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藤丸立香是一個溫柔的孩子,並沒有追問下去。
而恰好五條悟那看似輕浮的表麵下也有著細心與溫柔,之前所做的略顯逾越的舉動不過也隻是在確認他們的危險係數而已。
如果不是他那酷似梅林的一切,亞瑟相信他會更待見這位教師一些。
“進去之後立香先跟我走哦。”五條悟一邊拿著鑰匙開門,一邊同兩人囑咐著,“畢竟我可沒有讓學生頂著這種粗糙的包紮忍痛睡覺的習慣啊。明天你還要早點起來,我再帶你去高專治療,順便入學。”
藤丸立香乖乖的跟在後麵,倒像是搖著尾巴的小貓,身前站著的是白絨絨介紹自己基地的大貓,身後站著的是儘忠職守的飼養員。
很可惜,大貓前進未半而中道崩殂。
因為擋在他們麵前的,是一臉嚴肅的男子。金發梳理的一絲不苟,掛在鼻尖的眼鏡閃爍著危險的反光。
看起來格外嚴肅的人此時此刻卻手拿鍋鏟,身穿圍裙,看著站在他麵前的五條悟,身後還冒出另一位仿佛搖著尾巴的老虎幼崽一般的少年。
“現在時間是晚上九點三十二。”七海建人說,“算算吧,五條先生,加班費要給多少?”
他的目光瞥過五條悟手裡拎著的蛋糕,又看了看身後站著的兩個人:“事先聲明,不接受蛋糕抵債。另外,先讓你後麵那個孩子進來。”
20.
金發的男人看起來格外的靠譜,動作流暢的做好了宵夜拿來了醫療箱,將藤丸立香接手了過去處理起來一切。
名為虎杖悠仁的少年也搖搖晃晃蹦跳著過來,笑的開朗勾手攬住藤丸立香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亞瑟靠在窗戶邊的牆壁上,白金色的眼眸藏在陰影之中染上一層黯淡的黑,漫不經心的掃過不遠處坐著的藤丸立香,又輕飄飄的落在了虎杖悠仁的身上。
“在看什麼呢?”五條悟搬著板凳湊過來的時候,手裡還拎著兩塊切好的蛋糕,把其中一塊朝著亞瑟遞了過去,“能吃嗎?”
亞瑟的兜帽微微動了動,這才抬起手接了過去:“謝謝。”
“果然――,比起式神,saber更像是一個活著的人。”五條悟笑著說。
亞瑟沒有接話,目光輕飄飄的掃過五條悟又收了回來。
“車上的試探就是為了那孩子吧。”
五條悟早已經換下了之前的眼罩,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墨鏡。墨鏡未曾嚴絲合縫的遮蓋住他的麵容,以至於自罅隙露出的眼眸透出蒼藍的色澤。
他眯著眼看著亞瑟:“saber也看出來了吧?那孩子身上現在住著一個脾氣不小的家夥。”
甜膩的蛋糕入口渲染到口腔的每一處,亞瑟麵不改色:“要幫忙解決掉嗎?”
當做照顧他那位年幼禦主的報酬。
五條悟起先是一頓,而後叼著叉子低頭笑了起來,顫抖著肩膀以至於墨鏡都滑下了一些,露出藍眸中被填滿的玩味。
“不用哦,因為我還是覺得一網打儘會更好。”五條悟說,“但是saber,你真的是一個出乎意料有趣的存在啊。”
21.
五條悟走後,虎杖悠仁還在同藤丸立香說著話。亞瑟漫不經心的吃著蛋糕,卻在叉子埋沒進白色的奶油之中後頓住了動作。
有一道目光,□□裸的掃蕩而來,極富侵略感的鎖在了他的身上。
亞瑟順著目光慢慢轉過了頭去,看見的卻是屬於虎杖悠仁的側臉於燈光的暗處裂開紋路蔓延出一隻眼來。
那是一隻猩紅的眼,如同最深沉的血所侵染出來的模樣,翻轉著目光自遠處而來,裹挾著最張揚的惡意毫不掩飾的落在了孤身一人仍舊留在窗邊裡的亞瑟身上。
高傲、張揚、輕蔑。
詛咒之王發出最可笑的嘲弄,亮出了屬於野獸的利齒。
然而伴隨著蛋糕被輕輕的放在窗沿上,亞瑟的唇角卻在這一刻突兀的勾起來一些,自無數惡意的泥濘裹纏之中,白皙的指尖探出撫上兜帽的一角微微上拉。
一縷淺淡的碎金自昏暗的角落展現而來,那隻微微展露的眼眸鍍上一層冷色的調子。居高臨下探來的目光落的輕飄,仿若對上的不過隻是一隻亂吠的野狗而已。
這種逾越的冒犯和挑釁,卻出乎意料的沒有讓暴戾的詛咒之王發怒。
他隻是抬著那隻眼睛死死的盯著亞瑟,於無數屍骸之上端坐而起,自低笑蔓延成響徹的狂笑,戰栗著身軀發出滿足的讚許。
不列顛的紅龍總是在學著如何去成為一個人。他的偽裝早已出神入化,哪怕是最厲害的眼睛都無法窺探他的破綻。
然而例外卻有一種。
凶惡的野獸總能自那雙似人的眼眸之下,找到同類的豎瞳。
22.
“嗨嗨,這裡是魔法少女☆梅莉醬的直播間哦――,沒錯☆,我已經完美落地了,自己也安安全全的哦!”
偏僻的小巷之中,有白色的衣擺在隱隱約約的浮現。
純白的夢魘自阿瓦隆的高塔落下目光,飄落的花瓣吹落於這個世界之中,化作了他的分身。
此時此刻他正輕輕的舉起自己法杖的另一端,讓投影魔法能夠更好的將他覆蓋,將自己這邊所在的一切都呈現於迦勒底的眼中。
“麻煩梅林醬啦。”少女清朗的聲音自那端傳來,帶著十足的感激,“果然這件事情隻有最厲害的梅林才可以做到。”
雖然知曉不過隻是少女故作的誇耀而已,但是白色的夢魘還是美滋滋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耳邊那一縷淡粉的花瓣。
這件事情的確暫時隻有梅林可以做到。
迦勒底的救世主在那位浮現於眼前一閃而過的消失後就進行了追查,追查落到了這個世界,卻意外的發現這個世界已經開始不穩定,或者說已經是踏入了成為特異點的邊緣。
為了將危害儘快消失避免特異點成長起來,最後的救世主當下就決定要朝著這個世界進發,順便把她那個到處亂跑的一起帶回來。
然而奇怪的事情就在這裡――他們誰也進不去那個世界。
身處於阿瓦隆高塔上,對一切都毫不在意,隨心所欲觀測著各個世界的夢魘卻對此來了興趣。
“交給我吧,讓分身過去這種事情還是可以做到的。”白發的術師靠著自己法杖笑嘻嘻的說,“硬要說為什麼要去的話,大概是因為感覺到那裡有著不容我錯過的人吧?”
“是誰?嗯嗯,這件事情我也很好奇。”他伸手接過一片落下的花瓣,慢悠悠的攥著尖端的一點翻轉著把玩,絳紫色的眼眸晦暗不明,“畢竟我看不見的人,還沒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