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手上輕柔的撫著伏在膝上哭泣唐四, 垂著的眸子望著那後背卻是陰狠厭惡。
待膝上人哭聲暫歇,她方淡聲開口詢問道:“茲事體大,玉兒心中是怎的想的?”
隻是懷中人身子顫抖哼哼唧唧的說不出個什麼。
太妃唐氏心急還想繼續問, 便見守在外麵的柳絮慌慌張張的進來報了聲唐家人到了。
唐氏心中一驚, 也顧不得想誰報的信。她和柳絮使了眼色,進來了幾個丫鬟將六神無主的唐玉帶到了客房好生的收拾收拾。
唐氏整了整衣衫,待臉色正常了些才帶著人去了前院。
正院裡,衛卿彥坐在首位。他仍是一襲白色錦袍, 腰間墜著一玉佩。隻氣質使然,儘管穿著簡單,卻帶著雅致貴氣。僅僅是坐在那裡便不敢讓人輕視了去。
唐老夫人, 唐夫人從坐在那便心思忐忑。一大早的王府管事便親自上門請人, 什麼事也沒交代隻讓人摸不清頭腦。
雖那武成王很是客套,但無論她們找什麼話題他都是淡淡點頭,也不附和也不否認。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坐的著實不踏實。
唐老夫人輕咳了一聲,再次忍不住開口笑著道:“老身性子急切, 王爺勿怪。今日王爺傳我等女眷前來不知是為何事?不若王爺先吩咐了?”
衛卿彥劍眉微動, 將手上的茶水放到了桌上,溫聲道:“讓老夫人久等了。太妃不來,此事卿彥做不得主。”
那唐老夫人一聽臉色便不由得露出些情緒, 心中對那刻意擺譜的閨女有些不耐。
那自來和太妃不對付的唐夫人在心中暗啐。綿裡藏針的賤人, 得了勢刻意擺譜的刁難人。
唐太妃一進正廳便覺兩雙眸子都透著嫌棄不耐, 心中不禁一緊。
她上前扶住欲要行禮的唐老夫人,柔聲喚了聲‘母親’。
唐老夫人神色複雜的瞧了她一眼,抽出了自己的手,淡淡的道:“太妃既然來了便吩咐吧。”
唐太妃瞧了瞧上首淡定落座的衛卿彥, 又瞧了瞧唐夫人吃人的眼神。
她無辜的杏眼便立馬蓄滿了眼淚,隻聽撲通一聲跪在了唐老夫人身前,哭聲道:“母親恕罪。”
唐老夫人麵色一變,瞧了眼上首仍是淡定的武成王,彎身便要將人扶起來,“太妃快快起來,有話起來說。老身當不得的。”
雖說是母女,但腳踏進了深深庭院,便是論身份了。
“瑾兒做的冤孽事定會負責的。母親、嫂嫂放心,我不會讓玉兒受委屈的。”太妃哭泣著道。
“玉兒怎麼了?你把我的玉兒怎麼了。”還不待唐老夫人說話,唐夫人便上前急聲詢問道。
“玉,玉兒。唉,嫂嫂。”太妃驚愕的望著她那急躁的眼神,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了!若是這母夜叉早就知了怕是早就發瘋了。是她大意了,陰溝裡翻船被算計了!
桌上的茶盞添了幾次了,所以她們最少也得坐了半個時辰了。可是她卻是從被通知到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母親自來重顏麵,想必是以為她故意刁難擺譜。而她心緒不寧還以為事情已經暴露所以不打自招的說了出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用動腦子也知了是誰。
唐太妃暗中瞧了一眼那正位上的嫡子,心中愈發的痛恨。
\"呸,我可不吃你這一套。你把我玉兒怎的了?我便知你讓玉兒入府沒按什麼好心。\"唐夫人扯著她的胳膊冷嘲道。她出身行伍家,一窩的暴脾氣。在那後院待久了平日裡還算是能忍一忍,隻不順心了卻也忍不住了。
她隻一兒一女,都是心尖肉,怎麼能讓這賤人欺了去!
她心中想著受了屈的女兒手上愈發的大力了。
主子之間衝突,不得吩咐旁邊的丫鬟也不敢上前拉扯。
旁邊唐老夫人雖是心疼,但一邊是閨女一邊是孫女,且中間還夾著兒媳,不好做什麼。隻能在一旁焦聲勸和,乾著急。
那唐太妃直疼的唇瓣緊咬,也不住的說著好話。
隻那攥著她手的鐵拳卻仍是使著蠻力。
直到她疼的冷汗直流,才聽的上首的嫡子平淡的道:\"舅母息怒。此事乃武成王府的錯,卿彥定會妥帖處置給唐府滿意交代。\"
武成王開口說和,唐夫人也不好不給麵子,衝著那張慣會裝的臉冷哼一聲氣的猛一甩收回了手。
唐太妃一時收不住,身子綿軟朝地上倒了去,分外狼狽。
衛卿彥輕咳一聲,忙吩咐旁邊的人,\"將太妃扶起來。\"
不過一步之遙,他卻絲毫沒有起身之意。但人家眸含憂色,任誰也不能挑出錯來。
唐太妃望了他一眼,眼底儘是氣憤狠辣。好的很,這短命的現在也學會玩陰的了。
\"王爺,可否讓臣婦見見小女。\"唐夫人拭去了眼角的淚焦聲問道。
\"舅母勿急,已經讓人去請了。\"衛卿彥淡聲道。
唐夫人眸中心疼擔憂不假,一片慈母心。可是縱子如殺子,於旁人來說她的慈母心卻是一把利刃!
衛卿彥瞧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若說之前幾人隻是坐著無聊,那現在卻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