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看著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男人,猶豫的問：“你沒事了嗎？”
“放心，我很好。”厄貝裡斯特沒有選擇把自己的真實情況告訴巴基，事實上這陣子他沒辦法再動用能力了。其實能這麼快就恢複一部分體能,讓他得以在兩個殼子之間來回穿梭，已經超乎他的想象。
不過這些沒必要對巴基說,他已經夠擔心的了。
厄貝裡斯特打開新聞頻道,準備看看哥譚市對於前幾天突發事件的報道。
雖然已經過去了將近四天，不過他相信現在的民眾仍舊對那天發生的事情心有餘悸，他依舊可以得知哥譚市民的真實反應。
“聚焦哥譚,觀眾朋友們大家好,這裡是哥譚電視台。”電視右上角的畫麵被放大到整個屏幕：“關於四天前在哥譚市區大肆作亂的恐怖/分子，至今政府和官方還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沒有人出來宣布為此次襲擊負責……”
政府沒有站出來出聲也挺正常,刨去他們慣常的推諉和轉移大眾注意的做法之外，估計現在他們自己也沒有搞清楚究竟是誰入侵了哥譚。刺客聯盟的行事作風還是挺隱秘的。
厄貝裡斯特換了個台。
“Oh，jesus!”街頭采訪中,一個有點禿頂的矮胖中年男人說：“當時那群人就在我麵前！天啊你們不知道他們看我的眼神有多恐怖！幸好警察和軍隊及時趕到,不然現在你們隻能來我的葬禮上問話了。”
“好的謝謝您的配合,考林斯先生。”記者將話筒轉向旁邊美豔的紅發女士：“您好，這位小姐，請問您對恐怖/分子入侵哥譚的事件的看法是……？”
“相當抱歉，記者先生。”她撩了撩頭發，露出修長的脖頸：“那天晚上我正和我的植物小可愛們探討學術問題……我是說我是個植物學家，那天待在實驗室裡,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電視機前的厄貝裡斯特：“……”
噢，熟人。
他又換了個台。
“丹特檢察官，丹特檢察官！”一片快門聲和無數嘈雜的說話聲中,哈維從市檢察廳大門扣著西裝扣子走出來，一群記者一擁而上：
“丹特先生，距離事件發生已經過去了四天，可是政府方麵還沒有就這件事做出具體解釋，作為哥譚的‘光明騎士’，您對此有什麼意見要發表嗎？”
哈維整了整西裝外套，麵對鏡頭揚起一個迷人和使人信服的微笑：“市長先生做出的決定我無從置喙，不過親愛的市民們，我希望大家能相信政府，相信我們的警察和軍隊，他們能從恐襲中保護我們一次，就能保護我們第二次、第三次。”
“他們是哥譚最尖銳的力量和最堅實的後盾。”
現在哥譚最大的問題是政府公信力不足，哈維借著這次機會好好刷了一把警察和軍隊在民眾心中的威望。希望這可以讓哥譚安穩一段時間。
他發表了一通即興演講之後正想離開，一個記者又攔住他：“丹特先生，請問您對當晚同時發生在哥譚市郊的事件作何看法？”
“官方公告中說那個爬行生物是生物實驗室中泄露出的射線變異物種，這是真的嗎？”
“丹特先生，那麼隨後出現的疑似變種人又是怎麼回事？他自稱自己是厄貝裡斯特，厄貝裡斯特真的存在嗎？”
哈維被接二連三的問題和嘴邊越來越多的話筒弄得有點頭痛。
果然，他應該聽秘書的話，走後門就好。
其實哈維的確知道一些內幕，但是這件事政府上麵下了死命令，一個字都不準往外說。哪怕哈維在剛才的即興演講裡還暗搓搓的diss了市長一把，但政令不得不遵守。
隻可惜當時在哥譚市郊的記者隻錄下了厄貝裡斯特出現，直播就被掐斷了。在刺客聯盟帶來的恐襲事件過去，民眾不再擔心自己的安危之後，他們立刻把精力更多的放到了——吃瓜上。
而且那可是厄貝裡斯特，誰不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現在徑直離開有點太刻意，哈維隻好打起了官腔：“關於爬行生物的問題，研究室給出的答複是變異物種，它的存在僅此一個，以後不會再出現相同的生物來危害大家的生命安全。”
一個話筒戳到他嘴邊：“那麼厄貝裡斯特呢，丹特先生？”
哈維隻好把話筒推的離自己遠一點：“厄貝裡斯特的事情政府也在調查當中，我和大家一樣，也不知道更多，接下來還請大家關注後續報道。”
“丹特先生，丹特先生……”
檢察院的幾個保安幫助哈維阻攔幾個圍追堵截的記者，哈維得以找機會上了車。
之後電視上就沒什麼新的信息了。厄貝裡斯特用手機搜了搜民眾在網上的看法，也跟電視上的大同小異。
不出他所料，政府選擇隱瞞下他的存在，以免讓自己的公信力在市民心中降的更低——試想，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邪惡非人類都在幫助哥譚抵禦威脅了，這個時候那些政府官員在乾什麼？除了寥寥幾個人在乾實事，剩下的恐怕都在保鏢的保護下迅速鑽進了防空洞裡。
哥譚也是時候需要換換血了。
厄貝裡斯特背部往後靠，讓疲累和仍舊隱隱作痛的身體陷入柔軟的沙發裡。
如果他沒記錯，再過不到一年就是哥譚選舉換屆的時候。
厄貝裡斯特陷入了思索。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回過神，站起來準備回房間休息的時候——
忽然發現巴基還在他後邊站著。
他愣了一下：“你在這乾什麼？”
巴基理所當然的說：“我在守著您。”
“不，不用。”厄貝裡斯特撐著沙發背站起來：“你隨便做什麼都可以，不用管我。”他從巴基身邊經過，伸手去開房間門，不經意的說：“我要在你這裡住兩天，你……”
巴基忽然說：“您沒有地方可去嗎？”
厄貝裡斯特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
他盯著門把手，停頓了一會，然後回過頭，像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就是我沒說完的，知道我受傷的人隻有你一個，彆把這件事說出去。”
巴基不依不饒的追上來：“可是您說您已經好了。”
厄貝裡斯特拉開門把手走了出去：“我得消失一段時間，考驗考驗手底下人的忠誠度。”
巴基看著厄貝裡斯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儘頭，眼神慢慢幽暗下來。
他在說謊。
……我怎麼會沒有地方可以去。
厄貝裡斯特關上自己的房間門。
哥譚鐘樓的樓頂環境非常好，安靜，沒有人會上去打擾他。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風有點大，可能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還有些冷。
除此之外，那地方真的好極了。
……還有巴基，他就是太閒了，等過幾天他能用能力就立刻把他送到X學院去，不然造成的變量太大。
厄貝裡斯特躺在床上，眼睛有些失焦。
過了片刻，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悄無聲息的走下床，猛地打開門。
巴基在門口筆直的站著。
兩個人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