,不用害怕,你已經回家了,往後,每一個團圓的節日,我們陪你。”
似乎有所感應,一直漂浮在營養液中的鮫人手指動了動。
薑盈欣喜萬分,掩麵抽泣。
她最小的孩子,此刻已經能成為母親往後的倚靠,俞瓷笨拙地環抱她。
“不哭了,我們很快會和小姨團聚的。”
這一戰失去許多人。
留下的,分外珍惜。
一下子失去那麼多兒子,薑盈心裡還是不好受的。
礙於蔣少戈還在這裡,薑盈很快調整好自己,偏過頭抹了下臉。
俞瓷攤開手:“媽媽,粉色的珍珠。”
薑盈寵溺地捏捏他小臉。
“知道你喜歡收集顏色不一樣的,拿著吧。”
小鮫人開開心心把粉珍珠裝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