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林曼在配合的掉幾滴眼淚,扮一扮無辜,說幾句軟話,這件事也就揭過去了。
可誰也沒想到,江眠為了袒護謝時硯,竟直接把這事給抖了出來。
她實在是太陰險了。
在場的村民也不是傻子。
江眠這麼一說,彆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所有人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全都看向了林曼。
都說一個被窩蓋不出兩樣人。
林曼有權有勢,這兩天在村子裡表現的也很嬌蠻任性。
大家幾乎不用怎麼深想,就都猜到那封退婚書是林曼寫的。
這就有點欺人太甚了。
謝時硯這麼寫,他確實是不厚道也絕情無義。
兩口子的事,兩口子最清楚。
因此在聽了那封退婚書後,很多人都相信了信裡的內容。
覺得江眠也存在過錯。
可這退婚書出自林曼的手,那可就太不一樣了。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她故意編排江眠的。
她搶了人家江眠的丈夫,還朝江眠潑臟水?
簡直忍無可忍。
龍首村這些村民,多少都沾親帶故。
人群裡有人氣不過,大聲道:“喲……這就是高門大戶教出來的閨女?”
“上趕著給有婦之夫當情人,還抹黑人家原配,真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就是,雖然她瘸了腿,但長得也還行啊,家世也好,閉著眼也能找個門當戶對的單身小夥,咋就這麼想不開啊。”
“呸……我看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爛褲襠。”
“誒,她這是算破壞軍婚了吧?”
一句話,像是在打穀場上扔下了炸彈,周圍的人瞬間就炸開了鍋。
“對對對,破壞軍婚可是犯法的,就算她有權有勢,那也是個壞東西,老江家……去告她。”
“對,告她去,國家憲法擺在那兒,讓她坐牢。”
“老江家,告她!”
“告她。”
謝時硯著急的剛想說話。
“夠了!”林曼猛的大喊一聲。
打穀場瞬間凝滯了一瞬。
林曼目光環視一周,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道:“你們要告我?”
“你們懂法嗎?謝時硯和江眠算什麼夫妻?”
“他們沒領證,就不是合法夫妻,誰家處對象還不準分手了?”
“你們剛才對我的指控,是對我個人的汙蔑和誹謗。”
“如果我想反告你們,一告一個準,你們全都要坐大牢,一個也跑不了。”
“你們誰還想告我?有種的就給我站出來。”
場麵再度靜寂。
在場的很多人,都是看著謝時硯長大的長輩。
他們聽完林曼的話,雖然不吱聲了,但仍然怒容滿麵,義憤填膺。
這不就是仗勢欺人嗎?
怪不得江家閨女惱的投河尋死,這也太憋屈了。
眾人看向謝時硯的眼神都像是帶了刀子。
眼看著場麵變得不可收拾。
謝時硯趕緊道:“對不起父老鄉親,你們安靜一下,能不能聽我時硯說幾句?”
眾人無聲。
謝時硯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林曼她家世優越,沒受過什麼委屈,她隻是氣急了才這麼說,還請鄉親們多擔待一點。”
“我今天把大家叫來,是想澄清這件事,不想鄉鄰誤會江眠。”
“我和江眠做不成夫妻,但依舊是兄妹,我這次回來之後,才知道她竟然被誤會成這樣。”
“甚至因為這些流言蜚語,讓她心灰意冷,一度投河尋死,鄉親們……我們都是血脈相連,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人啊。”
“難道江眠什麼樣,你們心裡不知道,你們不會判斷嗎?”
一席話說出來,村民們沉默了。
有的人心虛,有的人內疚!
打穀場總歸是安靜了下來。
江眠覺得差不多了,再由謝時硯說下去,怕是風向會轉好。
她立刻上前,裝作心疼的扶起謝時硯。
像是很感動的哽咽道:“時硯哥,你不用這樣的,快起來。”
“最艱難的時刻我都熬過來了,我沒事的。”
“隻要你過得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聽到這話,謝時硯感動的紅了眼。
他就知道……他的眠眠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第一個為他著想。
江眠觸碰到他手臂的那一刻。
謝時硯恨不得把她拽過來,狠狠的抱進懷裡。
這種想法掠過腦海,就再也抑製不住。
同時,他也深刻的意識到,他好像……真的很愛江眠。
是什麼時候動的心?
以前為什麼從沒發現?
或許以前就很愛,隻是江眠一直都是他的,他沒有意識到。
可如今情不知所起,已是無法自拔。
謝時硯覺得自己很可笑,他竟遲鈍到這種地步了嗎?
但眼下他已經把路走到這裡了。
他還有回頭路嗎?
兩個人執手無言,淚眼相望。
林曼氣的肺都要炸了。
她大聲打斷他們之間的氣氛:“謝時硯,我表哥說你隻要獲得江眠的原諒就可以了。”
“她已經原諒你了,你還在那裡做什麼?”
“她表哥?”江眠疑惑的道:“她表哥是誰?”
謝時硯生怕讓彆人知道,自己的道歉是彆人授意的。
他趕緊道:“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眠眠,謝謝你能原諒我。”
江眠失笑:“傻哥哥,我從來就沒怪過你啊。”
“從我懂事起,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即便你不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無法割舍的親人。”
“你快走吧,嫂子都叫你了。”江眠推了他一把。
謝時硯沒動。
轉身再次對江大山和田桂花道:“爸、媽……對不起。”
田桂花將頭扭向了一邊,江大山沉著臉沒說話。
謝時硯轉身,又對著在場所有的村民道:“對不起父老鄉親,讓你們看笑話了。”
“我和林曼準備了一些食物,分給大家嘗一嘗,麻煩你們跑過來一趟,實在是過意不去。”
“過幾天我就要回軍營了,我不在的日子,希望大家能多多照看江眠。”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雖有人同情和憤恨,但終是和這些村民沒有多少乾係。
謝時硯一頓客氣,他們也熱鬨了起來。
在80年代,零食和糕點可是個稀罕物。
他們領完之後,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沒過多久,打穀場就剩下零星的幾個人。
“眠眠,回家。”江大山上前抓住了江眠的手臂。
江眠在轉身的那一刻,像是無意般朝林曼看了一眼。
不知這一眼刺激到了林曼的哪根神經,她突然開口道:“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