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穎在旁邊笑話他:“就說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你還跟個二傻子似的一路捧回來。”
顧津滯了滯,立即笑著說:“以前都是看她們買,我其實沒吃過。”
“是嗎。”他嘴角裂開,得意地朝蘇穎挑眉毛,又問她:“好吃嗎?”
“你嘗嘗看。”顧津把手中的塑料碗遞過去。
顧維受寵若驚般,趕緊拿起一個扔嘴裡。
三人坐在院落的小凳上,夜風清涼,吹著葉子簌簌作響,卻彆樣寧靜。
蘇穎玩著手機,歎氣說:“這人啊就是犯賤,剛才我給你,還說女人吃的都是垃圾玩意。”
顧維嘖了聲,“玩兒你的啊,找揍。”
“你試試?”她瞪眼。
“行行,姑奶奶我錯了。”
顧津聽著兩人鬥嘴,無聲笑了下。
這個夜晚很難得,她內心充實,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
世上因果輪回,種善得善。
這時候,她還積極地以為,一切都會越變越好的。
顧津把小碗裡的果子吃空,站起來:“好啦,你們聊,我先去睡了。”
她步子輕盈地進屋去。
看她身影消失,蘇穎手機一扔,從小凳上站起來,蹭進顧維懷中。
他大腿架著她膝窩和後腰,把人摟緊,在她額頭輕啄了口。
“很高興?”她問。
顧維眼尾都是得意,擁著她身體輕輕晃:“你知道麼,津津很久沒和我說這麼多話了。”
蘇穎也是開心的,卻說:“真賤。”
“你懂個屁。”
“是不懂,以後有你妹就行了,我算哪根蔥。”她要從他身上起來。
顧維手臂一收:“這閒醋你也吃?”
“老娘是醋王。”
顧維刮了下她鼻頭,收起笑,有些鄭重其事地說:“以後你要和顧津好好相處,你們一樣可憐,都從小沒有爸媽疼,她過得有多苦,我想你應該能體會。”
蘇穎噘了噘嘴:“這話說得好像交代後事一樣。”
“盼我死?”他照她臀上拍了把:“哪個小白臉等著接班呢?告訴你,沒戲,老子能活一萬年。”
“那是王八。”蘇穎身體軟在他懷裡,咯咯笑不停。
顧維懲罰地捏了捏她:“沒開玩笑,剛才的話記住了嗎?”
“記住了。”她拉長聲,還是乖乖答應。
顧維賞她一個吻。
“她是親人,你是愛人。”他壞笑道:“你想當哪一個?”
蘇穎不禁勾,猛地摟住他脖子親上去:“愛人。”她含混道。
顧維笑,張口含住她。
蘇穎聲音斷斷續續:“你……將來……會不要我嗎?”
“津津是一半命,你是另一半命……怎麼……會不要。”
蘇穎更緊地抱著他,兩人不再多說一句話,淺吻變成了深吻,急促粗重的呼吸亂了這小院的寧靜。
短暫分開,他們嘴唇虛虛挨著。
蘇穎直白道:“想要。”
顧維一笑,輕啄著她:“就不能矜持點兒?”
“你高興,應該慶祝一下。”全是歪理。
她看了看四周,貼他耳上:“去後院?”
“不行,沒套。”雖這樣說,已經抱起蘇穎快步往後麵走。
顧維回房時將近九點鐘,哼著小曲兒,整個人神清氣爽。
他和李道一間房,進去時,他兩手扣住門框的橫梁,光著上身,小腿微盤,正做引體向上。他手臂青筋凸現,每一塊肌肉都緊繃得快要爆炸般,呼吸配合動作,腹上和胸膛掛著油亮亮的汗液,整個人像台散發強大能量的機器。
顧維撇撇嘴,風涼道:“有力氣不知怎麼用吧。”
李道沒工夫搭理他。
顧維懶得洗澡,攤床上半眯著眼看李道。
過了會兒,他忽然問:“你對津津什麼想法?”
李道動作驀地一滯,又做幾個,才從上麵跳下來:“乾什麼?”
“據我觀察,你對她心思不單純。”
李道洗了條毛巾擦身,沒否認:“想說什麼?”
顧維被他淡定的口氣一刺激,從床上跳起來:“彆以為你是老大,我就怕你。”他指著他,大聲嚷:“警告你趁早離我妹遠點,彆動歪心眼,她人單純,想玩兒找彆人去。”
“我玩兒?”
“反正你不行。”
李道瞥他:“我刨過你家祖墳?”
“你私生活太亂。”
他甩掉毛巾,哼笑出聲:“兄妹倆一個德行,你說說,我怎麼亂了?”
“先是伍明歆,後來又跟杜廣美……”他插著胯來回走兩圈:“還有,毛頭小子那會兒,你敢說你沒有女人?”
“哪個走心哪個沒走你看不出來?”
“那明歆算什麼?”
李道盯著他看半晌,緩緩吐出一口氣:“明歆跟我更像夥伴,我以為你清楚。”
伍明歆原本也是他們當中一員,她負責高空吊索。很多次行動中,兩人配合默契,所有步驟都能無縫銜接,從未失手過。後來他們順理成章地在一起,彼此相處沒激起多少漣漪,不夠深刻,卻無心插柳地讓後來行動更加合拍,幾乎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什麼。
比起做情侶,合作夥伴更適合詮釋他們之間的關係。
如果她沒死,也許兩人會一直在一起,是好拍檔,也是合格的情侶。僅此而已。
“杜廣美呢?”
他脫了褲子扔旁邊,壓製著煩躁:“你情我願的買賣,沒什麼好說的。”
顧維說:“誰知道你對顧津是不是也這麼想。”
李道皺了下眉,聲音徹底轉冷:“乾太多,智商也他媽跟著乾沒了?”
顧維今天不知犯什麼邪,知道李道動怒,一切談話就應該到此為止,他卻一屁股坐床上,固執地挑戰他底線:“反正我不同意,津津得找個靠譜男人……”
“你說了不算。”
“我是她……”
話沒說全,顧維眼尾一閃,沒等反應,李道一腳踹過來。力量可不小,他呲著牙轉身躲避,這一動,倒是把屁股送出去。
李道緊跟著又是一腳,直接把他從床的這頭踹到另外那頭。
顧維在床上滾了半圈兒,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過好半天,他爬起來,也怒了,麵目猙獰地吼一聲,撐著床沿就要往他身上撲。
然而架勢大,卻是個不頂用的。
李道眼疾手快,把手邊枕頭甩他臉上,趁機長腿一抬,從床上跨過去,把他穩穩壓製在身下。
大半夜裡,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扭打成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