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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盜一共落網二十二人,江潮生讓人全部把粗麻繩換成了鎖鏈。浪潮平息之後,他還讓人撈起了沉船殘骸,鎖鏈就是回收利用的產物。

瓊洲這麼窮,人也少,其實有很大一個原因就是海盜肆虐,當年官府的人被殺了,本地村民也並沒有都逃過一劫,再不舍故土,為了安全,有點人脈關係都想辦法搬去了望洲,哪怕在望洲沒有自己的房子住,也比隨隨便便被海盜殺了強。

江潮生審過了那群海盜,才明白村子裡為什麼留下來的都是老弱婦孺。雖然隻隔了兩個時辰的海路,但是兩洲語言差異很大,年紀大的老人根本不願意離開故土,橫豎都是一把老骨頭,也沒多少活頭,留下來還方便祭奠家人屍骨。

“讓村民出來認認人,他們該知道做起發生了什麼。”幾十個海盜被拉出去,江潮生手下一個口齒伶俐的中年男人把事情說了一遍,這人以前說書的,語言能力很強,短短時間說得一口流利瓊洲話。

“畜生!”誰都沒想到,最先衝上來的竟然是走路總是顫巍巍的海珠奶奶,她長得很瘦小,海盜們跪著都比她高。老太太用手撓花了自己熟悉的麵孔,感覺手力氣不夠,乾脆直接脫了自己的鞋子,拚命的用鞋拔子抽海盜的臉,一遍打一遍喊:“去死,去死!”

阿浪滿麵羞愧:“阿花的父母就是死在這群海盜手裡,海盜要奸汙嬸子……阿叔為了保護嬸子被殺了。”

阿花奶奶當時真心想隨了兒子兒媳去了,但是她忍住了,藏在地下室裡,拚命捂著年幼孫女的嘴,祖孫兩相依為命撐了過來。

海民們的情緒感染了不少人,連沉默寡言的江大都眼眶微紅,隻有江潮生遠遠看著,神色未有動容:更殘酷的事情上輩子見得太多,久了自然冷漠麻木。

“罵夠了,罵夠了就住手,他們是本王的財物。”

海盜們在這片海域上掛了名的,江潮生令人問了單子過來,贖金最高,作惡頗多的那一個,直接殺雞儆猴。

青年隨意指了一塊地:“這地方之後就是刑場。”

被處決的第二個人是阿浪的兄弟阿波:“本王一生最恨此等背叛親友、豬狗不如的畜生。”

阿波屍首分離,是阿浪收斂的屍骨,他受到打擊不輕。人消沉成熟了許多,見江潮生的時候不再那麼大大咧咧,仿佛意識到對方終究是安王。

行刑當日,江潮生讓人拎著人頭和被打撈上岸的海盜屍體,去望洲官府換來了一筆極為豐厚的賞金,剩下活著的海盜暫且全部送去勞改。天天乾苦力,一個銅板的酬勞也不會有。小海村裡每個村民都是監督者,不怕被鎖住的海盜逃跑。

江潮生讓人要賞金的時候,望洲官府的臉都有點綠,但忌憚安王的背景,還是老老實實給了錢。

一拿到錢,江潮生當時就雇了人,命人敲鑼打鼓走了一條街吆喝:“安王剿了海匪,要拿賞銀修公墓,小海村的村民可以歸家探親了。”

海盜多年的積蓄是充公了,不過賞銀被江潮生拿來修了個公墓,把以前亂埋的村民和官府人員全部都找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花錢立了大碑給埋了。

這事情被確認屬實的當天,就有不少在望洲的瓊洲村民回來了,人不算特彆多,可是有百來個。祭拜了親人,一群人在阿花奶奶的率領下,撲通跪了一地:“謝王爺大恩大德。”

無論如何,安王幫他們報了仇,這些人參觀了辛苦勞作乾重活的倒黴海盜,又從往日親友口中聽說了江潮生招工的酬勞和對稅收的優惠,有人就動了回來的心思。但他們也不知道能在這邊做多久,開始的時候,仍然辛苦的來回奔波。

海盜們打劫不成反白給,事情沒過兩天,瓊洲島又來了幾艘大船,這一次是江潮生期待許久的人手到了。

停靠碼頭的一共三艘大船,一艘全是以前伺候十一皇子的仆婦,丫鬟、小廝、賬房、管事,足足三百多人。另外一艘是護衛,個個身高挺拔,一看就是那種訓練有素的精兵,還有一艘是物資船。護衛那艘的統帥是個年輕將領,寬肩窄臀,鶴立雞群。江潮生竟然挺眼熟:“樓將軍,怎麼是你?”

樓戰本來情緒低落,見到江潮生之後,純黑的眼眸終於有了幾分笑意:“樓某受三皇子相邀,到瓊洲暫駐軍,接下來還要仰仗王爺,希望您不要嫌棄。”

江潮生沒想到便宜兄長這麼有能耐:“怎麼會嫌棄,以後瓊洲百姓安危還得多仰仗樓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