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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衛下車時腿發軟, 狠跺幾下,才找回幾分腳踏實地的感覺。
又過三五十秒,顧維架著另一輛車也趕到。
伴隨一陣刺耳刹車聲,車頭揚起塵土。
幾人環視四周, 都傻了眼。
此處是一個曠蕩荒涼的空地,前方密布低矮的磚房或土屋, 放眼望去, 黑漆漆一片, 這鐘點沒有一間是開著燈的。
剛才在車上已經查過,這光明村居然分為前村、後村以及山腳幾個部分, 雖然窮困,但區域很大,如果一間一間盲目找人,等同於大海撈針。
李道去後備箱把黑痣男拎起來,隔著麻袋就是幾拳。
黑痣男疼醒, 哀哀慘叫。
李道:“把中間人聯係方式給我。”
“我我……我沒有。”黑痣男害怕再挨揍, 整個人縮成一團,趕緊說:“為了保證自身安全, 我們從來都不用電話聯係對方,隻在固定的時間碰頭,如果等不到對方就是情況有變或是本次無‘貨’可交易。”
顧維狠狠操了聲,眼圈兒通紅, 心臟在火上烤著一樣難受:“哥, 他那兩個同夥也聯係不上, 怎麼辦?”
李道沉聲:“現在能聯係估計也沒用,已經脫手了,隻有找到接頭人。”
“地方這麼大,我們去哪兒找?”
這時候,黑痣男囁嚅著開口:“其實……”
顧維:“快說!”
黑痣男一抖,老實交代:“接頭人是外地的,他們一般都是開車來收‘貨’,雖然每次都換牌照,但可以肯定是廣寧那邊的,所以開頭一般都是‘廣a’。這村子太窮,有車的少……”
“砰”一聲響,李道走上前,把後車蓋撞回去。
他說:“你帶著蘇穎去前村,小伍和大衛你們去後村,我到山腳找找。”
伍明喆:“哥,你一個人?”
“嗯。”他快速道:“我們和那夥兒人前後也就差二十分鐘,咱開車快,應該有希望。主要是找車,尤其外地牌照。”
幾人紛紛應聲,把他們自己的車開到隱蔽角落,不多廢話,各自向遠處跑去。
山腳的位置最遠,道路不平,周圍暗黑。
李道拎著手電照明,步子很大,隻聽風在耳邊呼嘯。
他目光落在四處,眸光精銳,不放過任何一處可疑的角落。
屋院中不時傳出狗吠,但除此之外,整個村子靜得瘮人。
所有人家都熄燈了,他一戶一戶找,透過破舊柵欄,借助微弱光束去看院子中的物件。
這村子的確窮困潦倒,彆說外地牌照的車輛,就連三輪車、電動車都少之又少。
李道心中煩亂,不知這股躁悶從何而來,按理說和顧津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今天來找她,隻出於對顧維的兄弟之情,緊迫該有,但焦炙、擔憂卻不該。
他仿佛聽到自己錯牙齒的聲音,電筒光束在黑夜中晃動著,感覺走了剛才走過的路。
另一頭,顧維和蘇穎也像無頭蒼蠅四處亂跑,人在急躁中容易失去方向感,所有路都一樣,所有院子都相同。
時間每過一秒,心頭焦灼和絕望就增加一分。
顧維在原地轉著,突然大喊:“顧津!”
沒人應聲,隻激起陣陣狗吠。
蘇穎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你想打草驚蛇麼?”她理解他現在心情,卻氣他不懂克製。
顧維揪住頭發,一腳踢飛路邊的空酒瓶。
蘇穎輕喘:“現在發火兒沒有用,還是抓緊時間找人吧。”
“上哪兒找?你告訴我上哪兒找?”他幾近崩潰:“顧津肯定讓他們弄走了,還他媽找個屁啊!”
“……你彆這麼想。”蘇穎也不知應該怎樣安慰他,沉默幾秒,摸出手機:“我給李道打個電話,也許他那邊有希望。”
村裡沒信號,李道手機很安靜。
他滿頭大汗,貼身短袖早已黏在皮膚上。他心中思量,這麼找不是辦法,時間不等人,應該先隨便敲開一家,問問村長住處,表明來意,讓他號召村民幫忙才最有效。
李道停住腳步,閉了閉眼,冷靜數秒,大步拐過轉角,想就近去敲一戶人家的門,這時眼尾一晃,驀地看到圍牆後麵有道暗淡光亮。
李道心臟竟停跳半拍,緊走兩步,眯眼看過去。
那是一間不起眼的土房,隱在胡同最深處。
窗口燈光昏黃,在漆黑天地間隱約可辨,等走近,忽見院門口停了輛灰色小貨車,電筒照向車尾,果然是廣寧一帶的牌照。
李道手心攥出汗,疾步走向門口,在柵欄旁撿到一個口罩,粉紅色,灰格子,上麵印著彩色蘑菇和兔子,正是他買給顧津的那個。
李道眸光驟緊,不用再猶豫,把口罩揣回口袋,順手拎了旁邊一截木棍,快速並悄聲挪進去。
色令智昏,方臉男心思都在顧津身上,進屋時忘記鎖房門。
剛才掐狠了她,這會兒看著身下姑娘悄無聲息,任他為所欲為,渾身血液不禁都往一處湧。自己衣服脫精光,接著解腰帶,隻想撩開她裙子提槍上陣。
可手指還沒碰到,身後氣場突變,方臉男警覺地發現這房間多出一個人,接著有木棍敲在他背上。
他尚未轉頭,又連續挨了數下。
來人伸手了得,每一下都往要害上打,根本不給他喘氣機會。
逃脫攻擊時,他已經連滾帶爬縮到牆角,定睛一看,對麵站個高壯男人,臂長腿長,氣場很是迫人。
他身穿黑色外套,拉鏈拉到頂,遮住下巴;頭戴鴨舌帽,帽簷壓低,看不清全貌。
方臉男眯起眼,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男人,試探問:“兄弟,哪條道兒上的?”
李道並不答話,木棍揮過去,此刻麵容略微猙獰。
方臉男也不是吃素的,這會兒反應過來,從牆邊拎起一根鐵杵攻擊他下盤。
鐵杵頭部尖細,衝著李道小腿迎麵骨刺過去。
他躲避及時,褲子外側擦出一道豁口,聽見微微破肉的聲音。可到底李道比他狠劣幾分,出手又凶又準,片刻功夫便將他打翻在地。
方臉男嘴角溢出血沫子,四肢扭曲地攤開,半昏半死。
李道喘著粗氣,謹慎地一掃周圍,用木棍頂開裡間房門,身體貼住門板略微側頭,見沒人,才轉而去看床上女人。
顧津還不知自己獲救,頭歪向一側,微合著眼,意識很混沌,聽見打鬥聲,卻沒力氣移動半分。
她雙手還捆在身後,衣衫淩亂,胸露著,兩腿耷垂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