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翼就說了,“那你現在有時間了,可以去試試啊。去做一個小姑娘,去做一個孩子。”
“小姑娘小孩子被人寵是應當的,吃瓜子是應當的,坐在這裡閒著曬太陽是應當的,使喚……使喚我也是應當的。”
折夕嵐聽見前麵還挺感動的,結果這人,還夾帶上私貨了。不過他說出這般戳她心窩子的話,又怎麼能怪他呢。
他很懂她。一番話就讓她心情變好了,她點頭道:“我覺得你說的對,我現在富裕了,日子好過了,也沒有戰亂了,過往的事情也釋然了,是該去過過沒過過的日子。”
這種日子是什麼樣子的呢?
她要是自己想,肯定沒有什麼想法。但是盛長翼在這裡,他會想。要有胭脂水粉,要吃肉,要安心。
盛長翼:“種花,種菜,開個鋪子?”
都行吧!折夕嵐一邊吃瓜子仁一邊道:“反正就是玩對不對?”
盛長翼想了想,先覺得不對,他還想讓她餘生知曉自己真正喜歡什麼。有些人天生喜歡作詩,比如班鳴岐,他之前就是詩不離口。還有伯蒼,他喜歡美食。美食裡麵,尤愛炒瓜子,如今憑著一股歡喜,已經炒出了奇奇怪怪的瓜子味。
還有些人喜歡做木楔,有些人喜歡玩泥巴……
那她也會有自己喜歡的事情,就算是揍人呢。
但是她沒有。她所有的喜好都是為了做什麼去做。
比如弓箭,是為了殺人和自保。
但這又有什麼不對呢?沒有。俗世之人,總是要為了日子忙碌的。就是他自己,這麼多年上戰場又入朝堂,真正說自己喜歡什麼,要去做什麼,怕是提起來自己都覺得可笑。
但她是他歡喜的人,是他心坎坎裡的人,在自己身上可笑的事情,卻想讓她去做。
人心是偏的。他偏心她。任何帶著目的要去做的事情都舍不得了。
他就柔情蜜意的含笑,“是,就是玩。”
就玩吧,也不需要她明白什麼,玩得高興就好了。
這份偏心,折夕嵐還是看得出的。她覺得怪舒坦的。
盛長翼伸出手,趁著她舒坦之餘,輕輕碰了碰她的頭,“玩吧,反正你也不急著成婚對不對?”
折夕嵐就發現這人又開始暗戳戳的給她安心丸了。兩人從折鬆年回來之後,就沒有提起過盛長翼的心思。但無聲勝有聲,他們現在比她拋過的手絹們更像是情人。
她抬頭,“真不用著急成婚?”
盛長翼搖搖頭,“不著急。”
折夕嵐:“但你是太子。”
盛長翼就笑起來,“隻有那些末代皇帝才需要循規蹈矩,像我們這種打江山的,反倒是不用怕。”
折夕嵐不太懂朝堂,但也不敢太過分,她道:“兩年吧……之前跟表兄約定是兩年。這回,還是兩年,要是兩年後你還沒變心,我們就成婚。”
盛長翼得了這句話,歡喜的猛的站起來,嚇著了小花,衝著他嘶吼了一聲,卻又懶洋洋的懶得動,依舊被主子靠著。
折夕嵐大笑起來,“你嚇著它了。”
那麼激動做什麼。
盛長翼也眉眼都是笑,彎腰將手裡的瓜子仁直接遞過去,遞在了她的唇前不遠處。
“嵐嵐,你吃,吃完了我給你剝。”
折夕嵐就猶豫的看了他一眼,往後麵倒了倒,遲疑的一本正經的道:“你不放在我的手裡,遞到嘴巴前麵來……我才答應你可以成婚,你就要喂我吃東西了麼?進展這麼快的啊?”
盛長翼本沒有這個心思,隻是一激動,手舉高了些,卻見她這般可愛,實在忍不住,便一本正經的點頭唬她:“是啊,都這般快的。”
他說,“你試著吃一吃?”
折夕嵐頭一撇,“你在唬我!”
她伸出雙手放在他的手下一寸之地,合攏掌心朝上,稍稍彎起,“你放在我的手裡吧。”
盛長翼忍不住笑得一隻手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一隻手裡的瓜子往下麵倒。
正午的光就摻著瓜子仁,傾注而下。:,,.