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公元前53年—公元前49年
黃龍()公元前49年—公元前48年
降服匈奴
自馬邑之謀(公元前133)反擊匈奴開始,漢朝曆經襲破龍城、河南、高闕、定襄、河西等係列會戰,終至漠北之戰(公元前119)擊敗匈奴,從此奠定漢強匈弱的格局。但匈奴並未臣服,相反十幾年的恢複後,聲勢複振,與漢爭鬥竟敗少勝多,漢武後期有趙破奴2萬騎受降城之沒、李廣利3萬騎天山被圍犧牲六七、李陵5千步兵浚稽山敗沒,甚至最後李廣利7萬鐵騎燕然山全軍覆沒,不過匈奴慘勝猶敗,內部又有不和,雙方實力對比也未轉換。宣帝即位第二年(本始二年,公元前72),漢朝發鐵騎16萬餘兵馬,分五路攻打匈奴,這是兩漢400年最大規模的一次對外騎兵出征。同時,派遣校尉常惠前往烏孫,節製烏孫騎兵5萬餘,與漢軍東西並進,形成一個巨大的鉗形攻勢,夾擊匈奴。匈奴畏懼漢軍,驚惶西逃恰遇烏孫兵,一場激戰大敗而歸,常惠因此封為長羅侯。
第二年(公元前71)冬,匈奴再襲烏孫,遇大雪,生還者不及十分之一,再加烏孫、烏桓與丁令的乘勢攻擊,國人亡十分之三,畜亡十分之五,國力大為削弱。不久,漢軍3千騎擊匈,都能捕得幾千匈人而還,匈奴亦不敢報複,而且更向往與漢和不是戰了。神爵二年(公元前60),統治西域的日逐王先賢撣與新任單於握衍朐鞮素有矛盾,關係不睦,帶著數萬人投降漢朝。日逐王被封為歸德侯。甘露三年(公元前51),呼韓邪單於親往帝都長安,俯首稱臣做北藩。?囊括西域自張騫之後,七十餘載漢匈相爭,直至匈日逐王歸降之際,漢宣帝神爵二年,也就是公元前60年,西域都護設立,西域廣袤地域正式歸漢朝管轄。
本始二年大捷後常惠被派再返烏孫,賞賜其有功人員。因龜茲(西域一大國)曾殺漢屯田校尉賴丹,回國途中,常惠征調西域諸國5萬人馬,往攻龜茲,迫其國王謝罪並交出凶手姑翼,即斬殺之。西域曆來是漢匈的第二戰場。西域本匈奴勢力範圍,匈奴置僮仆都尉駐紮在焉耆一帶,管轄西域諸國。漢武帝通西域、敗匈奴、伐大宛後,聲威亦遠震此地,漢使往來不絕,並屯田渠犁。漢匈遂在西域形成了拉鋸戰,你來我往,此消彼長,情形至為複雜。武帝後期,因擊匈失利和詔罷輪台之戍,漢勢有所減弱,昭帝時,霍光遣傅介子計斬樓蘭王,漢朝對西域的影響又有所加強。到了宣帝初年,漢匈仍以天山為界,南為漢朝勢力範圍,北則為匈奴。車師屬於北道,為匈奴控製,對漢朝不敬。
宣帝親政的第一年(地節二年,公元前68),即遣屯田渠犁的鄭吉,發附近西域諸國兵1萬餘及屯田1500漢兵,往討車師,擊破降服之。匈奴派兵來戰,鄭吉領兵迎擊,兩軍遭遇,匈奴竟害怕退去。後來,鄭吉派遣300漢兵屯駐車師。不久,南道的莎車王弟呼屠徵,殺了親漢國王萬年與漢使奚充國,自立為王,並煽動南道諸國,叛離漢朝,南道因此阻斷不通。
當時鄭吉還在北道,恰奉宣帝派遣馮奉世正出使大宛途中。馮奉世果斷行動,征發西域諸國兵餘,進攻莎車,打下了都城,平定了南道,並把驚懼自殺的呼屠徵首級,一路傳送到長安。此乃宣帝元康元年(公元前65)的事。馮奉世之後到了大宛國,國王對他尤其禮敬,因此還得到該國名馬“象龍”,帶回了長安。漢宣帝神爵二年(公元前60),匈奴日逐王先賢撣帶著數萬人投降漢朝,宣帝特派鄭吉,發渠犁、龜茲諸國兵5萬,前往迎降,一直護送至京師長安,路上有逃亡者,即斬殺。
鄭吉破車師,降日逐王,聲威大震西域,宣帝乃拜之為西域都護,封安遠侯,兼護車師以西北道諸國。鄭吉遂在西域中心,設置幕府,修築烏壘城,距陽關2700餘裡,統領天山南北,漢朝號令得以正式頒行於遼闊西域。西域都護的設置,不僅是漢朝王朝,更是華夏史上一個劃時代的大事件。從此之後,漢匈相鬥七十餘年,東自車師、鄯善,西抵烏孫、大宛,西域諸國儘歸漢朝之列,張騫之始,鄭吉之終,漢武之願,漢宣實現。從此以後,天山南北廣袤之土、雄闊之地,終屬華夏之疆、中華之域。匈奴也更加衰弱,不敢再與漢爭鋒西域,以前設置的僮仆都尉,也灰溜溜罷廢了。?
