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民眾不懂得這是錯誤的，隻要民眾不知道怎樣抗爭，他們就可以無限的壓迫民眾，這麼一直壓迫下去。
注意到顧禾青的沉默，許辰策也知道這樣殘酷的現實，或許讓這位溫文爾雅的先生升起了些憤怒，但其實很多地方都是這樣的，很多人也都是這麼過來的。
這個向前中學，其實是現實裡一個真實學校的投影。
“我知道了，你接著說。”
“嗯。”
許辰策看了看顧禾青的神情，沒能從那平靜的神色之中看出什麼，但其實對於這位常常帶著笑容的先生來說，臉上的笑容消失，似乎就已經代表著他內心的不平靜了。
許辰策想勸些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繼續介紹這個學校的情況。
“學校裡麵有四棟宿舍樓和兩個食堂，兩棟主要教學樓和一棟實驗樓，還有兩棟生活樓和一個很大的公廁，一個籃球場和籃球館，以及一個帶有兩百米跑道的操場。該有的設施都有了，但很多設施老舊，而且建築分布的很緊湊。”
“我去到學校之後，學校給我分配了一個指導老師以及一個值班的科室，平時上課和改作業之類的，就聽從指導老師的吩咐，在指導老師沒有吩咐什麼的時候，就去值班科室坐班。”
這些事情倒是沒有什麼問題，或者說，對於這麼個小地方來說，這個學校能有那麼多完善的設施，已經很不錯了。
設施老舊和建築布局不合理之類的東西，都是常見的小事。
“我值班的地方是教務處，裡麵總共四位老師和我在同一個辦公室裡，不過平時的事情不多，會有很多時間給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這麼聽上去，倒是挺不錯，有一種養老生活的感覺。
顧禾青猜測大概是許辰策對自己的日常進行了一些美化，實際的生活不可能像是他口中所說的這麼自由悠閒，但這麼整體聽起來，似乎也還不錯。
“嗯。”
顧禾青輕輕頷首，端起茶杯又輕抿了一口。
許辰策見狀想要給他添茶，卻在拿起茶壺之後被顧禾青攔住了。
“不必了，我跟你一起去那個學校看看吧。”
聽顧禾青問起來學校的事情的時候，許辰策就猜到這一遭了，但真正聽到顧禾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
“先生您……”
“我在家裡呆的時間已經夠久了，也是時候出去走走了。”
顧禾青站起身來，臉上又帶上了熟悉的微笑，淡紫色的長袍隨著他的動作輕微搖晃，長發輕擺，裹挾著修長的身軀，一雙灰白的眸子中沒有任何神采，隻是好像鏡麵一般將前方的所有事物映照其中，好似包藏萬物。
歲月成了畫，他就那麼從歲月的畫中走出，成為了世間的一抹清亮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