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番外二合一(2 / 2)

一千八百晝 蟹總 19969 字 8個月前

“要是真沒有呢”

“總要努力一把,不行去領養。”

話題就到這裡,李道和她聊彆的。

又無風無浪地過了段日子,就在李道開始暗暗懷疑自己,猶豫著是否真應該看男科的時候,顧津“親戚”已經很久沒有光顧她。

番外二

顧津懷孕四個月,身體狀況稍微穩定,早孕反應也逐漸消除,李道去了趟上陵。

他先跟周新偉碰一麵,把自己要當爹的消息跟他顯擺一通。

兩人找地方吃午飯,但沒聊幾句,周新偉出任務急急忙忙走了,他給他寫個地址,邀請他二月份帶上老婆孩子去洛坪過年。

李道和周新偉在飯店門前分開,一陣寒風吹來,他緊了緊領口,隨意往路上掃了眼。

這裡比洛坪溫度低很多,前些天剛下一場雪,機動車道清理出來,路麵是乾淨濕潤的深灰色,積雪堆在兩側路肩處,沾了些灰塵臟汙,隻有樹根下的雪還白得耀眼。

李道用腳蹭了蹭,墊一條腿半蹲,調出照相機,點了下屏幕對焦,拍一張樹根處的白雪照片給顧津發過去。

等了幾秒,顧津回複上陵下雪了

李道口香糖拆一半,用嘴咬著,另一手舉起來看屏幕,扔掉錫紙打字前幾天下的,這會兒太陽挺足。

顧津問你穿那麼少,冷不冷

李道還行,風有點大。

顧津太冷就去商場買條保暖褲,彆硬扛著,小心感冒。

他說知道了。

緊跟著又發過去一條今天感覺怎麼樣我兒子沒折騰你

那邊半天沒回複,李道退出聊天窗口,翻出許大衛發給他的地址,招手攔了輛出租車去郊區。

報上地址,車子緩緩並入中間車道。

路邊的自行車隊伍一掠而過,都穿得很厚,口中呼出白氣。

李道收回視線,返回剛才的界麵,手指下滑,看一遍兩人的聊天記錄,又打了四個字吃飯沒有

等了會兒沒反應,他直接把電話撥過去。

許久後顧津才掛斷,消息緊跟著跳進來。

顧津說剛才有顧客試衣服。

他沒等回複,那邊又說今天狀態挺好的,特彆想吃方便麵,蘇穎去買了,順便接可樂。

李道垃圾玩意儘量少吃,我過兩天就回。

他嚼著口香糖,看一眼外麵,打了三個字想你了。

點完發送李道汗毛立起來,覺得自己現在他媽的矯情又黏糊,撓了撓腦袋,頓時有些後悔。他剛想撤回,見左上角出現“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手又頓了頓。

顧津少來。

沒多會兒又蹦進一條等你回來。

或許室內外溫差大,李道脖子以上的溫度驀地升高。

他拉開拉鏈,嘴角上揚,仿佛隔著屏幕也能想象到她低著頭抿唇輕笑的樣子。

他回乖。

半小時後,到達許大衛現在的住處。

他提前聯係過,到時許大衛已經在路口等他,他叼著煙,肩膀半倚牆壁看過來,仍然膀大腰圓,頭發很短,膚色深了些,其他沒怎麼變。

兩人已是許久未見,站定後誰都沒說話,半晌才相視一笑。

許大衛上前一步,摟住李道“你可來了。”

李道拍了拍他的背“挺壯,過得不錯。”

“那是。”許大衛咧嘴笑“走,進屋說。”

他同彆人合租,屋裡有張床和掉了漆的舊桌子,角落放著簡易衣櫃,拉鏈半開,幾件衣服胡亂搭在上麵。

兩人中午飯都沒怎麼吃,許大衛去樓下餐館炒幾個菜,又搬回兩箱啤酒和幾瓶二鍋頭。

屋裡暖氣給的足,有些乾燥。

李道問“你今天不用上班”

“辭了。”許大衛脫掉衣服,看一眼李道耳朵上掛的助聽器“對了,你現在能聽見”

“音量大點沒問題。”

許大衛點點頭,把床上的棉被推到角落,桌子挪過來,招呼李道坐著。

兩人先埋頭吃了幾口菜,暖氣片散發的熱度烘得人臉發脹,李道索性也打著赤膊,端起酒杯與許大衛碰了碰,仰頭乾了。

他擰著眉呼出一口酒氣,“工作好好的,怎麼說辭就辭了”

“有人丟錢,老板懷疑我偷的。”

李道並沒多意外“然後呢”

