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看她這副鬼樣子,麵無表情,心中焦慮、沉悶倒是去了不少,隻剩憤怒。
他左腿抬起來踩住床沿,手臂搭著膝蓋,身體懸在上方,凝眸看她。看樣這丫頭吃了苦頭,大腿劃破,臉頰腫脹,白皙脖頸上印著淩亂的紅痕。
李道咬牙切齒:“該!”
他低咒一句,眸光往下挪,把她胸前景致全部映入眼。
圓、挺,該白的白,該粉的粉。燈光下,那一處赤.裸朝他袒露。
李道略滾了下喉,瞥向牆角的男人,拇指和食指緩慢碾蹭著。
他抬手拍她臉:“死了?”聲音極冷。
顧津輕哼一聲。
李道又拍,手指強硬地撐開她眼皮,再堵她鼻孔。
顧津被臉上異動恢複幾絲清明,頭部慢慢轉正,驚駭間以為是那男人,定睛卻看見李道的臉。
一瞬,她心尖兒顫動不已,某種異樣情愫突然而至,隻懂定定地去看他。
他整個人罩在她上方,遮住一大片光,麵目很是模糊,但顧津猜到,那表情必定又冷又凶。她轉著不太靈光的大腦,忽而想到自己第一次逃跑,被這人鎖在後備箱時的情形。
她嘴唇發顫,半天沒反應,卻有淚珠先順眼尾溜出來。
這一路再怕她都未流淚,明明挺堅強的,不知為何,看到他反倒控製不住了。
李道嘴角淡漠地拉出個弧度:“還有臉哭?”
顧津囁嚅:“你……真的來了。”聲音嘶啞。
“來早了,應該等那男的睡完你。”
印象中,李道雖凶了些,卻沒對她說過這麼難聽粗鄙的話,可此時此刻,顧津沒覺得多生氣,反倒心中安定下來,隻吸著鼻子,默默掉眼淚。
顧津輕聲:“對……”剛說了一個字,又改口:“謝謝。”
李道沒理,亦沒動。
她目光刹那對上他的,竟見他低沉眉眼,正盯著她胸口看。
顧津本能順他視線垂眸,突然看見自己衣不蔽體,腦中嗡一聲炸開,徹底清醒了。
她細聲尖叫,咬住嘴唇,掙紮著就要起身。
李道一把按住她肩頭,力道之大,她動彈不得。
胸前隨動作彈了彈:“你……”
他手指猛然收緊,掌下皮膚又冰又細膩,骨骼很小,仿佛一捏便碎。
顧津吃痛,臉頰本就一抽一抽的疼,這會兒火烤一般,她微微失聲:“你想乾什麼?”
“第二次了?”李道輕蹙眉,當真苦惱思考一瞬:“在想怎麼治你,才對得起外麵找你那些人。”
力量懸殊,顧津竭力躲避:“打我罵我都行。”她知趣地放軟口氣,求饒道:“但……能不能先幫我把衣服拉一下?”
李道沒有要動的意思:“拉什麼?我看這麼露著挺好。”
“幫我把手解開吧。”她聲調軟軟,小聲說:“求你了。”
李道沒說話,嘴角笑意瞬間拉平,眸中寒光隱隱,大掌滑下來一把捏住她的乳,那處變了形狀,肌膚深陷,他是真的下了力。
顧津大駭,沒想到他會這樣做,逃脫不開,胸前的痛感讓她微微失語,不禁死咬住下唇。
“李道!”她尖叫,第一次直呼其名:“你混蛋!”
“有他混蛋?”他朝牆角動動下巴。
“你把手拿開!”
李道隻問:“還跑不跑了?”
顧津踢踹他小腿,扭著身體,雙手在身後緊緊絞住。
“嗯?”他再加力。
顧津痛哼一聲,唇被自己咬得通紅瑩潤,含淚搖頭。
她終於領受這男人平靜表象下的邪氣和怒意,往常相處可對你笑亦可淡漠,一旦有誰觸犯他底線,他就變成凶不可測另一番模樣。
“說話。”
“再也不了。”
李道看她半晌,怒目切齒:“如果再有下一次,老子就乾翻你,省著便宜彆人。”
他手上略微鬆動,見那處皮膚現出指痕,頓了頓,終是放過她,起身那一刻,竟上癮般有些不舍。
到底幾分為懲罰,幾分本能驅使。他分不清。
他垂著眸,居高臨下地看幾秒,脫了外套蓋在她身上。這一蓋,將她頭臉一並遮住。
李道大掌拂下,隔衣按住她的臉,重重一壓,隨後若有似無地拍了拍。
就是這一下,他聽見了她的哭聲,又低又細,不像剛才那樣壓抑隱忍地默默掉眼淚。
顧津哭得有些放肆,抬腿胡亂踹他,發泄情緒。
李道輕輕笑了,滿褲子腳印,但沒躲。抓過她的手掌還酥麻著,氣息一鬆,他低下頭,連自己都未察覺,吊了一晚上的心臟,這時刻終於落回原位。
“沒事了。”三個字,出口時不自覺低柔。
李道瞥了眼牆角那男人,對方仍在裝死,他抬腕看表,說話功夫已經過去五分鐘,此地不宜久留。
李道環視四周,在桌邊水缸上看見一把菜刀。
“躺著彆動。”他對顧津說。
李道將那菜刀拿起,握在手中顛了顛,一步步朝方臉男走去。
對方趴在地上,瞳孔微縮:“你、你彆過來!”
李道不說話,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踩住他右臂,目光詢問是不是這隻手碰過她。
方臉男明白他要做什麼,麵部扭曲,駭然搖頭。
李道眼睛未眨一下,手起刀落。
方臉男五指齊斷。
暗暗黑夜,哀嚎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