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
警員隨著周新偉繞過貨車,進入金店:“貨車幾乎貼著大門停靠,他們利用這個盲區進入金店並遮擋外界視線,監控全部被毀,丟失大量金銀首飾和金條,由於結算時間已過,所以現金不多。”
“有人員傷亡嗎?”
“當時已經打烊,所以沒顧客,幾名店員被困在更衣間,沒受傷,但嚇得不輕。”警員向後指了下:“報案人是保安王榮發,被人打暈,目前看身體狀況正常。”
周新偉點點頭,拉開防盜門觀察了一番。
警員說:“門上沒有砸損痕跡,裡麵的保險櫃也完好無缺,都是用密碼打開的。”
周新偉略微一頓,看向他。
警員止住話。
周新偉:“你繼續。”
“我們詢問過現場店員,有一名人質被他們帶走了。”
“是誰?”
警員說:“叫顧津。”他把手上的資料遞過去:“是這家金店的銷售經理,23歲,獨居,租住桂林路綠洲花園13棟,我們查到她隻有哥哥一個親人,也在本市,叫顧維。男朋友尚家偉,不過一個月前已經分手了。”
周新偉翻看著資料:“顧維什麼情況?”
“他的信息比較少,28歲,無業,但可以查到家庭住址。”
周新偉略微沉思:“先聯係顧維,要儘量安撫家屬情緒,除此之外,看他能不能提供一些線索,輔助我們展開調查。”
“是。”
“還有其他的嗎?”
警員搖頭:“這夥兒人手腳麻利,沒有留下任何皮膚纖維或指紋供我們做dna比對。小劉他們在後巷。”
“好,我去看看。”
周新偉把資料交還給他,係緊衣扣,推開後門。
窄舊的巷子裡架起明亮的探照燈,他招手喊道:“小劉。”
小劉跑過來。
“你那邊什麼進展?”
小劉說:“這一大片兒都是政府規劃的拆遷區,很久之前就已經沒居民了,隻有巷口有監控,但他們沒往那方向跑。”
“一共幾條路線通往大路?”
“四條。”
“不能根據路徑走向,在馬路的監控上截取跟蹤嗎?”
小劉為難地說:“這片區域實在太大太破了,他們很可能沒按四條路徑走,從牆豁子或是狗洞不一定竄到了哪裡,所以追蹤意義不大。”
借助頭頂的照明,周新偉眯眼看去。
麵前的房屋零落不堪,到處都是坍塌的牆體和散落的磚頭,雜草枯枝順縫隙裡鑽出來,垃圾汙水遍地都是,滿眼破敗。
小劉猶豫著問:“您看,會不會是那夥人乾的?”
小劉所指,是近幾年來本省內有名的盜竊團夥,他們有組織有預謀,針對珠寶展廳拍賣會等場所,進行高智商犯罪。他們行竊過程詭秘謹慎,樣貌不詳,身份不詳,人員構成也不詳,收尾乾淨,半點痕跡都不留。
周新偉是刑偵二隊隊長,主要負責這夥人的案件,時至今日,仍無頭緒。
“犯案手法不太像。”提到他們,周新偉眼神暗了暗:“他們不會選擇有人在場的情況行動,這幾年來,隻盜不劫,手法利落有序,不會像今天這樣沒有章法。”
小劉點點頭。
他沉沉歎了口氣:“儘快同交警等有關部門取得聯係,封鎖高速、車站等地。”他頓了頓:“告訴他們,搜查重點是一位叫顧津的女士。”
“是。”
卻在此時,許大衛駕駛著普拉多,早已逃之夭夭。
他緊踩油門,速度直接飆到一百二,將上陵這座城市遠遠拋在後麵。
路燈劃過車身,風馳電掣,如一道流光。
一小時後,下高速,來到寧關。
車子停在郊區一處民居外,開了後備箱,小伍和紀剛抱著東西先進去。
顧津窩在最裡麵,有轉醒趨勢,眼睛睜開那麼幾秒,沒撐多久,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顧維鬆下緊繃的身體,輕舒一口氣,將她小心翼翼抱出來,走向門口。
許大衛去後麵荒地處理那堆衣服,他淋了汽油,環手點一根煙,將將吸儘時,曲指彈了出去。
突然間,荒草之上,火光炸開。
天邊仿佛被點亮,細小塵埃同濃煙一塊兒向上翻滾,如無數黑色蛾子,撲騰著翅膀,四處逃竄。
李道插兜站在不遠處,略弓著背,雙腿岔開,火焰在他雙眸裡燃燒。
沒人知道他心中想什麼。
他目光很深,許久都未挪開視線,直到一雙手臂從後摸索過來,環住他的腰。
“我就知道,你會平安回來。”
李道沒動,也沒回頭,“一切正常?”
“嗯。”女人臉頰貼上他寬厚的背,隔著衣料,仍能感覺到他脊骨處那道深深的凹陷:“我這裡這麼偏僻,能有什麼不正常?”
“正常就好。”
女人叫杜廣美,一頭披肩長發,妝容精致,身上隻穿一件單薄裙衫,細細勾了著曲線。
她把他的身體搬過來,抬起頭,高高仰視著他:“這幾個小時好難挨呀,簡直度日如年。”杜廣美微微緊著眉心:“我很擔心你。”
李道從褲兜裡抽出手,在她鼻尖兒上捏了一記:“你還有心呢?”
他輕笑,卻帶幾分輕佻涼薄。
杜廣美也不在意,皺皺鼻,身體貼過來,寬領下肌膚雪白,微微挺起胸,在他懷裡若有似無地蹭了蹭,“瞧你把我說的,沒心肝兒的恐怕另有其人。”
李道目光從她臉上挪開,稍微下移:“曠了?”
“難道你不想?”
李道看她幾秒,把人擋開,插著兜邁步走在前:“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