“查了監控,不是我,老板點頭哈腰來道歉,你猜他怎麼跟我說”許大衛挑眉看李道,也不等他答,捏著嗓子“大衛啊,你雖然在法律上已經清白了,但在大家印象裡還是個有過錯的人,所以也彆怪我懷疑你。”

李道笑了笑。

他很早就想到這些汙點會伴隨他們一生,這是代價,應該的。

許大衛抿著酒“媽的,老子一氣之下甩手不乾了。”

“那今後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

“跟我去洛坪地方比不得上陵,但隨便做點兒小生意,過得也挺舒坦。”

“不去。”他立即說,隔了會兒又憋不住問“顧津我是說,嫂、嫂子同意我去”

“怕她”

許大衛揉了下鼻子,嘴硬地嘀咕“誰怕,不就以前相處的不愉快。”

“她才不跟你一般見識。”李道挑著眉,提到顧津語速不自覺慢幾分“去,我家我做主。”

許大衛沒說什麼,心裡卻忍不住高興。

他待在上陵無親無故,顧維李道這些兄弟死的死走的走,尤其出獄後,他一個人躺在巴掌大的出租房裡,無助又孤獨,有時候盯著房頂,眼睛不自覺就變模糊。

在監獄裡待習慣了,出來不願接觸社會,沒有目標沒有希望,整日無所事事,想想還不如死了痛快。

李道看他眼眶泛潮,拍了拍他肩膀。

這種心情李道有體會,他走出來,不能看著他受罪。

兩人不再多說,埋頭喝酒。

一直到晚上,從超市搬回的酒瓶都空了,杯盤狼藉,滿桌滿地的花生殼和煙頭。

桌子一推,李道和許大衛朝不同方向躺著,窄小的單人床被兩個大塊頭占得滿滿當當。

許大衛醉眼迷離地盯著頭頂的白熾燈“道哥”

李道手臂落在外麵,沒應聲。

他喃喃自語“剛出來的時候關燈睡覺不適應,床太軟也睡不著,每天早起以為還在監獄裡,那天上班有人叫我名字,我站起來就喊到哈哈,給他嚇一大跳。”

李道聽不見,仍是沒吭聲。

隔半天,許大衛音量大了些“老紀老紀領著老婆孩子走了,他說他沒臉見我們,欠顧維的,隻有下輩子才能還。”

他說完拿膝蓋碰一下李道,他似乎睡著了,一動都沒動。

許大衛隻好作罷,也閉上眼。

很久後,李道轉身背對他躺著,腮線稍微動了動。

他們在上陵逗留一日,第三天晚上,回到洛坪。

提前打過招呼,李道帶著許大衛直接來到蘇穎家中。

許大衛從前對顧津有偏見,本以為兩人再見麵會尷尬,也想到她可能擺臉子無視他。

他本就做好準備,實在不行厚著臉皮道個歉,老爺們兒能屈能伸根本不算啥,卻沒想到,顧津什麼也沒說,朝他友好地笑了下。

許大衛撓撓頭,傻站片刻才叫一聲“嫂子。”

顧津一抿嘴,反倒不好意思先紅了臉。

蘇穎也從廚房迎出來,手上還抓幾根芹菜,自從顧津懷孕,她主動攬下一切家務,飯菜馬馬虎虎能做熟,管飽但彆要求味道和口感。

她笑著朝他肩膀上拍一巴掌,“好久不見啊。”

許大衛跟她熱絡得多,把人往懷裡一摟“你胖了啊。”

蘇穎笑罵“不想活了是,這年頭說實話容易挨揍的。”

許大衛嘿嘿一笑,手臂收緊,愣是夾著蘇穎肩膀,把她掄起來轉了一整圈兒。

蘇穎尖叫兩聲,可樂以為有人欺負他媽媽,從屋裡跑出來,小臉憋通紅,揮起拳頭往許大衛腿上打。

他放下蘇穎,低頭看了看小家夥“這就是顧維兒子”

蘇穎站定,挑眉說“不然呢”

“都長這麼大了。”許大衛揉了揉小家夥的頭頂,把他夾抱起來“好小子,趕緊叫聲叔叔聽。”

“壞人,你是壞人”可樂一點不示弱,小拳頭直往他臉上招呼。

許大衛左躲右閃,哈哈大笑。

三人鬨得正歡,準備往屋走。

李道轉頭看一眼顧津,剛好對上她投來的目光。

他朝她迅速擠了下右眼,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顧津輕輕白他一眼。

李道拉住她,在她肚子上來回摸兩下“大了。”

“才三天沒見,就大了”

李道也不答,院中沒人,牽著她下巴沒完沒了地吻起來。

這晚吃完飯許大衛回攀禹,暫時住在旅館裡。

年前給顧維上墳,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這是出獄後許大衛第一次來看他,心情比彆人都沉重。

