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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戰幫江潮生捎來了兩封家書,一封是三皇子寫的,一封是貴妃的。

便宜三哥說了京城中最近的局勢,告訴他人都安排好了,叮囑弟弟多有忍耐,想辦法給他換個好點的封地,如果換不了,也一定多給點物資。他還給了一張物資清單,確保弟弟東西不會被人昧了。他讓江潮生籠絡樓戰,樓家為帝王所忌諱,此次來這麼個小破海島,一是為了保護皇室血脈,另外也是為了避難。

江潮生之前要的書三皇子都給了,還給了不少兵器和一支隻聽從他私人吩咐的護衛隊,大概也是二十人。

貴妃娘前麵都是在絮絮叨叨,信裡哭了老半天,準備了許多日用的物資,各種綾羅綢緞,還把自己身邊得力的宮女也一並送來,又叮囑他:不要在外頭胡來,被小門小戶的人哄騙了,她會給兒子物色合適的正妻。

江潮生直接無視了最後的叮囑,什麼紅粉佳人,在他眼中都是新新的純勞力。

船隻是重要物資,江潮生不可能一直擠在船上,但是以前的城池被淹了,現在也沒地方住那麼多人。

以江潮生的宅子為中心,新房子全部都給建起來,男的搬磚乾苦力,砍樹做各種家具。女兒家心細手巧,善廚藝,負責做飯、洗衣、縫紉之類後勤工作,全部給他熱火朝天的搞起來!

這群人的到來就像是往池子裡投入了一條大鯰魚,瞬間盤活了瓊洲的經濟,望洲那邊甚至還來了一些做生意的小商販,外頭每天都熱鬨的要命,隻江潮生的宅子保持了獨一份的冷清安寧。雖然沒添人,江潮生的宅子也擴了不少,之前外頭的倉庫都被圍了進來,裡麵的存貨消耗了不少,又添了更多豐富的物資。

江潮生忙了好幾天,把熟練的領導班子搭了起來,看到瓊洲的發展開始走上正軌,終於能夠休息一陣,可以清閒下來。

這個時代沒有冰箱,海邊炎熱,儲存多有不便,不過江潮生沒那個煩惱,有多少鮮貨,他都能第一時間給凍上。江潮生秘密太多,又不想費勁和彆人解釋,自己一個人住再好不過。

之前人不夠,江潮生總要操心這操心那,一下子清閒下來,他捧了一杯茶,喝著茶,吃著點心,突然間特彆感動:太不容易了,辛辛苦苦這麼久,終於能過上啥呀不乾,混吃等死的退休生活了!

但是巡邏了一圈,他發現了不對勁,他的存貨,好像是少了一點點。不對,何止一點點!他一個個檢查過去,把裝滿了物資的箱子挨個打開,醃漬小魚乾隻是少了微量,彆的東西少的也不是很多,像醃漬海帶苗、乾紫菜這些,幾乎沒怎麼動過。

但是站到凍庫麵前的時候,江潮生站住了,他盯著似乎沒有任何問題的冰層看了一會兒,手中冒出了一個小銀錘。

提著小銀錘,青年隨意一敲,輕易敲掉凍著鮮魚的表層,原本實心的凍庫被人從後方挖空了,中間部位空了一大半,這空洞裡麵竟然還有一些食物的殘渣,咬了一口的點心……

好啊,他幾天沒清點物資,家裡竟然來了這麼一個偷魚賊!江潮生麵無表情地把冰封上,沒去找偷魚賊,轉頭卻進了廚房。

他從倉庫表層取出一條鮮帶魚,這種魚幾乎是出水就會死。江潮生及時速凍上,保證了帶魚的鮮美。菜刀的銀光一閃,帶魚在案板上斷成整整齊齊的幾節,裹上雞蛋液,沾上那種老麵發酵的饅頭碎,到燒開的油鍋中一滾,霸道的香氣就飄了出來。

江潮生吃了幾塊帶魚,又脆又香的帶魚塊哢擦作響,咀嚼聲清脆悅耳。沒吃多久,他裝作有急事出去了,臨走前把滿滿當當的炸魚塊放在了廚房裡,虛虛地用碗扣著。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江潮生還是沒回來,大門還是關著的,屋內燈也熄了,通常情況下,他都會留著屋內的燈火,隻有長期外出才會熄燈。

許久之後,一隻罪惡的手,在糾結了半天之後,終於忍不住伸向了炸魚塊,這可是恩公炸的魚,就這麼大大咧咧的放在外頭,要是不吃掉的話,放到第二天被露水弄潮了,味道就不好吃了。

一塊兩塊三塊……數量有那麼多,稍微拿一點肯定不會被發現,就在偷魚賊得逞的時候,本應該離開的江潮生卻出現在了院子裡,當場來了個人贓並獲。所有的燈火一瞬間點亮,讓對方無所遁形!

在溫暖的橘色燈火下,偷魚賊終於現了原形:一隻捧著炸魚塊的鮫人,眼睛像璀璨的綠寶石,貓眼一般清澈,罕見的藍色頭發,或深或淺的藍色,發絲被風吹動的樣子像是泛起波浪的海水。

鮫人發絲有些淩亂,微微張著的紅唇邊還沾著金黃色的饅頭屑,眼睛濕漉漉的,腰肢纖細盈盈不堪一握,上半身圍著海草,下半身半截魚尾巴,鱗片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可憐弱小又無助。

這一回,輪到江潮生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