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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少爺,”阿爾弗雷德站在蝙蝠電腦旁邊,看著蝙蝠俠從蝙蝠車上跳下來,大步向這裡走來:“看來您今晚的任務不太順利?”

“厄貝裡斯特走了,我去晚一步。”蝙蝠俠緊皺著眉,將一個抗凝瓶放到桌上的架子上,在電腦前坐下來:“但好在我確定他曾經去過他的安全屋,或許我們能從監控裡找到點線索。”

阿爾弗雷德將目光移到抗凝瓶裡的大半管紅色液體上:“這是……”

“他的血。”蝙蝠俠言簡意賅:“他的DNA可能會派上用處,正好我們也能藉此判斷他和夜鴉究竟是否是同一物種。”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監控,調出安放在安全屋裡的攝像頭。在做這些的時候,他摘下了頭罩,並無意識的揉了揉額角。

意識到他其實已經忙了一整天,老管家善解人意的說:“您需要來點什麼嗎,布魯斯少爺?”

“咖啡,謝謝,阿福。”蝙蝠俠說:“隻剩下半個夜晚,我想我沒法去睡覺了。”

“然後您會用白天的時間補回來,真是絕妙的主意。”阿爾弗雷德歎了口氣,轉身走出蝙蝠洞:“希望您記得您今天也沒有進食,我會儘快為您準備一份晚餐出來。”

連接於蝙蝠洞和客廳的門關上了,蝙蝠俠在蝙蝠電腦上敲打了幾下,找出今晚厄貝裡斯特離開廢棄化工廠的那個時間節點。

果然,下一刻,厄貝裡斯特就出現在了鏡頭裡。

他看起來狀態不太好,蝙蝠俠想,當然,因為無法確認那把匕首能對厄貝裡斯特產生多大的負麵影響,當時他並沒有手下留情。隻要能令他喪失行動能力,蝙蝠俠自然會在控製住他之後為他治療傷口,他從紮塔娜那拿了一些魔法道具,還準備了不少特效藥。

蝙蝠俠瞥了一眼腰間的萬能腰帶,可惜它們現在都用不上了。

但之後的事出乎了蝙蝠俠的預料,厄貝裡斯特身上出現了數個扭曲的觸手,即使單單隻是隔著屏幕看著,它們也令蝙蝠俠本能的感到厭惡。

這些觸手似乎並不屬於厄貝裡斯特,更像是他身上某種邪惡的寄生物。它們湧向厄貝裡斯特的身體,纏繞著緊緊捆綁住他的四肢,如絞繩般繞上他的脖子,令他發出痛苦的喘息。很快,它們像是找到了令它們興奮的來源,對著他胸前的傷口一擁而上,貪婪的吸食起他的血液。

觸手出現之後,厄貝裡斯特很快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況,即使他帶著麵具,蝙蝠俠也能很容易的發現他正處於相當痛苦的狀態中,或許是那些觸手讓他看到了什麼幻象,他開始發出微弱的低吟。

未免放過什麼重要的線索,蝙蝠俠調整了聲音,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幾個按鍵去除雜音。

但結果令他失望了,那不過是些無意義的呢喃,含混的求饒,幾不可聞的啜泣。厄貝裡斯特顯得痛苦而無助,蝙蝠俠皺了皺眉,不知道他陷入了哪段記憶又或者夢魘,但這些和他想要的並無關係。蝙蝠俠沉默的看完了它,沒有細想。

之後安全屋裡又出現了一個法師,蝙蝠俠把他的形象截下來,導入到電腦中,準備為這個不知名的法師建立一個新的檔案。

他們看起來關係不錯,法師在幫助厄貝裡斯特掙脫身上的觸手的時候,差點把自己也搭了進去,後來他們合力消滅了它——大部分它。

蝙蝠俠著重記錄了一下法師的戰鬥方式,準備將它添加到自己的檔案當中。這原本沒什麼可提的,隻是法師在將厄貝裡斯特從幻象中喚醒的時候,說的一句話令蝙蝠俠有些在意:

“你堅持了這麼多年,彆因為這個功虧一簣。”

聽起來厄貝裡斯特在地球上有什麼任務要完成,蝙蝠俠默默的把這個要點添加進他的信息庫裡,或許這能解釋厄貝裡斯特這個強大的魔法生物究竟為什麼會出現在地球。

在將那些惹人厭的東西暫時驅逐之後,法師對厄貝裡斯特胸前的傷表現出十足的擔憂和憤怒。但接下來的話令蝙蝠俠一愣:“你的肚子剛被開了個洞,現在胸口又被人捅了一刀?”

什麼意思?蝙蝠俠皺著眉想,將目光移向厄貝裡斯特的覆著鱗甲皮衣的腹部。他之前也受傷了,什麼時候?

這個意外的事實讓蝙蝠俠心裡產生了隱隱的不安,他不自覺的糾結起眉心,繼續看了下去。

厄貝裡斯特像是不願意對法師提起胸前傷口的來源——想想也是,他大概還沒有走出被威脅生命的心理陰影,又或者對於自己被一個弱小的人類刺傷而感到憤怒,這情有可原。

然後他們談起了他身上那些觸手的來源:

“我來到哥譚後遇到了一個邪/教徒,他挾持了一個女孩,要將她當做祭品獻祭給他口中的邪神。”

“為了報複我將那個女孩帶走,他用自己的靈魂對我釋放了魔法。”

“有四個男人,在我來的時候已經死了。”

“我在地下找到了一個雕像,它像是召喚儀式所需的重要道具。”

蝙蝠俠一開始還坐在椅子上,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桌麵。後來他手上的動作停下了,藍色的眼睛緊緊盯著屏幕,錯愕和不敢置信湧上心頭。

如果厄貝裡斯特沒有對他的法師朋友說謊——

那這些話的意思不就表明,自己錯怪了他?

