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大朝會。
江南蝗災得到了緩解,這本是歡喜的時刻。隻是這朝堂上卻不像是喜悅的氛圍。
雖是一個個官員們臉上帶著笑意,但是越看越是皮笑肉不笑。
徐知出身寒門,年紀輕輕便坐上了三品大員的位子。作為後起之秀的新護皇派佼佼者本來就被舊保皇黨的老臣們當做眼中釘肉中刺。
現在又憑一己之力治了蝗災,皇帝龍顏大悅當即便賞了金印紫綬。雖是沒直接下聖旨,但是這卻也八九不離十了。要知道這金印紫綬可是二品大員及以上才有的榮耀。
這下好了滿朝官員除了原本就氣的冒煙的舊保皇黨,新護皇派的人也大都嫉恨起來了。
皇帝坐在上方遠遠的看著下方的臣子麵上雖是如往常一般溫和,心中卻是早就惱怒了。
老一代的跟著他打江山現在愈發的倚老賣老。庸碌無能不乾正事還想著世代的榮耀。
後起的又蠢笨善妒,擰不成團。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是天子,莫說是提拔一個有誌之士,便是真的昏庸提拔個庸碌的人又怎樣?
皇帝眼神劃過下首的各個官員的臉,心中越發的氣怒。隻是滿朝官員皆是不平多少還是要平息的。
皇帝心中升起一絲無力感卻轉瞬又轉化成了羞惱憤恨。
“眾愛卿有何稟報?”良久皇帝方平生問了句。
“聖上,老臣有本奏。”此話落一精神矍鑠的老臣便站了出來。
皇帝頭皮一麻,很是有些後悔問出了那句話。現在被這老匹夫盯上怕是不易了清了。
隻是這嚴太師平日最是沉默,怎麼現在首當其衝開始攔著了?但是顧著麵子也隻能頗為客氣的道:“太師請講。”
“徐大人博古通今,年少有為。不到三個月便緩解了江南蝗災,理應該獎。隻是徐大人年歲尚輕,這二品大員的帽翎是不是太重了?”
嚴太師簡短的幾句話問出了在場官員都不敢問的話,想站出去複議,但到底是沒那個底氣,一時之間大殿上眾臣交頭接耳,小聲嘀咕。
“太師此言差矣。您也說徐知年少有為,既是有為為何做不了二品官職?”皇帝淡聲道著。
“徐大人還未結親吧。”嚴太師沒有接皇帝的話,反而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回頭看著徐知問了一句。
“微臣年少時定了門親事,隻是微臣不幸進京趕考之時那女子便香消玉殞了。後來算命人說微臣福薄是個克妻之命。”徐知出列朝著皇帝拜了拜,不卑不亢的道著。
“子不語怪力亂神。徐大人讀了二十幾年的聖賢書,沒想到竟是個聽信旁門左道的。”嚴太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一雙犀利的雙眸格外的攝人。
“下官愚昧。隻是不想白白害了無辜女子罷了。”徐知彎身行了一禮仍是毫不膽怯的道著。
“大人擔心自己福薄,聖上親自許一門婚事便好了。聖旨賜婚總能給那女子多幾分福氣了。”旁邊的周尚書也不禁開口道。他說著還朝著皇帝拜了拜。
上首的皇帝聽的是眉頭緊鎖。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平日裡一個個問都問不出話來的人,怎麼今日都扯這家長裡短、婚配之事?
“古人雲成家立業。徐大人年少,老臣看著分恩典不如聖上賞他一段姻緣。元宜公主正值芳齡,老臣看和徐大人正是郎才女貌。且徐大人不是說自己福薄怕白白害了無辜女子。元宜公主是皇女天生福澤,若是再能得聖上賜婚,定是成就一段好姻緣。”嚴太師彎身拜了拜恭聲道。
此話一出上首的皇帝臉色一下子變的難看了起來。這老匹夫平日裡一幅不爭不搶的樣子果真都是裝的。
徐知是新派的佼佼者,是保皇黨。自是不能和皇子有任何的牽扯,現在這老匹夫竟是扯到賢王那裡去了。
皇帝暗中彆有意味的看了一眼下方的賢王,沒有說話。
“聖上,臣附議。”旁邊的林大人出列恭敬的道。他是明晃晃的賢王派,平日裡正愁和這鐵麵徐大人搭不上關係。
現在這嚴太師親自出麵保媒,聖上定是得給嚴太師個麵子。現在趁熱打鐵可不是積極的很嘛。
除了他旁的賢王派也紛紛出來說和請旨。隻是任他們出上方的皇帝仍是繃著臉沒說話。
“太師最是體恤下屬,著實有心了。隻元宜年幼,朕舍不得。徐知是能臣且立了大功,這官職當的。”皇帝到底是顧忌著麵子雖是氣怒到底還是稱讚了一番。
“百姓俗言人生三大喜事: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徐大人年紀輕輕便經了前兩大喜事。這第三大喜事可不就是正合適。”馮將軍也趁機出列道。他是老一派的,自是不希望他們辛辛苦苦打下江山讓彆人享受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