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時真恨不得拿炸彈把這一群糟心的朋友們給炸了。
看熱鬨不嫌事大。
唯一安分的小鮫人吃著自己的湯圓。
這裡裝湯圓的碗是大青花瓷碗,徐離和雲簡書做好送來飯店幫忙現煮。
第一份是乾拌的,撒了點巧克力碎和脆脆片。
俞瓷沒吃過這種,嘗一個,非常喜歡。
蔣少戈隻是轉身和其他人聊兩句,再回頭,老婆臉都埋碗裡了。
“哎!怎麼還鑽碗裡吃呢?”他趕緊把人扶起來。
俞瓷眼睛半睜不睜,一腦袋砸進他懷裡。
酒仿佛把他醃入味兒了,呼吸間,都帶著濃烈的酒香。
“我要……睡……覺……”
“醉這麼多次,酒量是一點沒見長。”
蔣少戈揉揉老婆白嫩嫩的臉蛋。
眼看飯吃到尾聲,也沒什麼好喝的,還不如回家抱著魚睡覺。
看他要走,俞沉星和林策,俞則言尹之司四人也準備回去。
林策急著回去陪塔塔。
營養液每隔五個小時換一次,每次除了俞沉星,林策不讓彆人沾手。
“醉了?”看俞沉星腳步虛浮,林策去扶,讓他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攬上那截腰身,帶他出去。
俞沉星側頰的紅連綿到眼尾,沒走幾步,實在無力,戴著菩提串的那隻手搭在林策肩頭。
“不想……動。”
林策垂眼:“那我抱你回去?”
俞沉星極輕地嗯一聲,下一秒,林策抄過他腿彎,將他打橫抱起。
他好似睡著了,伏在林策肩膀。
過了一會兒,忽然出聲:“像夢一樣。”
林策愣了愣,收緊臂彎,臉頰貼著他額頭,“不是夢,塔塔回來了,弟弟們也在,沉星……活著。”
俞沉星感覺有涼涼的落在自己臉上。
一睜眼,路燈映照下,雪花簌簌飄落,沒有什麼風,像是泡沫,安安靜靜下墜。
美的有些不真實。
“更加像是夢了。”俞沉星笑了下。
他說了一句話,林策湊近了聽。
“彆醒過來。”
“不醒。”林策輕吻他眉心,“就這樣活下去,沉醉著,隻有美好。”
前邊兩對黏黏糊糊說著悄悄話。
俞則言笑了下,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觀察形狀。
尹之司苦著臉,找時機想貼過去。
大長蟲和嘴碎蔣的老婆都醉了,隻有俞則言酒量還行,沒怎麼醉。
走路看起來比尹之司都穩當。
“你能不能彆擠我?”俞則言一直被他擠著走,從馬路牙子上擠到車行道。
尹之司抬手將人撈回去,讓他走裡邊。
“則言,你累不累,要不然我抱你吧?”
俞則言輕飄飄睨他一眼:“不累,這還不到一公裡,你虛了?”
尹之司人差點沒炸了:“我沒虛!”
前邊兩人停下腳步,抱著老婆也不影響看熱鬨。
蔣少戈嘲笑:“尹老三,大街上呢,急著證明自己虛沒虛?”
俞瓷迷迷瞪瞪支起身,“什麼……虛?”
“沒事,少兒不宜,彆聽。”蔣少戈把人又摁回肩膀。
“哦……”小鮫人貼緊他,滿意地哼哼兩聲。
俞則言忍笑,眼看藏獒要炸毛,連忙扯住他後衣領。
“彆丟人了,走回去吧。”
他攤開手。
尹之司愣了下,沒反應過來。
雪花落在俞則言有些發藍的發絲上,他半張臉埋在圍巾裡。
冷冽的氣勢削弱不少,語氣添上幾分溫柔,“我說過我愛你,你在害怕什麼?”
尹之司紅著眼,和他十指相扣。
偏過頭,悄悄擦眼淚。
俞則言暗笑他真是沒出息。
忽而又想到,自己也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