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方憐起床走出臥室,嚴雅已經煮好麵條擺在桌麵上。
“怎麼隻有兩碗?”
“哼!”
嚴雅懶得搭理她,冷著臉坐下開始吃早餐。
老舊的房子隔音可不好,昨晚上方憐嚷嚷的聲音她可聽得清清楚楚。
那調情的“稱呼”擺明是來故意惡心她的。
嚴軒後一步走出房間,瞧見桌上隻有兩碗麵,歎氣搖頭。
“給我剩點。”
嚴軒將剩下的一碗麵推給方憐,自己則用小碗從嚴雅碗裡勻了點出來。
方憐懂事道:“也從我這勻點唄。”
嚴軒笑笑頭:“不用,我倆從小吃一碗麵過來的,習慣了。”
嚴雅停下筷子將自己吃剩下的推給嚴軒:“你吃吧,我飽了。”
起身離桌前,嚴雅滿臉得意地看向方憐,潛台詞再明顯不過。
你在床上叫得再親熱,那都是假的。
老娘和他十幾年同甘共苦走過來,才是正兒八經的好“妹妹”。
吃完早餐,嚴雅找來一熟人幫忙看店,隨同嚴軒和方憐一起來到邊境線上。
來興城旅遊,去對岸出國體驗安南風情,屬於常備項目之一。
嚴軒陪同方憐辦理好簽證,胡雪梅也恰好趕到。
在方憐麵前擺臭臉的嚴雅見到胡雪梅十分親熱,主動上前擁抱:“雪梅姐,又大半年沒見,我可想死你咯……”
胡雪梅捏捏她臉蛋:“想我的話來南江,天天都能見到。”
“哼……嚴軒給你多少好處費,讓你來當說客。”
“我可懶得給他當說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經大三,明年大四實習,等工作穩定把我爸媽接過去,以後怕是不會再回來。”
“雪梅姐,外麵有什麼好嗎……興城就這麼不受你待見?”
“傻丫頭,彆老想著一輩子窩在興城,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二人閒聊敘舊的功夫,嚴軒去了趟廁所方便,方憐則捧著手機四處打量拍照。
“美女,你要去對岸嗎?”
一個中年男人突然來到方憐麵前,從袋子裡掏出一疊安南幣:“去對岸可得提前換錢,我這裡有便宜的,你有需要嗎?”
方憐可不是什麼好騙的小姑娘,警惕問:“彙率多少?”
“1:3600”
“你確定?”
方憐在網上查過,正常彙率差不多1:3450上下,男人給的彙率雖談不上有多賺,但總歸聊勝於無。
正當她打算掏錢包,上完廁所的嚴軒突然出現,從背後一把摟住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道:“昆叔,連你侄媳婦都要騙?”
“誒……嚴軒。”
被嚴軒稱呼為昆叔的男人回頭瞧見嚴軒,短暫驚慌失措後趕忙賠笑道歉:“大水衝了龍王廟,抱歉……”
昆叔想走,反被嚴軒一把拽住:“昆叔,既然遇著了,談談你欠我爸那筆錢唄。”
“大侄子,四五年的舊賬,你還跟叔叔計較呢。你看看你,找這麼漂亮一媳婦,一看就是讀大學發了財。”
昆叔晃晃手裡一疊安南幣,開始哭窮:“你也知道昆叔我上有老下有小,四十好幾還靠這點玩意混飯吃,可憐可憐我。”
不等嚴軒開口,剛還在跟胡雪梅閒扯的嚴雅突然指向昆叔,發出一聲怒吼:“狗日的玩意,還錢!!!”
嚴雅大步衝刺過來,雙手拽住昆叔衣領,似是恨不得給他生吞活剝。
“大侄女,你有話好好說……”
“誰是你大侄女!老東西,我還以為你不在興城了呢,快還錢!”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昆叔乾脆兩眼一閉,耍賴裝死。
“裝死是吧……”
嚴雅扭頭看向嚴軒,憤憤道:“嚴軒,揍他!”
昆叔見嚴軒開始摩拳擦掌,忽得大喊一聲:“快來人!救命!安南人在咱們地盤上動手打人鬨事……警察!警察!”
因為是在邊境線上,有不少巡邏維持秩序人員,嚴雅國籍是安南,免不得心虛。
她趕忙回頭看去,緊拽昆叔的手掌隨之放鬆。
昆叔趁機轉身,腳下抹油溜出去數十米遠,片刻功夫消失在人群中。
“狗日的真能跑!”
嚴雅氣得直跺腳,她回頭看向嚴軒,眼神幽怨責備道:“你怎麼不攔著點!”
嚴軒指向不遠處的巡邏人員:“人家盯著呢,你還真想打人?”
國內人和國外人進派出所可不是一個概念,嚴軒眼睜睜看著對方逃走,是擔心因為衝突嚴雅被吊銷邊民證,從此限製入境。
方憐湊到胡雪梅身邊好奇問:“怎麼回事,那男人是誰?”
胡雪梅小聲回答道:“那男人叫周昆,嚴軒父親就是被他哄來興城做生意,賠個精光還跟人家稱兄道弟呢。
嚴軒他爹去世前,周昆借錢找他做擔保,結果嚴軒他爹一死周昆跑路,追債的就差把嚴軒家給拆了!”
“那錢是怎麼還上的?”
“嚴軒家那便利店生意還算不錯,加上周圍街坊鄰居看他們可憐,都光顧他們家生意,花了四五年才把窟窿填上。”
方憐聽後嘖嘖歎聲,早上看嚴軒和嚴雅吃一碗麵,還以為是他們的小情趣,沒曾想真是一起熬苦日子過來的。
“那群人有這麼好心,肯等四五年?”
“當然不會,是嚴軒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