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說起來這是原著裡作者加的設定,倒和蘇言自己沒多大關係,古代世界皇家顏麵不可逾越,自然萬事萬物都要用最好的,這雲紋紙便是其中之一,百年前乃皇室專供,近些年來生產力上漲,雲紋紙產量也大幅度上升,皇室用不了那麼多,便交由二皇女管理,分配給底下的皇商。
雲明山莊正是其中之一,自黎朝初建便設立的錢莊,其能在京都擁有這麼高的地位卻不隻是曆史悠久,更有和皇室合作的緣故在其中。
而這雲紋紙,靈感大約是來源於鋼化玻璃碎裂後藕斷絲連,撕開後底邊有細絲拉扯,足見材料纖維的韌和剛,蘇言心說這技術還挺成熟,但就是不清楚到底有個什麼用——紙又不是玻璃,就算撕裂了也不會傷人性命,無非就是損失一點信息,大不了再拚起來。
說到底,不過是新奇,足夠滿足皇室那高高在上的威嚴和與百姓隔離區彆開來的優越。
也正因如此,方才那一眾百姓,見此紙張,立馬心裡一怵,再也說不出什麼“謝家錢莊謀財拐騙”的話了,這明顯就是有人蓄意陷害。
既然能雇那“王書生”挑事,在此之前買通謝家錢莊夥計陷害,又有何乾不出來的,眾人啞了聲,心裡卻是已經信了八分。
更何況,雲明錢莊雖說乃是京城第一大錢莊,根本就是一家獨大,背靠皇室地處最好的地段,百姓基本都去她們那處存錢——這並非多方權衡之下的最優選擇,而是京城看得過眼的錢莊都被雲明錢莊打壓,前一段時間或許看不出來,但每當有小錢莊逐漸裝大,總會出現點這樣那樣的問題,要不就是某錢莊老板卷錢逃走,要不就是走水破產。
久而久之,京城百姓怎能不意識到這其中的古怪之處,可諸多猜測隻是憑空,誰也不會明麵上跟這“唯一”能打理錢財的錢莊過不去,就算今日貧困,也總覺得有朝一日飛黃騰達或許用得上,怎能早早地就開罪了雲明錢莊。
於是京城幾乎沒什麼莽人膽大妄為地再去開什麼錢莊,直到謝家錢莊突然從江南轉戰京城,可誰知沒幾個月便出了這樁坑害百姓的齷齪事。
有了希
望才會升起更大的失望,這也正是為何謝家錢莊出錯的單子不多,卻格外令她們寒心。
可今日橫生巨變,原來竟還是雲明錢莊暗中搗鬼!
百姓們一個個的臉色很是難看,卻都很有默契似的不作聲,心底幾乎信了個十成,再不說什麼謝家錢莊的壞話了。
皇商何其勢大,壓迫個體商戶已是家常便飯,卻不料連江南謝家生意也敢肆無忌憚地插足誣陷。
眾人心底不由得生出幾分悲涼,均神色複雜地散了。
......
鋪子裡,蘇言悠然地喝著不遠萬裡從江南運過來的上等茶,儘管品不出什麼高雅之處,還是很給麵子地向謝明允稱了一聲讚。
謝明允但笑不語,知道她一貫喝茶同喝白開水無甚區彆,心下隻覺得好笑。
“咳!”蘇言清了一聲嗓子,“過不了幾日,百姓就會重新回這裡了,我們先走吧。”
謝明允:“不急。”
蘇言投以一個疑惑的眼神。
都已經解決眼下的事情了,其他的譬如幕後黑手之類的,回去關起門來談不行嗎?
她很直言地將心底這番話講了出來。
於是就見謝明允臉突然微紅,唇角緊抿著似乎生怕泄露出什麼情緒。
蘇言:“......”
兩人回到了府中。
果真是關起門來談。
蘇言滿意的笑了笑:“你找的那個人真的......不錯。”
謝明允饒有興趣般回問:“何以見得?”
蘇言隻是建議他找個“幫凶”,但找了個這麼適合的人這一點,遠遠出乎她的意料,儘管知道謝明允才華過人,也沒料到他竟心思如此細密。
蘇言說:“那個王書生是吧,初到京城,清高的讀書人。”
謝明允點了點頭:“嗯。”
蘇言繼續道:“是什麼讓一個自命不凡的讀書人,不要麵子裡子,在門口撒潑,我覺得這是一開始吸引百姓圍觀的一點,這是其一。”
謝明允笑了笑:“那其二?”
蘇言:“這就不必說了吧,你自己清楚的很,乾嘛讓我都說一遍。”
那書生百般掩飾下被戳破,挑起群眾憤懣,轉而對謝家錢莊產生同情惋惜心裡,最終揭露罪魁禍首其實是雲明錢莊,合情合理,更彆說雲明錢莊本就不乾不淨,老百姓的心裡跟明鏡兒似的
。
謝明允挑了挑眉:“你是如何得知雲明錢莊近些年作為。”
他來京城前便已經打探清楚,卻不明為何蘇言,這麼個自幼錦衣玉食飯來張口的丞相之女,也會關心民間疾苦,皇商欺壓。
蘇言自然不能說自己有驚天金手指,笑了笑半開玩笑似的說:“那都是表麵啊!”
謝明允心神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