大破西羌
西陲之羌,盤踞青、隴,民風剽悍,勇猛好戰,策應匈奴,擾我邊疆。宣帝遣趙充國討伐,兩年完全平定,因置金城屬國安置降羌,也就是西域都護設立的那一年。武帝後期,聚居在現今青海省境內的羌族,經常向內地侵擾,攻城略地。匈奴也想聯合羌人共同侵擾漢朝。麵對這種形勢,武帝曾提出要斬斷匈奴右臂,指的正是這種聯合,但派去的士兵也為羌人所敗。這時,羌入又逐漸向湟水以北移動,找尋農民棄耕的地方去放牧。同時羌人各部落也有聯合一致的趨向,郡縣官吏也禁止不了。這時匈奴又想勾結羌人,以擴大對漢西部的侵擾。漢朝派往浩窖(今青海省大通河東岸)的軍隊,被羌人打敗,損失甚眾。
宣帝期間,光祿大夫義渠安國出使到了羌族,羌先零部落酋長向他表示要北渡湟水,到漢民不種田的地方畜牧。義渠安國向朝廷報告這個情況。趙充國彈劾義渠安國奉使失職。從此以後,羌人依照以前的話,擅自渡過湟水,當地漢朝的郡縣長官不能禁止。元康三年(公元前63年),先零部落與各個羌族部落酋長二百多人“解仇交質”,訂立盟約,打算共同侵擾漢朝地區。
宣帝知道了這事,問趙充國如何對策,趙充國指出,羌人為患,一是羌族原來各部落互相攻擊,易於控製,但近幾年來他們“解仇合約”,共同反漢;二是羌族與匈奴早就打算聯合;三是羌族還可能“結聯他種”,即與其他種族聯合。所以他提出“宜及未然為之備”的建議。過了一個多月,小月氏部落的羌侯狼何果派人到匈奴借兵,打算攻擊鄯善、敦煌,以切斷漢朝與西域的通道。趙充國估計事情不那麼簡單,需要深謀遠慮。他向朝廷提出建議:一是加強軍事上的邊防;二是離間羌族各部落而偵探其預謀。
神爵元年(公元前61年)春,漢朝中央兩府(丞相、禦史)又推薦義渠安國出使諸羌,了解其動向。義渠安國不懂策略,一到羌部,就召集先零部落的頭領三十多人,以他們都有逆而不順之罪,全部斬首。調兵鎮壓先零之民,殺了一千多人。於是羌族各部及歸義羌侯楊玉等都很震恐,離開其地,劫掠其他小族部落,犯漢邊塞,攻城邑,殺長吏義渠安國以騎都尉身份帶領三千騎兵守備羌人,被羌人所擊,損失慘重。他領兵退到令居,向皇帝報告。
宣帝意欲起用趙充國平叛,但這時趙充國已七十多歲,宣帝就派遣禦史大夫丙吉去問誰可以為將,趙充國很自信地回答:“無逾於老臣者矣。”宣帝又派人去問:“將軍度羌虜何如,當用幾人?”趙充國答:“百聞不如一見。兵難隃度,臣願馳至金城,圖上方略。”意思是說,用兵不能遠離戰場空想,而要親臨前線觀察,然後作出對策。他要求宣帝交給他任務,不必擔憂。宣帝笑著答應了。於是,趙充國雖年逾七十,仍督兵西陲,挫敗羌人進犯。回來以後,三向朝廷上書,詳細分析了形勢,建議防事變於未然,提出了“以兵屯田”的主張,得到宣帝的讚賞。
宣帝因他年老,問他:“派誰去帶兵最合適呢?”他回答得很痛快:“再沒有比老臣更合適的人選了。”又問:“需要多少人馬?”答“百聞不如一見。臣願立刻去金城(今蘭州附近)測看地形,寫出方案來。陛下把此事交給我辦好了。”他就領騎兵不滿萬人,迅速出師,巧渡黃河,立穩陣腳,作好戰鬥準備。到達湟水岸邊,羌人多次挑戰,他堅守不出,隻以威信招降,解散羌人各部落聯合的計劃。這時,他建議朝廷,屯田湟中(今青海省湟水兩岸)作為持久之計,提出亦兵亦農,就地籌糧的辦法,可以“因田致穀”,“居民得並作田,不失農業”;“將士坐得必勝之道”;“大費既省,徭役預息”等“十二便”。這對當時支援頻繁的戰爭,減輕人民負擔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一直影響到後世。
?調整經策,整頓工商
昭宣時期,以“輪台詔令”為基本依據,昭帝、霍光和宣帝認真總結了武帝時期推行經濟政策的經驗教訓,大刀闊斧地進行調整政策,采取“與民休息”的政策,收到了顯著的效果。武帝時期工商業官營政策暴露出諸多弊端,昭帝時期就引起了較大非議。在始元六年(公元前81)召開的鹽鐵會議上,眾臣對這些政策進行了激烈的批評,導致了“罷郡國榷沽”的結果,但其他各項仍未罷除。宣帝親政後,繼續整頓這些政策,曾於地節四年(公元前66)九月下詔:“吏或營私煩擾,不顧厥咎,朕甚閔(憫)之。鹽,民之食,而賈鹹貴,眾庶重困,其減天下鹽賈。”由此可見,工商官營政策在昭宣時期雖然仍在執行,但經過整頓,這些政策的一些弊端,如官吏徇私枉法,貪汙腐敗等問題,在一定時期內得到了有效抑製,這有利於百姓的“休養生息”。?
抑製兼並,輕徭薄賦
針對“富者田連阡陌,貧者亡(無)立錐之地”的現象,為製止土地兼並,劉詢即位後,先後三次詔令把“貲百萬者”的豪強徙往平陵、杜陵等地,而後將其土地或充為公田,或配給無地、少地的貧民。還把國家苑囿或郡國的公田,借給少地或無地的貧民耕種,使他們儘可能地擺脫地主的控製,重新變為國家的編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