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愛卿如何看?”皇帝沉聲點著人。
“老臣覺得徐巡撫是個有才之士。”林尚書恭聲道著。
“哦?何見?”皇上眼眸微閃淡聲問著。
“徐巡撫當年狀元及第、天子門生自是才高八鬥,足智多謀。蝗災雖是嚴重,但老臣相信定是難不倒徐巡撫。”林尚書這話一出,大殿上的大臣們低垂的臉上可謂是精彩的很。
這話明麵上是誇徐巡撫但是放到現在無疑是將其加在火上烤!徐巡撫不到立之年便升了二品大員自是惹得朝中眾人不服。
要知道這個職位的人大多是兩朝元老或者是當年跟著皇帝打江山的。
“徐愛卿怎麼看。”皇帝淡聲詢問著。
“多謝林大人看得起微臣。微臣定儘全力方可不辜負皇上和大人的重視。”徐知上前行了一禮笑著道。
他身姿挺拔,一番動作大大方方氣度倒是令眾人有些刮目相看。
“不過,蝗災之下定是有百姓外出逃難。動蕩之下必出亂子。還需陛下派位將軍鎮壓。微臣聽說當年武成王英勇過人,一人曾單挑薑國三名大將。”
若說林尚書純屬是看不上徐知,那徐知這話卻是在故意找事了。
徐知是窮苦人家出身,當年進京趕考銀子用完便在那戲園子中寫戲本換錢。那日正好碰上去戲園聽戲的武成王竟是把他當成了那戲子調戲。
後來知了真相之後還甚是覺得可惜最後納了那戲園子最紅的青衣入了府……
這徐巡撫還挺記仇的,眾臣心想以後定是不能表麵上將其得罪了。
皇帝沉思了良久方淡聲道:“也好,他這些年做的荒唐事多了旁人竟是忘了曾經的本事了。這次好生的磨磨他的性子說不定還能像前些年那般能耐。”
皇上都開口了大臣們自是沒意見,不管是誰,隻要不是他們就好!
棘手的問題有了交代這場早朝也落下了帷幕……
深夜徐府書房的燭火仍是透亮。
旁人以為愁的難以安眠的徐知卻是好生的坐在書案前閒適的畫著丹青。
那畫中是個美人。杏臉桃腮,桃花水眸笑意盈盈。秀發如盤做靈蛇髻,旁邊簪著一支九尾鳳釵。一襲紅色鳳袍更是襯的人麵若芙蓉,嬌豔欲滴。
筆墨勾勒出最後一絲線條,畫中美人栩栩如生像是可以出來一般。
徐知放下手中的狼毫,修長的手指極其輕柔的撫著她的臉頰柔聲道:“阿姐,你放心,我會一步步的獲取他的信任,再一步步的將他逼到絕境。”
“阿姐,你一定聽到了吧。我會讓他們一個個的下去親自去你跟前磕頭認罪……”
男人口中絮絮叨叨的說著,神色隱約有些激動,和畫中女子如出一轍的桃花眸蓄滿了水霧……
良久直到窗前的燭火跳了跳,他的情緒才漸漸的平複了下來。
十二年了,每一日他都活的心若刀絞戰戰兢兢。既是上天薄待他,那他便拉著那些人一起下深淵。
男人嘴角微勾,取過旁邊的燭火將手中珍寶畫卷靠近火焰,直到燭火燒到了手指也沒放開……
不同於徐府的燈火通明,聽雪堂卻是昏暗的很。
“世子,事已辦妥。明日想必聖旨便到了。”章誠輕輕的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恭敬地回著話。
“辛苦章叔了。”衛卿彥淡聲道著謝意。他平日病弱俊臉總是偏冷白,現在看著倒是多了一絲健康的紅暈。但章誠知道並非是如此,這一日對父子倆來說都是一番折磨。
章誠心中歎了口氣看著書案上空著的酒壇欲言又止,想出言勸又怕戳破傷疤更是疼痛……
“章叔還有事?”他聲音微頓,桃花眸微微出神有些呆愣,顯然已有醉相。
“冷酒傷身,夫人在天有靈看了您這般一定放不下心的。”章誠心中權衡再三還是出言勸道。
“多謝章叔關懷。”他又道了聲謝,但卻仍是未放下手中的杯盞。
章誠歎了口氣彎身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房中極靜,靜的仿佛隻能聽到唇喉微咽的聲音。良久青年才放下手中空了的杯盞,修長的手指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巴掌大的物件。
那是一個布縫的小老虎,隻是針線粗糙再加上時日已久隻能依稀的看出一個雛形。
他輕撫著那舊物,眸色也染上了一絲暖意,薄唇微動依稀隱約聽到“阿娘”二字……
作者有話要說:俺老兔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