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煩亂,頭皮有些泛麻,聲音也不自覺的硬了些,“鬱姨娘若是有事去找章總管也是一樣。”
“此事,此事隻有王爺能幫的了妾了。”鬱歡見他神色不動,情急之下長袖下的手死活的掐了一把手心,眼淚瞬間便湧上了美眸。
她聲音本就軟,現在帶著些哭腔,越發的惹人憐惜。
怎的每次見她都哭?
衛卿彥瞧了她一眼道:“你說吧。”
“前些日子妾接了鳳陽的信,母親身體抱恙,看病用藥都是極其費銀子的。家中的家財都給了妾做嫁妝,僅剩的一星半點除了被舅母弄走的,旁的都寄給了妾。母親病情耽誤不得,妾求王爺能幫妾從張府要回嫁妝。”
鬱歡邊說邊流淚,柔弱的肩膀微微顫抖讓人跟著也有些心顫。
“你,彆哭了。”衛卿彥輕聲道著。
“嫁妝來不及。你母親的病耽誤不得。你讓人去章管事那支些銀子,不夠再說。嫁妝之事之後再說。”衛卿彥見她眼淚留個不停,無奈之下隻能從袖口取出一素帕遞給了她。
“妾以後一定會還給王爺的。”鬱歡又驚又喜。不管之前她的動機是不是單純,但是現在卻是滿滿的感激。
她在京城無旁的熟人,便是熟人也不可能一股腦的給她很多銀子。他這般毫不猶豫,確實讓人感激的很。
“不、不必。”他看了她一眼又移了視線。
那碧眸含淚帶笑,如一汪池水能映照出人心中的一切想法。
衛卿彥忽而感到一陣羞愧。隻不知這羞愧是剛才誤會了她還是旁的便是不知了……
“王爺多多注意身體。妾無旁的事了,先告退了。”若說之前的關心還有些作假何討好,鬱歡現在的關心卻是難得的真情實切了。
衛卿彥也沒拒絕,隻輕聲應了句,隻那雙清泠泠的桃花眸卻仍是不敢看人家。
鬱歡了了心思,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便帶著人告退了。
“王爺,這冰盆……”李文看了一眼那盆裡滿滿的冰,又看了一眼穿著厚實錦袍的王爺,一時不知說什麼。
“撤了吧。”衛卿彥眼睫微眨拿起了旁邊的書,淡聲吩咐了一句。
李文得了吩咐,端著那一盆的冰便出去了。
“哎呦,奇了李哥,您從哪端的這冰?分我們兩塊唄。”守院的護衛見他端了盆冰驚喜的問道。
不是這冰稀奇,而是出現在他們聽雪堂就有些奇怪了。王爺體弱,便是夏日都穿著厚實的袍子。他來了這院子三四年了,就幾乎沒在院中見過冰。
這天熱的能將人烤熟了去,他們守在外麵一會兒便是滿頭大汗。既然不是給王爺的,那好兄弟就得多多分享嘛。
“王爺的。”李文看了他一眼淡聲道著。
護衛甲:“……”
護衛乙:“李文哥真小氣,說謊都不會說。前兩日還吃了我一頓酒,現在一塊冰都舍不得。”
李文:“……”
“越叔,這牌子你拿著去一趟張府。”衛卿彥隨手從書案上拿起一塊牌子遞給了章越。
“奴才不敢。”章越打眼一瞥那牌子不敢接聲音嚇得都有些顫了。
這可是玉牌啊。這牌子本朝少有人得,除了出生入死數次救聖上生死的先王爺,除了三朝元老當今帝師的嚴太師,便隻有十歲出了良策救了數座城池百姓的現王爺了。
玉牌是恩寵更是身份,一出便是如帝王親臨。尊比王侯,可免死罪。
“越叔拿著。人既是到了武成王府,嫁妝也沒在旁人家放著的道理。”衛卿彥眼眸未抬的淡聲道著。
章越聽了隻能伸手拿起那玉牌,隻手卻像放在爐子炙一般。
待他出去了之後衛卿彥才放下了手中的書。
外麵正中間的樹仍是挺拔,知了沒完沒了的叫著夏日。
那年也是這般天。她中暑昏了過去,醒來卻是神色難得的清醒了。
她焦急的拉著他的手問還有沒有銀子。她說母後吐血了,母後的病情耽誤不得,本宮要去求父皇,要去請錢禦醫……
隻是家都亡了哪來的母後?國都亡了哪來的父皇?
焦急之下她又昏了過去,第二日醒來又恢複了往日模樣,瘋瘋癲癲的一會兒道著,彥兒,殺了他給你舅舅、給阿娘報仇。
一會兒道著,彥兒,你要一直平安。
一會兒又不認識他是誰了……
“王爺,這禮物放哪?”李文為難的看著那文房四寶,之前鬱姨娘送的香料王爺便不喜。他當時隨手一放也不知扔到哪了。現在這個實在不知做什麼處理。
“拿來吧。”衛卿彥桃花眸微凝似是帶著些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回家給我凍感冒了。嗚嗚嗚嗚,一覺睡到傍晚真個人都廢了。抱歉寶貝們,說好了的三更。為了補償,評論發紅包呀~~請給兔兔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