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拜師(2 / 2)

蘇言似有所悟:“學士是想說,知識乃根本,不分高低貴賤。”

誰料這位陳學士再次搖了搖頭。

“你看,這些孩子大多讀不起私塾,我能儘一己之力,在這一方院子,讓她們一月有三兩天能聽課。”

蘇言:“學士何意?”

陳學士笑了笑,這回蘇言看得分明。

她直直看向蘇言,語氣裡似有慰藉:“但一人之力有限,滿朝學齡幼子,又有多少能不被困於家境,這非我一人能為,所以蘇言······”

蘇言心下一動,傾耳以聽。

“天下寒門學子,需要你這樣的官員,不驚擾她們讀書,不因她們身份低賤而無視。”

“蘇言,我原本心下猶豫,但今日見你入院,卻篤定收你為弟子這一心念。”

“吏治,乃天下學子求學之根本。”

蘇言抬頭,看著屋外仿佛嗷嗷待哺的孩子們。

片刻,她拱手行禮,已然

換了自稱:“學生必當儘力。”

自此刻起,好像有無形的擔子,輕輕地緩緩地,壓在了她的身上。

······

這大概是蘇言自己又一次走進這個朝代。

有望女成龍的父母,有不懈汲取知識的寒門學子,有的家財萬貫,但更多的,是家徒四壁。

這裡的百姓並不富足,蘇言並不是第一天知道——豪門貴族即使是在京城,都是極少數,更何況其他鄉縣呢。

而當今官場如何,蘇言略有感知,當日皇帝能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給她開後門,自然也有官員私底下為自己家親戚百般討好賄賂,誰家裡有個大官會不願意自己也去分一杯羹呢,就算是官員,也不會介意自己多一個在朝中為官的親戚吧。

而這,恰恰斷了寒門學子的路。

科考固然公正,可誰又能保證官場的公正,貧籍官員沒有門路難以融入官場,久而久之也同流合汙,長此以往惡性循環,愈發阻斷了寒門學子的出頭之路。

所謂官場,養的難道是一批同樣思想的機器嗎?

蘇言不敢苟同。

捫心自問,自己是否願意活在這樣的世道,在這般官場混跡。

答案是否定的。

正當她坐在書房,沉浸在自己思緒中,忽然聽見外頭傳來的叩門聲。

蘇言起身開門。

“謝明允?”

“嗯。”

謝明允站於月色中,滿天華光灑在他潔白的衣袍上,仿佛蒙上了一層鮫紗,將他整個人點綴得霧蒙蒙的,卻又分外儒雅清俊。

蘇言怕他著涼,趕緊讓他進門,手忙腳亂地關上門,順帶沏了一杯熱茶。

“這麼晚了,你怎麼穿這麼點就來了,找我有什麼事嗎?”她語氣不免擔憂,有帶著點責備的意思。

謝明允抿唇,壓下身子的不適。

“你今天,乾什麼去了。”

蘇言這才想起了這些事情沒和謝明允講:“我?昨日我母親為我求師,今天我上門拜訪,算是正式認下,還有,我跟你說,院子裡······”

她興致很高,講著講著都沒意識到自己居然滔滔不絕地,將所見講了個遍,甚至連帶著自己為官的想法。

等意識過來的時候,蘇言看了看謝明允,頓時一驚。

此刻燭光下才看清,謝明

允臉色蒼白得幾乎泛青,甚至額角有細密的冷汗,已然沾濕了碎發。

她連忙握住他的手,果然分外冰涼。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謝明允蹙著眉頭,沒有說話,桌底下另一隻手卻緩緩移動到身體某處。

他輕輕吸了口氣,自以為無人知曉。

“無事,就是正常的不適。”

蘇言:“?”

不適?正常?謝明允到底是怎麼了······她仔細想了想這個世界,男子會有什麼“正常”範圍下的“不適”,皺著眉頭若有所思,手卻仍沒鬆開。

忽然,餘光掃到謝明允搭在小腹上的手。

蘇言陡然一驚,腦中浮上某個大膽的猜測。

謝明允這是······

來大姨父了?

作者有話要說:蘇言:今天也是心懷天下的一天呢。

然後···

什麼??

大姨父!!!

蘇言:今天也是關心病人(夫郎)的一天呢。:,,,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