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夏玨就聽到了一聲慘叫,那不是自己的叫聲,卻是成浦發出來的。
夏玨睜開眼睛,剛好看見成浦額頭上冒著鮮血,身子晃了幾晃,砰然倒地。
隨著成浦身軀倒地,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出現在夏玨的眼前,雪白的衣裙,雪白的臉頰,烏黑的長發,這模樣夏玨再熟悉不過了。
“書菲!”夏玨驚訝地吐出這樣兩個字來,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書菲沒有說話,她扔掉手中沾滿鮮血的一把大鐵鉗子,跑過來給夏玨解掉身上的繩索。
待終於掙脫了身上的繩索,夏玨忍不住伸手將書菲深情地攬入懷中。
兩個相愛的人緊緊相擁在一起,感覺著彼此的心跳。
不,隻是一個人的心跳,書菲的身軀冰冷刺骨,她的心臟不再跳動。
雨不知何時早已停歇,黑夜已過,一縷晨曦即將破曉而出。
“我得走了。夏玨,再見。”書菲輕輕推開夏玨,捋了捋秀發,嫣然一笑。
那笑容依舊美如當初,夏玨感到眼睛熱熱的,有淚水流下來。
朝陽終於透過厚厚的雲彩,噴薄而出,書菲的身影慢慢變得輕薄,越來越淡,越來越淡。
隻留下夏玨撕心裂肺的呼喚:“蘇菲!”
“書菲!書菲!”夏玨躺在值班室的床上,依舊發出喃喃夢語,然後緩緩睜開眼睛,從怪誕而悠長的夢境中醒了過來。
太陽已經升起老高,明亮的光線透過窗戶照在夏玨的臉上。
陽光刺得夏玨雙眼生痛,他揉了揉眼睛,臉上還掛著的淚珠感覺濕漉漉的。
自己果然是哭過的,即使現在醒過來了,心裡依然沉積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砰砰砰!”有人敲門。
聽到敲門聲,夏玨仍舊心有餘悸地感到一驚。
“誰呀?”夏玨問。
“是我,還沒起來嗎?這都幾點了?太陽都曬到屁股了。”是老所長管仁忠的聲音。
“來了,來了。”夏玨應聲道,起身打開門。
“你眼睛怎麼啦?眼眶紅紅的?”老所長歪著頭看著夏玨問。
“沒事兒,沒事兒,就是昨晚上沒睡好。”夏玨笑笑道。
管仁忠拿手劃了個大圓圈說:“是沒睡好嗎?你聞聞這屋裡的酒味兒,是又喝多了吧?”
夏玨又是笑笑,以為老所長這一早上過來,定是有什麼事,就問:“所長,您有什麼事嗎?”
沒想到管仁忠圍著屋子轉了一圈,說了句:“我沒事,我沒事,就是轉轉。”
說完話,就背起手向門外走,忽然聽見夏玨在身後問道:“所長,那個,王大爺沒事吧?”
聽到夏玨的問話管仁忠似乎愣一愣,末了轉過身來反問:“王大爺?他不是好好的嗎?他能有什麼事呀?”
又是一個周末,夏玨請了假,返回市區自己居住的寓所。
周六、周日,夏玨在公寓裡待了整整兩天,沒有出門,餓了就叫外賣,閒著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他想著給爸爸媽媽打個電話,想了想就又放下了。也沒有彆人過來聯係他,小飛、剛子包括王一迪等等人似乎又把他忘記了。
電視機幾乎一整天都打開著,輪流播放著新聞、綜藝、體育比賽、真人秀和影視劇等節目。
即使晚上睡著了,電視機也常常是開著的。
可是夏玨幾乎不曾關注這些節目,哪怕是多看一眼;隻是這樣開著,就像是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有了一個伴兒。
到了星期天的傍晚,一則本市的晚間新聞卻吸引了夏玨的注意。
這則新聞是這樣的:
“本台消息,近日,西河市警方破獲一起特大集團製毒販毒案,抓獲趙某德、紫某利等11名犯罪集團分子,摧毀一條隱匿於我市一家化工廠車間內的製毒生產線,繳獲毒品製劑、可疑物2337421克,繳獲毒資290餘萬元,目前,案件在進一步審理中。
另據記者從相關方麵獲悉,捷德集團總裁裘玲女士已因此案引咎辭職,其職責暫由鄭步清先生代理行使。”
這則新聞沒來由地使得夏玨想起了林家森,乃至於書南成來。
他不清楚林家森在這樁案子裡到底屬於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但是,他隱約覺著這裡麵一定有不同尋常的故事,畢竟林家森在化工廠的那部分檔案材料決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這裡麵的原因非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