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卿彥扶棺入衛家祖陵,回來之後又病了過去。武成王府就此關門謝客。
折騰了半個月的鬱歡也終於有了歇息的功夫了。這守靈半個月可是快掉了半條命了。原先還有些肉的瓜子臉現在愈發的尖了,氣色也不若之前紅潤。
花田和青蓮兩人心疼的很,又是捏肩捶腿,又是下廚煲湯可是好生的忙活了一陣。
這日好不容易不用早起的鬱歡一覺睡到了巳時。洗漱完剛想用膳便聽到青蓮腳步匆匆的進了來,她壓製著神色直到進了房中關了門才敢透出喜悅來。
“姑、姑娘。”青蓮跑的滿頭是汗笑著喘著氣,連稱呼也無意間喊回了出閣前。
“你喝口茶水先歇歇,等會兒再說。”鬱歡難得見她這般也不怪罪笑著親手倒了杯茶水遞給她。
青蓮也沒客氣接過那茶杯便一氣灌了下去,便是連衣口都有些沾濕。
“青蓮姐姐定是遇到了頂天的好事了,難得破了平日裡那些規矩。”旁邊的花田見她這般噗嗤便笑出了聲,眸中含笑的打趣著。
“姑娘,咱們府上來信了。奴婢看這筆跡是夫人的親筆呢。”青蓮喘足了氣笑盈盈將衣袖中一遝厚厚的信件遞給了鬱歡。
她到底是年歲還小,縱使平日裡規矩重嘴嚴,現在高興也是不自覺的喊回了未出閣時的稱呼。
那厚厚的信件上的蠅頭小楷寫的“吾兒親啟”四個字正正是鬱夫人的筆跡。鬱夫人不同後院尋常女子,早年鬱大爺不爭氣,那鬱家生意可都是鬱夫人一手打理的。
所以她的字相較於普通的女子多了幾分韌勁,頗有幾分風骨。
鬱歡一看這熟悉的筆跡還未打開便已經是紅了眼眶。她打小受儘波折,這世上能讓她這般真情的也就隻剩下鬱夫人了。
“姑娘,夫人來信說明是好事啊。您怎的還哭上了。若是夫人瞧見了,不知道怎的心疼呢。”花田見她眼眶通紅,淚珠打在那信封上,嚇得忙出言安慰。
隻是她心思單純勸人也沒勸到地方,越是這般說越是勾起了鬱歡心中濃濃的思母情。
“姑娘,您先看信,說不準夫人要交代些什麼。”青蓮瞪了一眼旁邊的花田輕聲轉移著鬱歡的情緒。
鬱歡一打開便見裡麵除了有一遝子信之外,還有好幾張千兩銀票。鬱歡將銀票放到一旁開始看手中的信。
那日鬱歡出嫁之前,鬱夫人娘家兄長傅岩便來了家。傅家舅舅疼愛妹妹自是沒的說,但卻是有些怕老婆。
之前鬱家大難,鬱夫人上娘家門借錢,傅舅舅早早的便被媳婦支出了遠門子。直到回來才知自家妹妹已經在錢莊借了銀子。
他又氣又怒想及時將銀子還了,但奈何妻子一哭二鬨三上吊到底沒幫的上忙。
這些年不敢明麵上幫助,隻得在私下幫著鬱家牽點聲音上的線。
當時鬱歡出嫁自家妹妹又拖著病體,自是要接回家的。
鬱歡剛出了嫁之後鬱夫人便大包小包的回了娘家。
那李惡霸雖是記恨鬱家,但鬱家主枝上在鳳陽城隻剩下了一個鬱夫人且還不露麵。他想打擊鬱家生意但大頭的已經給了鬱歡做嫁妝,剩下的也不過是些小生意不痛不癢罷了。
鬱夫人不是個守著死規矩的人。鬱歡一波三折最後卻進了武成王府,鬱夫人隻有心疼的份。
隻在信中交代了鬱歡好生護好自己,彆讓人欺了去。
一遝子信雖是家長裡短的小事,卻是含著滿滿的擔憂和想念。
鬱歡美眸通紅,心裡想提前將母親接到京城,轉念卻又想到身旁暗處的重重危機。母親若是來了不定會受到甚傷害。
“夫人給姑娘送來了這般多銀票可是正巧了的。今日田管事還說了您前些日子說的山頭找到了。”青蓮看著桌上的銀票忙轉移著話題。
“是啊姑娘,這不正是好機會嘛。再過不久姑娘的鋪子也可以開張了。姑娘那般能耐定是能將咱家的聲音在京城發揚光大呢……”花田看著鬱歡落淚心疼的在一旁絞帕子。
她腦子笨,話也說不利索,生怕說多了再勾起姑娘的傷心事。現在見青蓮這般說,也默契的配合著。
良久,鬱歡才放下了手中的信,看著旁邊的青蓮問道:“你明日出去一趟,將銀兩捎給田管事。山頭的事讓她看著辦吧。”
鬱歡說著拿了幾張銀票塞給了青蓮。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儘自己所能多掙些銀兩,等兩年風頭不緊張了之後假死離開這,找一個僻靜的地方給母親養老。
鬱歡安撫的看了兩人一眼便起身走到旁邊的小書房準備給母親回信。
她這一波三折母親不定擔心成什麼。且近兩年母親身體不怎麼硬朗,一番折騰再病了可怎生好。
俗話說知女莫若母,鬱歡也深知此話。她的字是鬱夫人親手教的,這寫字人是什麼心情自是能在字中看出些蛛絲馬跡。
鬱歡先是練了會兒字直到筆跡沒那般淩亂張狂了之後才開始斟酌的下筆。
青蓮二人見她總算不那般難受了,也才鬆了口氣,各自忙活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發紅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