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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蘇言正躺在院中吊椅上,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揪著手上的梅花花瓣,耳邊傳來輕急的腳步聲,是山楂哭喪著臉跑來,身後山藥無奈的跟著。
“小姐,您為什麼想不開
要到這裡來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幽居,結果幽靜倒是有,可是這地方也太偏僻了,隻有十來個老仆,打掃得倒是乾淨,但人太少了,未免冷冷清清的......唔!”
溜圓的眼睛不甘地瞪著。
山藥捂著他的嘴巴,罵道:“沒大沒小!”
蘇言笑了,一揮手:“無妨。”
“此處的確冷清,但勝在地方大,建築也精致,本來就是度假所用,你看這青石板,竹藤秋千,還有溫泉宮,還有你們住的房間,雖然說是下人房,但也很寬敞不是?”
山藥鬆開手,點點頭:“小姐說的是,我感覺這裡可比府中悠閒清淨。”
山楂好不容易解放了嘴巴,猛吸了口氣:“這倒是,我和姐姐的房間都大得很,床也大得可以打滾。”
“淨知道玩。”蘇言調笑,山楂畢竟年紀小,上麵還有山藥這個姐姐護著,平時臟活累活都不讓他乾,也貪玩。
“小姐,謝公子呢?”
“啊?”蘇言這才想起來,她今天還沒見過謝明允,這裡房間院落也多,她自然不會再委屈自己,擠在房間小榻上,而是另住一間房。
蘇言滿意地歎了口氣,昨晚一個人睡一張大床,一宿安穩舒服,哪還記得謝明允早上有沒有出來。
她恐怕是懈怠了,心知到了這偏遠地方,就算有再大的謀劃謝明允也無從施展——畢竟一切都是臨時的。
不行,萬一她有什麼方式聯係上外邊的心腹呢,蘇言突然有點不放心。
還是去看看,就當圖個安心,蘇言心想。
於是她朝著另一邊謝明允的房間走去,還沒忘吩咐一聲:“今天中午飯後的點心,就要蜜餞兒。”
她步子大走得快,還沒等人回應就已經一溜煙出了院子沒了人影,徒留下山楂山藥麵麵相覷。
山楂撓了撓頭,一臉懵:“姐姐,咱們這山莊,有府裡的蜜餞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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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允?”蘇言倒不著急,慢悠悠的轉了轉順帶欣賞了一番建築,才行至謝明允房門前。
屋內沒有傳來回應,蘇言疑惑了下,又敲了敲門。
奇怪了,這個時辰,謝明允一般不是早就起來了嗎,他又不像自己喜歡賴床,蘇言心裡暗暗嘀咕。
她本想推門而入,但謝明允畢竟是男子,此
時門又鎖著,冒冒失失進去恐怕不好,於是蘇言乾脆站在外麵。
半晌,她才察覺這般愣著似乎顯得自己很呆的樣子,最後悶悶地踢了一腳門框,乾脆不伺候了。
反正謝明允要想聯係外邊的人,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這裡又沒有信鴿。
她很乾脆地轉了向,一聳肩快步奔向另一間房去了。
科考複習,她可真不是說著玩玩。事關前途性命,若是有個萬一,她沒能成功洗白謝明允,將他帶上正途,自己也不算毫無縛雞之力,總歸能抵抗周轉一二。
若萬中之一的不幸發生,這便是她的退路。
蘇言自認並非多麼有上進心,前世她在醫院便是不爭不搶,該是自己的不會避讓,但升職轉科室的事情,一般也不會去爭搶,她自己本身的職位很適合她,若非那天下班出了意外,恐怕她還能乾二三十年。
一聲歎息響起,蘇言已經走到書房門口,大概是缺人管理,此時門大敞著,她輕輕一推,木門摩擦地板發出一聲咯吱的聲音,很輕,襯得蘇言的腳步聲有點重。
她一貫走路聲音沉,在原本的世界還常常被人說,但這個女尊世界卻似乎本該如此,也算是一件省心的事。
等真正走近去,蘇言看著桌上高高摞著的書籍,卻驚呆了,愣在原地。
書堆中,謝明允脊背挺直端坐著,神情平靜,正提筆寫著什麼。
“你......你在乾什麼?”蘇言睜大眼睛,指著謝明允筆下的宣紙。
某種震驚混雜著失落等的複雜情緒,緊緊的攥住了蘇言的心。
她手指顫抖著,卻目不轉睛的盯著抬眸看向自己的人——謝明允神色略微詫異,似乎驚訝她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這個書房,足夠幽靜,而她表示要學習的態度又不甚強烈,更何況山莊景色迷人,大概在旁人看來,自己恐怕沒什麼心思做功課,這間書房,至少還要蒙塵一段時日。
或許,這正是謝明允此刻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蘇言遠遠地盯著謝明允的手,以及他筆下的字跡。
一片寂靜間,她卻連呼吸都在顫抖。
某個猜想正在心底漸漸成形——
謝明允是不是,正在給誰寫信。
比如,皇太女李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