他沒有殺死四個劫匪和校車司機,校車司機才是造成一切的凶手。他利用四個劫匪劫持了莉克希亞,想要將她獻祭給某個神明,然後在劫匪們幫助他達成了目的後,使用魔法將他們殺死,並用他們的血畫出招呼神明的魔法陣,這解釋了蝙蝠俠關於地上那些過於不正常的血量的疑惑。

而厄貝裡斯特,不但沒有殺人,恰恰相反,他才是被傷害的那個。他隻是恰好出現在那裡,在救下莉克希亞的時候被邪/教徒報複,被迫陷入到無端的夢魘之中。

蝙蝠俠緊皺著眉頭,感到了些許後悔。

當時他的確有些莽撞了,在已經認定厄貝裡斯特與那幾個劫匪有關的情況下,他理所當然的認為五個人的死亡是厄貝裡斯特所為,況且當時的情形也不允許他做更多查證。見到厄貝裡斯特的機會過於稀少,而他這段時間裡對哥譚造成的破壞又太大,蝙蝠俠不能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不過,他救了那個女孩……蝙蝠俠覺得某些地方不太對勁,戈登說過,那個把莉克希亞送回家的人留下了一根黑色的羽毛,這明明應該是……

不等他再細想,錄像裡厄貝裡斯特和法師的對話還在繼續:

“跟我回聖殿,我早說你的傷還沒好,這回你又要在那待上一個多月了。”

這句話的意思是,厄貝裡斯特因為他腹部的傷勢在一個叫聖殿的地方休養了一個多月?對於他這樣的魔法生物而言,所受的傷一定很嚴重了。但是為什麼?連不滅孽蜥那樣的怪物都無法重創他,他究竟遇到了什麼樣的敵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哥譚——為什麼自己對此毫不知情?

蝙蝠俠的額角開始突突跳動,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那關乎著某些他目前還不知道的事實和真相。帶著這些疑問,蝙蝠俠將注意力再次移動到屏幕上,或許這段錄像能給他帶來更多的線索。

厄貝裡斯特拒絕了法師回聖殿養傷的提議,那裡似乎有什麼他暫時不想見到的東西,同時他還提到了和法師的約定。

難道這就是他來到地球的原因?

蝙蝠俠不動聲色的想著,決定在看完這段錄像後去詢問一下紮塔娜關於這位法師的來曆。

因為法師關於回聖殿的提議,厄貝裡斯特心情低落,顯得十分消極。法師似乎因為他的態度感到惱怒,而他情急之下吐露出來的話,則令蝙蝠俠感到十分意外和震驚。

“你什麼時候能睜眼看看,你所做的那些早就超出了約定範圍,是我讓你去救變種人的同時還關心他們的心理健康?我讓你去開導超人的心結?還是我讓你去拯救地球?”

這段話大大超出了蝙蝠俠的預料,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蝙蝠電腦上的監控界麵,搭在鍵盤上的手指無意識的攥緊了。

這段錄像其實時間不長,厄貝裡斯特在最後發現了被他安插在沙發縫隙中的攝像頭,這個安全屋很大可能被他廢棄不用,以後蝙蝠俠很難再找到這樣方便監視他的地方。

但現在蝙蝠俠並不關心這個。他渾身僵硬,思考著這段隻有短短幾分鐘的視頻,從裡麵傳出的信息量。

如果厄貝裡斯特和法師所透露出來的一切都是真的——事實上他們造假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沒人會在處於私密空間的時候還對知曉一切的朋友說謊。但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麼將這些信息綜合起來,就是——

厄貝裡斯特的腹部受到貫穿傷,在聖殿休養了一個多月。

他救過變種人,開導過超人的心結,曾拯救了地球。

他救下了那個即將被當做祭品的女孩。

這些放在厄貝裡斯特身上讓他感到相當陌生。在他的印象裡,厄貝裡斯特驕傲、自我、高高在上,以人類的痛苦為樂,蝙蝠俠難以想象他溫情脈脈的抱起一個孩子的樣子。

但同時,蝙蝠俠又對這些事跡十分熟悉。有一個人,他在外太空阻擋住外星侵略者的軍團,並因此被敵人貫穿了腹部,傷重難愈,幾近喪命,為此不得不銷聲匿跡、默默休養了一個多月,才能出來為擔心他的朋友們報個平安。

他是超人的朋友,曾多次化解危難於水火,對整個變種人如今的勃勃發展起到了相當大的積極作用。

蝙蝠俠忽然想起戈登對他說的,忽然出現在家裡的莉克希亞,和一片羽毛。

那片羽毛。

那片黑色的羽毛。

——夜鴉。

蝙蝠俠的大腦劇烈的轉動著,藍色的瞳孔因情緒過於激烈而微微顫動。忽然,他的目光向下移動,看到架子上那個盛血的抗凝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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