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歡等了半月,那張府彆說是嫁妝了,便是個信兒都沒給她。
誰知能等到猴年馬月去,便是她等的,母親的病又怎麼等的。
鬱歡心中焦急萬分卻又無可奈克。她本就是威脅威脅那張二公子,若他不給,那她還能真說出去不成?到時候不說是他便是整個張府都想弄死她。
即便是現下顧忌著身份明麵上奈何不得,可以後她出去了呢?再說便是奈何她不得,還奈何不得在鳳陽的母親?
鬱歡在房中走來走去,不知怎的腦中忽而閃現了那張清雋溫潤的俊臉。那日他說她有事便可尋他。
鬱歡看了看身上平日圖舒適穿的衣服,“更衣。”
鬱歡在櫥櫃中尋了一件玉白色衣裙。那衣裙僅袖口腰身繡了白玉蘭,最是清雅,也正是符合現在守喪。
之前這衣服清洗了之後便熏了香。現在聞著還有股子恬淡的玉蘭香。
既是打著“搞好關係”的心思,鬱歡便起了打扮的心思。
隻是這在人家父親喪中,打扮的爭奇鬥豔倒是不美了。
既不失禮,又得落下好印象,鬱歡可是好生的打扮了半個時辰。
她膚色白若羊脂玉,無需多此一舉塗脂粉,隻是這些日子在病重臉色略顯蒼白。隻單單的打了層胭脂,朱唇隻用粉色口脂微點。
“姑娘這般打扮真是好看。依著奴婢看,姑娘天天這般打扮才好呢。”花田給她綰好發髻之後不由得感歎道。
姑娘平日裡也美若仙子,今日也沒看出在哪裡打扮了,但就是讓人越發的移不開眼睛了。
“每日辛苦打扮了給你看?”鬱歡見她這癡模樣,忍不住的點了點她的腦袋。
鬱歡看了看銅鏡中的人,也很是滿意。這妝容穿著看著像是隨意,其實無處不經心。
硬生生的花了她半個時辰的時間搭配打扮。這若是平日裡這般打扮還不知怎的累呢。
鬱歡是上挑的狐狸媚眼,柳葉眉。鼻梁挺巧,嘴唇略豐,體態略豐,身姿高挑。
媚而不風塵,柔中帶著剛。這副長相最是適合紅衣點綴。但現下穿素衣卻硬生生的減了幾分倨傲的媚色,多了幾分柔媚溫婉。
鬱歡今次借的名頭便是送禮恭賀世子襲爵。這禮物便隨手讓青蓮在庫房尋了一件。
反正之前她用心思送了香料人家也不甚歡心。那她何必費心思準備呢?不過說還是要說的感人些的。
旁的鬱歡不敢多說,但嘴甜賣乖這方麵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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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歡到的時候衛卿彥頗有些手足無措。他怕看到像那日那種似是而非的眼神,也不想看到。
隻不知她這次又為了什麼?
衛卿彥手中端著茶水思索著便見外麵一道玉白色身影進了來。
看清人之後不知為甚他覺得自己的耳朵越發的熱了。
“妾身無長物,世子襲爵也沒甚上得台麵的禮恭賀。這一套文房四寶放妾這簡直是暴殄天物。王爺才華橫溢,博古通今。這正真真是適合呢。”鬱歡瞧了他一眼軟聲解釋著。
衛卿彥嘴角微抽,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應是之前越叔給的禮單中的一件。
\"怎麼,世子看不上妾。也是了,妾小門小戶的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來。\"美人見他眼神微凝,忙軟聲委屈道著。
她黛眉微凝,紅唇微咬一副柔弱嬌怯模樣。雖她麵容精致明豔,卻硬生生有幾分那西子捧心之態。
若是旁的男人恨不能掏心掏肺換美人笑顏。隻衛卿彥這白白享受了\"美人恩\"的呆子覺得這語氣甚是彆扭。
他隱約記得曾間嚴夫人夜晚去老師書房送糕點便是這幅情態。老師平日嚴肅的臉在瑩瑩燭光下映襯出一縷紅色……
\"王爺?\"美人見他神色發木,有些遲疑的上前問道。
一聲嬌音將衛卿彥拉回了現實,他眸色有些呆愣,美人臉近在眼前甚至是連擔憂的神色都清晰無比。
衛卿彥俊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師父和夫人是夫妻,他和她是……
他眼色微暗,腦中瞬間便清晰了。
“抱歉,身子有些不適。”衛卿彥淡聲道著,移了視線,仿佛那視線像極了凶虎猛獸一般。
“可有請太醫?世子身子弱,平日裡便注意些。雖是夏日,這房中也不應放這般多的冰。”鬱歡瞥了一眼旁邊堆滿了冰的冰盆,神色擔憂的道著。
她平日裡有些嫵媚的狐狸眸子,現在柔和的仿若三月秋水。
衛卿彥不自覺的想起了之前旁人誇嚴夫人的一詞“賢妻良母”。
妻?母?
衛卿彥眼睫微眨,麵色更是清淡了些:“多謝。可還有事?”
“妾還真有一事相求。”鬱歡暗道一句失算。這人應是不喜溫婉賢惠的。但是那嫁妝之事不可再往後拖了。
衛卿彥仍是沒看她,隻越不看,腦中那嫵媚含水的美眸卻是越發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