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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貝裡斯特站在覆蓋了一層白色的滴水獸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座城市。

凜冽的狂風割亂他的黑發,雪在離他半尺遠的地方自動消融,他漆黑的、安靜的佇立在這裡,像是許多年後佇立在這裡的黑暗騎士。

金黃色的豎瞳卻燃燒著不屬於人類的,冰冷而又憤怒的火焰。

為慶祝聖誕節的到來,許多地方會舉辦通宵達旦的宴會,貧窮與富有的天差地彆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冷峻的狂風呼嘯而過,厄貝裡斯特聽見它帶來的紙醉金迷的樂舞曲,嗅到風中醇厚的美酒香氣。他閉上眼睛,風在指引他,月光在指引他,每一片雪花都在指引他。

然後他睜開眼睛,向著腳下的黑暗縱身一躍,身影在半空消失了蹤跡。

雪仍在落。滴水獸仍沉默的矗立在那裡,像保護哥譚,保護這位傷痕累累的美人的沉默衛士,無聲無息的俯覽一切。

衣香鬢影,美酒醇香。女士的裙擺在舞池旋轉,閃亮的織物發出耀目的亮光。小提琴與鋼琴的聲音相互交織,優雅的樂曲聲響徹整個大廳。吊燈的墜物像是鑲嵌著鑽石,晶瑩剔透,不可方物。

這是哥譚最奢華、最隱秘的宴會場,無數名流顯貴聚集在此。觥籌交錯間,發出高腳杯相互碰撞的清脆聲響。男人與女人的交談聲、小孩子奔跑玩耍的笑鬨聲共同響起,好似這裡隻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聖誕宴會。

但沒有一場聖誕宴會的成員會全部戴著白色的笑臉麵具。

光可鑒人的地板映出一個個戴著白色麵具的人影,好像一隻隻詭異的幽靈在四處穿梭。在這樣的氛圍下,亮如白晝的房間也成了漆黑無法視物的夜晚,吊燈如同一輪慘白的月亮,晝伏夜出的生物在這裡遊蕩,發出尖銳嘶啞的號叫。

“諸位,晚上好。”一個同樣戴著麵具的男人慢慢走到大廳中央,交談與舞動停止了,所有人的麵具都在朝向他,一雙雙眼睛透過慘白的麵具將視線聚集在此。

“又到了今年的平安夜。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我本該說——願我們歡度此刻。”男人說:“但我們都知道,最大的威脅還沒有被消滅,這座古老美麗的城市還沒有徹底屬於我們。”

“十分可惜,韋恩仍是這座城市明麵上的掌權者,我們——貓頭鷹法庭,哥譚暗夜的支配者,仍不得不藏匿於暗處,直至今日,這是莫大的恥辱。”

人群中響起竊竊私語。

男人繼續說:“為洗刷這恥辱,我們今夜聚集於此;而隻要貓頭鷹彙聚一處,即是黑暗席卷之時。”

“經過上次的失敗,我們一致認為是大意和輕視使得法庭錯失目標。這一次我們將吸取教訓,派出法庭最得力的戰士,最忠誠的鷹犬,”他一揮手:“派出我們的‘利爪’!”

人群沸騰起來,三名穿著古怪的“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們之中。

他們通體被籠罩在漆黑的衣服之下:頭上罩著奇怪的頭套,應該是眼睛的地方鑲嵌了兩枚圓形的玻璃鏡片,中央夾著一隻短小但鋒利的鳥類的喙,身上黑色的緊身衣裝飾有鋒利的金屬羽毛;背後背著兩把交錯的長刀,那是貓頭鷹尖利的指爪。

人群發出狂歡似的尖叫與呼喊,男人雙臂展開,麵具下的嘴露出得意、自豪的微笑。

忽然,一個彬彬有禮的聲音憑空出現在他本應空無一人的身後,語調帶有奇怪的、仿佛從穀底與深淵飄出的奇妙韻律:“噢,這就是利爪?”

男人的麵孔頓時僵硬起來。他來不及思考,猛地往前跨出一步,同時不用他命令,三個利爪鬼魅一般從人群中閃出,背後的長刀已經被握在手裡,利刃在燈光下閃爍著刺目冷血的寒光,一股冷冽刺骨的殺意頓時鋪展而出,眼神毫無感情,像是黑夜裡瞄準獵物疾撲而下的貓頭鷹,淩厲又迅猛。

“噓,不要激動。”不速之客的聲音裡帶著些許笑意,一隻手扣住想逃跑的男人的肩膀,漆黑尖利的指甲抵在西裝布料上麵,好像下一刻就可以刺破皮肉;另一隻手好像隨意的揮了一下,三個利爪頓時被無形的束縛困在了原地,再怎麼用力也無法移動半寸。

戴著麵具的眾人騷動起來,他們驚恐的看著大廳中央突然出現的男人。他穿著緊身的黑色鱗片紋路皮衣,兩隻漆黑的尖角從額頭生長出來;麵具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小截下巴和一雙金黃色的眼睛,現在那雙眼睛正饒有興味的注視著三個利爪。

“真奇怪。”他點評道:“你們之中明明沒有魔法師,可他們身上卻帶著魔力的氣味。”

“你是誰?”被他抓在手裡的男人沒有掙紮,似乎是發現敵我雙方差距過大,權衡利弊後選擇了試探:“你是變種人?貓頭鷹法庭不歧視變種人,我們很樂意和萬磁王合作。”

“你猜錯了,我不是變種人,我是厄貝裡斯特。”他為自己辯解道,語氣居然還該死的很有禮貌:“萬磁王?不不不,他還不認識我呢。”

“那麼你到這裡有何貴乾?我們不缺錢,如果你想要情報,那也可以放開我,我們仔細聊聊。”男人冷靜的說,同時額頭上已經冒起了冷汗。

“不是,都不是。”厄貝裡斯特似乎露出了一個微笑:“我來隻是想為他準備一份聖誕禮物,否則,你們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呢?”

作者有話要說:厄貝裡斯特:今天是多美好的一天啊。

厄貝裡斯特:小鳥在歌唱,鮮花在綻放……

厄貝裡斯特:在這樣的一天裡,像你這樣的貓頭鷹……

厄貝裡斯特:應當在地獄裡焚燒!

(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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