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仲甫先生很高興,到了學校,都一路哼著小調。
“適之!M!”
路上遇到準備去上課的胡適之,仲甫先生大聲揮手。
“Mor…”胡適之條件反射的打招呼,單詞說到一半,哎,不對啊,剛剛是仲甫兄嗎?
在這之前,他可從來都不用“M”打招呼。
胡適之折了兩步回去,拉住往前走的仲甫先生:“仲甫兄,今日是怎麼了?可有什麼喜事?”
“延年、喬年今日到北京啦!晚上去我家吃飯!彆忘了啊!”仲甫先生拍了拍胡適之的肩膀,朝圖書館走去。
胡適之在仲甫先生背後笑著搖搖頭。
仲甫先生到了圖書館,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開了大釗先生的辦公室:“守常!晚上去我家吃飯!”說完,“啪”一下又將門關上。
大釗先生隻覺得一陣風吹過,了無波瀾。
門又開了,
“啊,對了,記得把然然和世炎帶上!”
門又關上。
仲甫先生對林詩然是十分好奇。自從他知道守常有個外甥女之後,加上看到守常提起林詩然就滿臉寵溺,他可太想見見了。
主要是想要交流交流教育經驗,儘管他的兒子並不想搭理他。
林詩然和鄧中夏等人簡直太合拍,半天的時間不僅成功地融入了他們當中,而且和每個人熟悉得就像多年好友。
趙世炎表示,當初他還擔心這丫頭一下見到這麼多人會有所拘束,現在看來,他多慮了。
“然然?”一個活潑的女聲打破了他們的討論。
一個穿著學生裝的女孩子站在了亭前,她戴著眼鏡,背著斜挎包,通身透著果敢和潑辣。
“群先!”林詩然一萬個沒想到會在北大碰上易群先。
本來她是打算忙過這段時日就要約易群先出來說柳眉他們的事兒,今兒居然趕巧兒了。
鄧中夏等人一看是林詩然認識的,也就紛紛站起了身。
“你這家夥從美國回來了也不找我,我可生氣了。”易群先叉著腰,小嘴撅的老高。
林詩然無奈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時候這麼矯情啦!對了,你怎麼來北大啦?”
“我爸找蔡校長有些事,我就跟來看看唄。”易群先調皮的吐吐舌頭。
“正好,”林詩然順勢攬過易群先的肩,對趙世炎他們說道,“這是我的好朋友易群先,是國會議員易夔龍先生的女兒。”
然後,又轉頭對易群先說道:“這是世炎哥,趙世炎,這是仲澥哥,鄧中夏,這是心剛哥,郭心剛,這是白蘭姐,那是傅斯年。”
大家相互問好。
“等會——”傅斯年像是覺出了什麼味兒似的。
大家都看向他。
傅斯年帶著些些委屈的說道:“然然,為什麼你介紹他們都是哥哥姐姐,到這兒就沒了?你可不能區彆對待啊!斯年哥不行……傅哥也行啊。”
氣氛組郭心剛脫口而出:“副歌?你是哪首歌的副歌?”
鄧中夏等人憋笑看戲。
傅斯年越過白蘭,用胖乎乎的手輕輕打了郭心剛一下:“去你的!”
林詩然確實沒注意這個問題,趕緊點頭承認:“是我疏忽了,疏忽了。”
自此以後,傅斯年每次見到林詩然,都要特地問林詩然,他叫什麼。
弄得林詩然好像跟個小孩子似的。她無奈表示,傅斯年同誌太記仇了。
噢,對,後來為這事,陳延年還一度吃醋來著。不過都是後話了。
這時,有個同學來找林詩然和趙世炎,說是守常先生讓他倆過去一趟。易群先看時候不早了,估計易夔龍談事也結束了。三人順路,便作彆鄧中夏等人,朝辦公樓這邊走去。
現在已經臨近中午了。根據守常先生的習慣,中午他定然是在文科辦公室,和仲甫先生等人一起。
“舅舅!”
趙世炎還沒來得及提醒她,銀鈴般的女聲就已經傳進了文科辦公室裡。
當時辦公室裡有大釗先生、仲甫先生、胡適先生和德潛先生。
其實讓世炎和林詩然來辦公室的始作俑者是仲甫先生。他一聽說林詩然和世炎來了北大,就說要見見林詩然,大釗先生這才讓人來叫他倆。
林詩然一進辦公室看到還有幾位先生,一驚,趕緊鞠躬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驚擾各位先生了。”
她以為,是舅舅一人的辦公室呢。
世炎隨後進來,得體的向各位先生問好。他看到林詩然犯錯誤的小表情,不由啞然失笑。
還沒等大釗先生開口,仲甫先生笑了起來:“守常,這就是然然吧?”
林詩然抬頭,眨巴眨巴大眼睛:“您……您認識我?”
“久聞你的大名啊~”仲甫先生的話讓其他兩位先生都了然一笑。
大釗先生隻覺無奈,這個傻然然啊!
林詩然思索兩秒,試探地問道:“您應該就是陳仲甫先生吧?”
仲甫先生有些意外:“何以見得?”
“直覺!”林詩然重重的點點頭。
“那行,那你就用直覺再猜猜其他兩位先生。”仲甫先生覺得林詩然太好玩了,不知怎的,三兩句話,他打心眼裡喜歡這個晚輩。
林詩然今早聽鄧中夏提起過胡適先生,她當時好奇,就問了問胡適先生的外貌,雖然他們說的很籠統,但是結合胡適先生在美國的留學經曆來看,現在那位穿深灰色西裝、領帶打得十分整齊,帶著眼鏡、坐在仲甫先生對麵、正微笑看著自己的一定是胡適先生。
果然,一猜就中。
就剩德潛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