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小瓷,快來看,塔塔又在吐泡泡。”蔣少戈自從剛才薑盈哭,就一直背對著他們。
俞瓷小跑湊近,臉貼在玻璃上。
“真的哎!她怎麼那麼喜歡吐泡泡?”
薑盈觀察一會兒,分析道:“塔塔有些像你小時候,你屬於早產兒,自打出生膽子就小。”
“沒有安全感,晚上睡不著,經常會躲起來一個人吐泡泡,後來我和你爸多陪你一段時間,也就好了。”
他們在這裡聊著天,沒注意到準備進來拿東西的林策。
俞瓷說:“那是不是說明,塔塔也需要她父親的陪伴,因為她更像林策哥,蛇尾巴。”
薑盈:“按理來說是這樣的。”
林策眼睛忽亮,忽然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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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元宵節聚餐。
他們一群人年輕人熱熱鬨鬨的,薑盈不想去,想要留下來陪陪江嵐。
一方麵路時是真的能叭叭,聽煩了,薑盈巴不得清淨清淨。
十個隊幸存的隊員都來了。
往日聚餐常用的餐廳,二十桌都不一定能坐下,這次隻剩下五桌人。
蔣少戈舉杯許久,看到空蕩蕩的那些桌子,紅了眼眶。
他喉嚨哽上許久,啞聲道:“第一杯,敬逝去的戰友。”
他微微傾斜杯口,白酒流落在地。
眾人紛紛起身,跟著他敬上第一杯酒。
隻有留下來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冰冷的座位,回不來的人。
蔣少戈深呼一口氣,又倒上一杯酒。
往日裡一個能懟十個的蔣隊長,在此刻不知道說些什麼。
許久,他局促地笑了笑。
“說起來,也挺後悔的是不,平常為了休假,鬥來鬥去,現在看他們永遠長眠,真想一個個薅起來,再和咱們說兩句話。”
“以前看見對方,恨不得撕個你死我活,現在,我們想好好道個彆,但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蔣少戈眼中有淚光閃動,很快又壓下去。
“不過,我想說,他們都是好樣的,離時少年紅花護身,歸時英雄國旗護體。”
“我們在人間為他們祈禱,他們在天堂為我們祝福。”
蔣少戈舉杯:“敬努力活著的我們。”
季延倒滿酒,舉杯抬手:“願以寸心寄華夏,且將歲月贈山河。”
遊霏莞爾道:“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抔黃土一抔魂,敬各位英烈。”
眾人默契地碰杯。
俞瓷跟著喝了兩杯酒,頭腦發懵,努力挺直腰板,認真聽蔣少戈說話。
“元宵節,今天咱們開開心心吃個團圓飯,動筷子吧,對了,桌上的湯圓是總指揮和雲上校親自做的,兩人今天有事不能來,趁熱嘗嘗。”
氣氛擔當遊霏站起身,“去年十隊哪個小崽子要和我比劃拳來著?來今天過來跟你霏姐比劃比劃!誰輸了誰孫子!”
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好找的人是十隊長姚澤。
對方和前段時間路時一樣,坐著輪椅。
冷不丁突然被cue到,轉頭一看,傳聞中高冷臭臉的路研究員和遊霏同桌。
十隊長不敢吭聲。
偏偏副隊這個坑貨舉起他手。
“霏姐!我們隊長不服!”
姚澤要不是行動不便,這一腳要踹他身上去,“閉嘴……我特麼開玩笑的!”
遊霏聽見動靜,直接拖著椅子殺過去。
路時倒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暗戀。
隻不過這次有點莫名其妙。
他奇怪,忍不住問:“你們是不是坑老子呢?這小屁孩怎麼可能看上我?”
尹之司樂的一直抖。
“彆說我不幫你,十隊長在提交任務報告中,專門寫了這麼一句話。”
同桌幾人好奇,齊刷刷看向他。
尹之司說:“人家是這樣寫的:原本已經做好犧牲的準備,等待碎石砸下來,所有隊友以為隧道會是最終的歸宿。”
“但是……我聽見了路組長的聲音,他在黑暗中鼓勵我們,指引著我們回家。”
季延悶笑:“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蔣少戈嘶了一聲:“小姚濾鏡挺厚啊。”
尹之司道:“不止如此,你是他偶像這件事整個作戰區都知道了,人家感謝語中隻提了你一個人。”
路時更不知所措。
蔣少戈拍拍他:“好好珍惜這段緣,姚隊人挺好,除了幼稚點,各方麵都挺強。”
喝醉的鮫人跟著道:“恭喜……恭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