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和塞琳娜麵對麵站著,形成一個看似親密,但實際微妙對立的位置。
麵對布魯斯流於表麵的笑意和冷靜的眼神，塞琳娜沉默了一會,忽然也笑起來：“你是怎麼發現的？”
她並沒有試圖做什麼掩飾，一瞬間,布魯斯發現她身上的氣質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如果說剛才他看見的是一位溫善柔軟的少女，那麼現在,她就是一隻極富魅力與攻擊性的野貓。
這感覺並不符合塞琳娜的年紀，但布魯斯就是奇妙的覺得這樣才是真實的她。
“是你的計劃太草率了。”布魯斯看著她說：“如果說一開始那三個男人還沒有讓我起疑，那麼後來你和幾個男人的戲碼就不得不讓我懷疑麵前這一幕的真實性——它們實在是太巧了。”
“就在我剛剛打趴下三個男人之後,很快就在附近聽見一個女孩的呼救？按一個正常人的思路,他當然會去看看,我也不例外。”
“哦,但是事實一向都富有巧合性，也許你沒有意識到,但它偏偏就這麼發生了。”塞琳娜眯起的眼睛飄忽了一下，似乎在諷刺著什麼，然後她重新看向布魯斯：“哥譚一向這樣，尤其最近犯罪都成為了時尚，恰好讓你碰見一件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吧？”
“所以我沒有第一時間拆穿你。”布魯斯說：“之後你帶著我往彆的地方跑，並且告訴我很快會有更多人來，令我產生緊迫感，無暇去思考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但很不湊巧，我這個人恰好就很冷靜。而且你明明說自己碰巧路過這裡,他們看起來也並不認識你，為什麼你會知道那幾個人的身份呢？”
“……也許是我曾經有碰巧見過他們。”
“這樣的解釋就太牽強了，女士。”布魯斯輕輕抬高了下巴：“而我，我不相信這個世界會有這麼多巧合。”
“你可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家夥。”塞琳娜搖了搖頭，雙手抱在胸前：“誰會和你這樣的人做朋友？他恐怕要累死了。”
……我覺得我對朋友還算挺體貼的，布魯斯心想。
然後他接著說：“我唯一奇怪的是，你這樣的女性為什麼會跟他們合作。”
就他的觀察而言，塞琳娜是那種自我意識很強，且驕傲、不肯屈於人下的女人。可照布魯斯看來，她和幾個男人明顯是平等的合作關係，出於年齡和性彆的原因，某些時候或許還會吃點小虧。
“噢，親愛的，”塞琳娜歎了口氣：“想要在這種地方生存下去，有時候你不得不付出點什麼。”況且她還有一堆貓和幾個小女孩要照顧。
“也許你還有彆的選擇。我知道有一些地方需要你這樣的人去工作，雖然它們不太正規，但很安全。”布魯斯忍不住說。他總是對這種自強自立的女性很有好感，像是他曾經在另一個世界見過的神奇女俠，像是眼前的塞琳娜。
塞琳娜挑了挑眉，有點意外的看向他：“你是在勸我離開這裡嗎？”她像聽了個什麼幼稚的笑話似的，無奈的搖搖頭：“你真有趣，小可愛。”
說完，她雙腿一蹬，輕輕巧巧的越到一旁低矮的屋頂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布魯斯，紅唇勾起：“再見，馬龍先生，期待下次見麵。”
布魯斯目送著她輕盈的遠去，並沒有去追的意思。一來他這回來東區的目的是收集情報，下午六點之前必須要離開這裡，去追塞琳娜有點得不償失；二來……
誰是小可愛啊！
布魯斯想想塞琳娜那張臉，再次確定自己肯定比她大，不禁對此有點無語。
他有點好笑的搖了搖頭，辨彆了一下方向，往剛剛來的旁邊一條路走了。
之後，布魯斯混進酒館裡，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說實話這還挺容易的。由於最近犯罪風潮的流行，人們的談資比以往多了好幾倍，幾乎他隻要往酒館裡一坐，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信息傳進他的耳朵裡，更彆提他還有意和幾個人進行了攀談。
過濾掉太過誇大其詞、以及聽起來就十分不可信的，布魯斯這一趟的收獲可算十分豐富。
但不知為什麼，他總隱隱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不，這感覺不是衝著他來的，但到底是什麼……？
布魯斯開始回想他今天聽過的事情。
巴特·喬伊斯，之前是個毒/品販子，後來迫於壓力轉行去酒吧當保鏢，這幾天重操舊業，離開酒吧去彆的地方進貨了。
克蘭·加裡，成年之前失手殺過人，做了幾年牢，最近放出來後，有人在東區某條暗巷裡見過他，之後不知跑到了哪裡。
喬迪·墨菲，某個黑幫的二把手，自從厄貝裡斯特“出現”一來就一直混的不太好，一直嚷嚷著要大乾一票，後來徹底消失了蹤影。
還有……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共同點，就是這些人，都“不見”了。
但他們會去哪裡？
布魯斯看著麵前的啤酒杯陷入了沉思。
忽然，他的瞳孔微微一縮，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立刻站了起來。布魯斯快速的環視了酒館裡的人員一眼，接著不再逗留，付錢後果斷離開這裡，往外走去。
他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