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牌上出現向前行駛是廣寧方向的圖標。
顧津還扭頭等著他的答案。
李道問:“你願意跟著我麼?”
她看了他幾秒, 點點頭, 等了會兒, 卻見他不再開口, 她便沉默下來,沒有再問。
沒過多久, 顧津說:“要不要換一下?你歇歇?”
“你歇著吧,我還不累。”李道說:“待會兒找地方睡一晚,明天上午到廣寧。”
“這麼說,我們後天就能出去了?”
“要看邱爺那邊的安排,到廣寧再給他去電話。”李道猶豫幾秒, 舔舔嘴皮子:“就這麼跟我出去,你真不後悔?”
顧津笑了笑:“現在才發現, 你這人一點都不愛強迫彆人。”
李道斜她一眼,“這話我該正著聽, 還是反著聽?”
她沒說話,又輕輕笑了下, 半晌,忽聽旁邊那人冷哼:“女人就是小肚雞腸,那點兒破事忘不了了?要不你把我扔後備箱裡關一宿,算咱倆扯平。”
顧津說:“好像裝不下。”
李道又橫了她一眼, 哼笑一聲,暗自嘀咕:“就蹬鼻子上臉吧。”
中途經過服務區, 兩人各自去了趟洗手間,又將油加滿。
李道從後備箱取出一瓶水, 先遞給她喝幾口,然後他把剩下的都喝掉。
歇一陣兒,繼續往前開。
這回換顧津駕車,李道坐到副駕的位置上閉目小憩,一小時後,他精神恢複不少,抻了抻筋骨,兩人又換了回來。
山路越行越窄,坡度也越來越陡。
旁側的山壁嵬巍陡峭,另一側的溝壑被不知名的植被緊密覆蓋,偶爾透過枝葉縫隙,裡麵黑魆魆不見半點光亮,似乎深不見底。
遠處層巒疊嶂,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神秘安靜,似乎是嫌少有人涉足的深山老林。
顧津這側緊挨著深溝,她扒頭往下看了眼,趕緊縮回腦袋。
李道把她旁邊窗戶升上去,笑了笑,卻不敢掉以輕心,眼睛始終盯著前麵的路況。
“開過這段路就好了。”李道說。
顧津:“有多長?”
“個把小時。”
她忍不住叮囑:“你彆開得那麼快,慢些沒事兒的。”
李道:“嗯。”
顧津不敢影響他開車,雙手並攏夾在腿間,安安靜靜地窩在座椅裡。
過了會兒,李道忽然開口:“聊聊天。”
顧津視線從窗外收回,想了下:“聊什麼?”
“你剛才在想什麼?”
顧津說:“想昨晚都沒來得及租頂帳篷呢。”
李道撓撓額頭,關切地問:“沒睡好?”
顧津抿著唇狠狠剜了他一眼。
他笑笑,無辜道:“我意思是問,你在車上窩著是不是沒睡好,你想哪兒去了?老把我往那檔子事兒上帶。”
顧津懶得理他,又扭著頭看窗外。
太陽完全落下去,世間萬物被灰蒙的天光籠罩著。
李道見道路平坦些,把她的手拎過去,放在自己大腿上。
這會兒才正兒八經地問:“很喜歡昨天那地方?”
顧津點點頭:“沒有露營過。”她任由他捏著自己的手:“想象不出在野外,睡在帳篷裡是什麼感覺。”
李道說:“總有機會嘗試。”
“昨天那裡?”
他動作微頓,大掌覆在她手背上,五指分彆勾入她指縫:“出去了也有帳篷賣。”
“還給我唱歌麼?”
“喜歡聽?”
顧津隻說:“我還以為你五音不全呢。”
李道挑了挑眉,“下次點歌得花錢。”
“多少錢,要不你現在唱一首?”
他說:“這次免費,你給老子撒個嬌吧。”
顧津這會兒心情還算放鬆,也樂意配合他,身體稍稍湊過去,腦袋抵著他硬實的肩膀,蹭幾下,又哼哼兩聲。
李道笑出聲來,眉眼都舒展開:“快彆哼唧了,牙疼啊。”他聳了聳肩膀,把她腦袋顛下去:“重來。”
顧津手臂支撐著身體,怕阻擋李道的視線,隻在他臉頰上輕輕啄了下:“這回呢?”
“太短,不夠甜。”
“那你吃糖去。”顧津輕哼了聲:“要求太多,還是不聽了。”
“彆啊,說說想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