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彥忙錯開了眸色,拿了榻上的披風輕輕的披在了她身上。隻不知是不是他勁道大了還是那睡中美人有了警覺,玉白的小手蜷了蜷一幅要醒來的樣子。
衛卿彥眸色微慌,生怕被她瞧見,腳下微移便到了屏風後,剛想躍到房梁上出去便聽到後麵美人嬌噥噥的吐出幾個字,似是輕聲呢喃,又似是夢中囈語。
屏風後的男人清眸微怔,仿佛被那無意識中酥軟的嗓音定住了一般,耳後麻麻的不知不覺升起了一片紅暈。
他還未動作,那嬌音又斷斷續續的輕喃了起來,好似是那書案太硬睡得不舒坦,嬌麵都皺在了一塊了。
衛卿彥隻好又走到書案旁,想將人抱到床上,又怕自己動作太大將人吵醒了,頗有些手足無措。
他想了想還是將人輕輕的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
美人睡的香甜,玉手下意識的抓著他的胳膊,瑩白飽滿的額頭輕輕的蹭著他的大手……
衛卿彥麵紅耳赤,手心都出了熱汗,而那睡的無辜的人卻像是故意和他作對似的,一雙大手中怎麼抽都抽不出。
平日裡清淡的俊臉現在看來卻是有些窘迫狼狽,眼見的她睫毛微眨一幅醒來的樣子,焦急之下他隻好猛的抽出大手一躍從窗子出去了。
隻是他剛出去,那美人便醒了,輕柔著媚眼,檀口嬌怯怯的打了個哈欠。
鬱歡輕嗅著周身若有若無的鬆木香,紅唇微勾,眼中哪裡有睡意。
旁的鬱歡不敢說自己多機敏警戒,隻卻是對這香料著實敏銳。那鬆木香剛進來她便已經料到了。
不知怎的鬱歡想起剛剛他做賊狼狽的樣子心中很是舒坦受用。她這人最是壞的很,也最是小心眼了,最喜看些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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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當今聖上所出不多,僅有四個皇子,三個女兒。
太子和賢王皆已大婚,三皇子、四皇子還未成人。
次女元宜公主乃寵妃徐妃所出,正是芳齡。這日皇宮中張燈結彩正是為了祝元宜公主生辰。
其實說是生辰不過是變著相的選夫罷了。
本朝對駙馬沒有過多的限製,反而因著子嗣單薄的緣故對駙馬有些恩惠。
那秦嬪所出的大公主不就是個鮮活的例子。付家公子本不是什麼能耐人物,娶了大公主之後便入了聖上的眼格外的關照幾分。
從翰林院出來便進了禮部,這才三年便已經升了員外郎了。
再說這元宜公主,寵妃所出,被聖上捧在手心裡,若是能娶了她自是光榮耀祖啊!
各家貴夫人們一個個喜笑顏開的,提前好長時間便已經開始準備壽禮了。
鳳陽閣
宮中人個個麵帶笑顏,隻這壽星正主卻不是那般愉悅。
“母妃那邊怎麼說?”元宜公主緊蹙著眉問道。
“娘娘,娘娘說您的大事必須得定下了。這次的世家公子們都是娘娘親選的,和咱們賢王也多有交往。人品、才華、長相都是頂頂的。公主,您、您可是不能犯糊塗啊。”蔡嬤嬤歎了口氣,好聲好氣的勸慰著。
世家公子任由挑選,這世間哪個女子有這個福氣啊。隻偏偏她們公主卻偏偏瞧不上,一日日的和那些小侍衛、小太監廝混,白白的汙了自個的名聲。
“說什麼都是母妃選的,不過是為了二哥吧。我就是個牽線的皮條罷了。”元宜公主銀牙緊咬,委屈的將手中的木梳扔到了一旁。
那世家公子不過都是些酒囊飯袋,歪瓜裂棗的。憑什的二哥就能享世間美人,她就得委屈自己。
她是本朝最尊榮的公主,要嫁也是要嫁世間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元宜公主想著心上人俏臉不知不覺的便紅了。這世家公子都加起來都趕不上衛卿彥的半分風華。
隻母妃卻覺得他短命不吉,怎的都不同意。她就算是嫁給有本事的病秧子也不願嫁個庸碌靠她庇佑的!
隻他現在孝期無法議親,這“生辰宴”自是參加不得。
“公主,老奴都見了,那張家小公子,秦家三公子都是頂頂好的。便是聖上都誇讚了文武雙全。聖上最是疼您,自是不會騙了您的。”蔡嬤嬤斟酌了會兒又開口勸慰道。
親娘壓不下,親爹出來應是能壓壓吧。旁的不論,這明日各家公子都到齊了,若是她們公主屆時不露麵瞧上一瞧那可真是在眾人前丟人了。
“對了,父皇……”元宜公主眼眸一亮歡喜的道著。她即便是不能請了父皇賜婚心愛之人,將明日那些歪瓜裂棗推了也是好的。
父皇最是疼她,定是能同意的。元宜公主心中歡喜,撫了撫那桃花香膏更是熨帖,抬腳便出了鳳陽閣急匆匆去了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