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的平緩,即使外麵是熱鬨的集市,也沒甚影響。
外麵久違的熱鬨嬉笑叫賣聲繞耳,鬱歡三人就像是那被困在籠中的鳥兒一般。現在出來了更識得外麵的熱鬨和珍貴,便是那空氣都覺得是新鮮的。
鬱歡能得住,旁邊的花田可是忍不住了。她自來便是愛熱鬨的性子,之前在鳳陽的時候每日都跟著鬱歡出門,現在在府中被拘了幾月著實想念極了。
她悄悄的拉了下簾腳又依依不舍的放下了。回頭便見青蓮一雙杏眼淡淡的看著她。
花田心虛的乾笑著手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青蓮姐姐我錯了,彆說我了。”
“你知道錯就老實著些。出府了彆給姑娘惹事。”青蓮難得沒說她,語氣頗有些幽幽的。
“姑娘,外麵有賣桃酥餅的。姑娘你聞聞是不是那個味兒,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咱們鳳陽做的好吃。”花田見鬱歡靠著車窗頗有些悶悶不樂,忙出聲道著。
她沒青蓮姐姐會說話、做事。小能和姑娘聊的上的隻有這些吃食了。現下姑娘擔憂夫人的病情愁容滿麵,也不知平日姑娘最愛吃的的桃酥餅能不能哄得開心些。
鬱歡見她眸子中滿是擔憂和小心,噗嗤一下便嬌笑了起來,“你若是饞的慌等回來讓人買些回去。也省得你這般巴巴的想著念著,口水都快出來了。”
“姑娘不理她,她就是個憨的。每日除了吃就想不起來什麼了。一日日的囫圇吞棗似的過。”青蓮嗔了她一眼,兀自倒了杯茶水遞給了鬱歡。
“棗?什麼棗。青蓮姐姐,那什麼棗好吃嗎?”花田團團的臉兒湊近青蓮笑嘻嘻的問著。這般充楞做傻的樣子果真是個憨的。
這般連青蓮也有些忍俊不禁,笑的嘴角上揚。
車外出了熱鬨的集市寂靜了下來,車內氣氛在二人插科諢中熱鬨了不少。
鬱歡眉眼柔和,紅唇彎彎,玉手輕掀起了珠簾。外麵青山綠水、行人腳步格外悠閒,天空看著也像是比在府中寬的多。鬱歡心中越發的想逃出那四四方方的牢籠。
雲隱寺就在城外的山上,行程也就一個時辰的事。
一行人到的時候已經是申時半刻了。
鬱歡拜佛講究的便是心誠,在山腳下便早早的下了馬車。
隻不知為甚都到了過晌了這上山的人還是不少。章管事派的護衛不少,這般情況鬱歡隻能帶兩個跟著,剩下的都留在了山下看馬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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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鬱歡剛上山,那邊衛卿彥便得了信。
李文本是應了話回府取些換洗衣物。正好和鬱歡在半山腰了個照麵。
他行了個禮便急匆匆的走了,從後山小路便又拐回了山上。
衛卿彥來時沒見到濟華大師,轉身便去了大殿聽了會佛經,心中靜了些便覺累了,回房便睡下了。
隻他睡覺極輕,警覺性高。李文剛到門口便醒了。
“出什麼事了?”衛卿彥見他大口喘息著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王、王爺。鬱、鬱姨娘來了。”李文喘息了一會兒才說出這話。
隻是他喘息好了,衛卿彥卻是不好了。劍眉緊皺,喉中攢了多半天的鬱氣一下子衝開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好一會兒才緩和了些。
那張清雋溫潤的俊臉紅的很是不自然,也不知是因著咳嗽的緣故還是因著旁的。
“她來乾什麼?”衛卿彥皺眉問道,那聲音較平時都有些說不出來的彆扭。
李文想起剛才護衛會的話忙聲道:“姨娘說,說是為了給先王爺祈福。章管事還派了護衛跟著呢。”
“她祈福?”衛卿彥輕聲喃道。在祠堂外跪著都能走神到那種地步還能為了祈福來外麵?他怎的不知道她和武成王感情那般深厚?還是說她來這便是為了見外人的?
不知怎的衛卿彥腦中忽而閃現了小花園那一幕,那雙柔和的桃花眸不覺變得清泠泠的了。
衛卿彥眼眸微閃,淡聲吩咐了一句,“下去吧。”
“暗中派人跟著,不要驚動。”衛卿彥轉身又吩咐了一句。到底是外男,他不過是怕出事。
衛卿彥這般想著,心中的彆扭感稍稍去了幾分。
吩咐完他也沒管後麵李文詫異的目光,轉身進了房。原本還有的睡意躺在床上卻是眸子都閉不上了。
那雙清泠泠的眸子盯著房梁的蜘蛛網出神,又像是犯了之前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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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鬱歡滿身香汗的爬上了山,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在鳳陽的時候她每日都跑進跑出的身體倒是不錯,進京了這幾個月被拘在院子裡身體差勁了不少。
籠中雀兒一步一步的被養的四肢發達了。鬱歡心中有些發涼,臉色也變的有些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