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也不在乎。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即便是我隱忍數年又怎麼能奈何得了她?倒不如簡單粗暴,一了百了。殺得了她,我算是為母親複仇了。殺不了她,我也要扯她一層皮。”鬱歡也不隱瞞了,咬著牙道著。
她麵目有些猙獰瘋狂,美麗的眸子紅彤彤的。衛卿彥知道她那些話絕不是說說而已。
“鬱歡,明日是大朝,登聞鼓響,皇帝不會不理。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即使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皇帝也得還個公道。”
“你讓我告禦狀?”鬱歡有些驚詫。這年頭便是在她們那鳳陽小地方都是官官相護的,皇帝難不成會為了她一個小老百姓懲罰自己的親妹妹?
衛卿彥搖了搖頭,“是我武成王府。”
她想的不錯,若擊鼓之人是旁人皇帝可能不理,但若這人是手握兵權的武成王皇帝絕不會忽視。或者換句話說皇帝也不敢忽視。
鬱歡心中十分複雜,眉目不自覺的皺成一團,“那你以後怎麼辦?我看無需這般麻煩。”
“不麻煩。我隻希望你能好好活著。”衛卿彥看著她認真的道。
以武成王府的實力暗殺一個公主綽綽有餘。可是以後呢?皇帝和太後失了至親會善罷甘休嗎?
他到時候魂歸西天,誰能護得了她?
他隻希望她能好好的活著,活到長命百歲。
“我欠你的太多了。”鬱歡垂著眸子紅紅的眼珠又泛起了水花。這人從她進王府就一直明裡暗裡幫著她,可是她受之有愧啊。
“鬱歡你從來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若當初不是他在張府拉她入這趟渾水,也不會出現後來這些事。
他剛開始心中愧疚隻想彌補。可後來他又錯了,他歡喜她卻不能為她負責。
錯了,一切都錯了。
可是他是自私的,也許直到他死都不會告訴她這些事情。而她隻會記得他好的一麵……
鬱歡手中拿著紙錢機械的往火盆中塞,眸中大顆大顆的淚珠悶悶的打在了地上。
火盆中的火忽而旺了,火苗往上跳了跳。鬱歡心中也跟著跳了跳。她紅腫的眼睛盯著火盆仿佛看到了鬱夫人和藹的笑顏。
阿娘你是不是也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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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朝。外麵天還未亮,文武百官便早早的聚在了大殿上了。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剛登基他們也該恭敬謹慎些,以防槍打出頭鳥礙了新帝的眼。
而他們不知的是新帝此時正困的模模糊糊的,眼皮子都快黏在一起了。
昨晚麗嬪鬨得厲害,半夜才歇下。誰知剛歇下便到了上朝的時間了。現在可不正困嘛。
隻不過龍椅的位置離著百官比較遠且冠冕前長長的冕旈擋著看不見罷了。
皇帝好不容易聽著各個部彙報完,正想著回床睡個回籠覺。
隻聽朝外忽而傳來一陣鼓聲,緊接著下麵的百官中有人便驚詫的道登聞鼓響了。
皇帝一驚體重瞌睡醒了一半。雖說本朝設了登聞鼓,但實際上有幾人敢敲呢?
這告禦狀先不說成不成功,便是見皇帝之前這原告就得受刑。
人能不能挺過去都不知道,誰會費這功夫去告呢?
不等派人去瞧。隻見一侍衛手捧著狀紙便進來了。
“外麵何人擊鼓?”皇帝問道。
“稟皇上,是武成王。”侍衛將手上的狀紙遞給了小太監,小太監又呈給了皇帝。
武成王?衛卿彥擊鼓作甚?
“皇上,依著微臣看,既然武成王敲了登聞鼓,還是要傳上殿來問上一問的。”不等皇帝說話,下首前排的馮將軍便已經開口了。
他和先武成王一樣都是跟著老皇帝當年打江山的老臣。老皇帝生前一心致力於削減舊黨勢力。但無奈投鼠忌器,一麵想要權勢一麵又舍不下重情義的好名聲。
不但舊黨勢力沒消減多少,反而讓舊黨越發的團結了。現下武成王剛剛擊鼓,舊黨的人便忍不住的出列了。
雖說結黨營私是大忌,但若不結黨他們怕是早早就被老皇帝滅了。現在換了新帝不知如何,他們也收斂了不少。但武成王府勢力大,舊黨們心中還是有一杆子稱的。
新帝睡意瞬間沒了心中有些不順,這江山是他的江山還是他武成王的江山?
他想著心中忍不住埋怨起地下的老皇帝了。自己道貌岸然、婦人之仁,得到江山之時怎麼沒有將這群餘孽都殺了?
皇帝不像皇帝,臣子不像臣子,著實窩囊!
但到底忌憚武成王府的勢力還是去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