蘇穎把顧念送到趙旭炎那裡,蹲下來除掉墳包周圍的雜草,再清理墓碑,把供品擺放整齊。

這些事她已經做得十分熟練,心情挺平靜,嘴角甚至掛著些許笑意。

顧津身子很重了,行動不方便,隻遠遠站著。

墓碑上照片是顧維年輕時的樣子,短短的寸頭,雙眸黑亮,稍微歪著頭,衝著鏡頭笑。

都在變老,他的樣貌卻被定格在小小照片裡,永恒不變。

李道給他點了根煙,先說“你兒子挺好,不用惦記,長得越來越像你,等再大幾歲就領來給你看。”

蘇穎鼻子一酸,趕緊彆開眼拿紙錢。

李道說“你妹還有幾個月就生了,不知道是男是女,我都行。”隔幾秒又說“伍兒經常來電話,他在那邊挺好的,彆惦著。”

他把所有人的近況交代一遍,讓出位置給許大衛,和蘇穎去旁邊燒紙錢。

許大衛盤腿坐著,點了根煙自己抽,看著照片上的人,說不出什麼話來,眼眶有些潮。

叫不出名字的鳥兒停在墓碑上,優哉遊哉地啄兩下石板。

他抬手揮開,又吸兩口才扯了下嘴角“你那兒子真他媽招人稀罕,小嘴夠厲害,一見麵就跟我作對,像你似的能咋呼我說認他當乾兒子,讓他叫一聲可費勁了。”

許大衛絮絮叨叨低聲說話,那邊燒完紙錢他才站起來,他又點了根煙立在墓碑前,這次卻沒說是代替誰敬的。

這一年的除夕無比鬨騰,吃完晚飯趙旭炎帶著女友過來守歲,幾家人湊在一起,又搓麻將又放鞭炮,許久都沒這麼歡快過。

過了年,天氣突然轉暖。

顧津肚子越來越大,她已經不去店裡幫忙,在家安心養胎。

李道比她要焦慮,以前沒經曆過,第一次當爹的心情極複雜,白天儘量多陪著,晚上睡眠又變差,半夜起來好幾回,幫她擦汗,再給她揉揉腿。

對他來說,這段日子有些難熬,總是擔憂漏掉某些環節,更心疼大熱天她帶著孩子太遭罪。李道看著日曆過,期盼這個磨人的小壞蛋趕緊生出來。

一日飯後散步,李道攬著她的腰,兩人無意中走到村裡的小學校,隔著圍欄,看見一群男孩正在操場踢足球,女孩文靜許多,三兩個湊在一起,手裡捧著書本,坐在升旗台旁吃冰棒。

顧津抓著圍欄看很久,直到腰酸腿軟才被李道拉到長椅上坐著。

此時太陽正烈,知了亂叫,一絲風都沒有。

顧津抬起頭,看見樹葉間漏下絲絲縷縷的陽光,她懶懶眯眼,歪頭靠在李道肩膀上。

李道垂眸看她,嘴唇貼了貼她頭頂“回去睡覺”

顧津轉著調子軟軟“嗯”了聲,表示拒絕。

“不怕熱”

她搖頭,肚子裡的小壞蛋忽然踢了她一下。

顧津“呀”了聲。

李道心中一緊,趕緊問“怎麼”

顧津輕笑,撫著肚子眨眨眼“有點兒調皮,你猜是男孩還是女孩”

李道俯身,在她圓圓的肚子上親了口“怎麼猜得出。”

“那你希望呢”

他把她摟懷裡“都行。”

兩人又把目光投進校園裡,看了會兒,顧津不依不饒“到底希望是男還是女”

“那你呢”

顧津說“女孩兒。”

李道眯了下眼,向前看去,操場上有個男孩太調皮,悄悄跳到升旗台上,從後麵扯了下女孩的頭發,撒腿就跑。

那小姑娘也就八九歲的樣子,穿著紅衣裳,紮兩個羊角辮,布滿細汗的額頭貼著幾根碎發,眼睛又圓又大,臉頰被陽光曬得粉嘟嘟。

她的辮子被男孩扯歪了,吃一半的冰棒掉在地上,她低頭看半天,忽然抬起手偷偷抹眼淚,咬著唇,無聲抽泣,那可憐的小模樣看得人心都快化了。

李道沒來由一笑,湊近吻她“我也一樣。”

很久後,顧津被他吻得直發暈,靠在他懷裡“女兒麼”

“嗯。”李道輕聲軟語“不過,誰敢欺負我閨女,先扒了他的皮。”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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